楚云转头望去,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走廊口,身穿一件得体的白大褂儿,衣领处镶着一枚蓝白相间的领带结,一只蓝色的听诊器悬在脖子上,两只手随意地插在两侧口袋里。他的眼睛深邃,像有意衬托这种深邃似的凹陷下去,两道剑眉安静地守在悬崖上方,被一道深壑平分秋色。“你是谁?”楚云疑惑地问道。
“你就是楚云?”秋硕没有回答,却是反问了一句。楚云看了眼甄梅。梅从楚云身上下来,上前一步,“噢,这是狄医生,是他给奶奶做的手术。”“这是楚云。”她转过头来,“你赶紧回家吧,不是说要熬粥的吗?”,楚云说:“噢,狄医生,谢谢你!”秋硕礼节性地摆了摆手,没说什么。
楚云上身穿一件白色的运动T恤,一个大大的“C”挑战似的印在胸前,下身穿一件黑色的缩腿裤,没穿袜子,着一双黑色休闲运动鞋,一大截壮实的腿腕露在外面。最醒目的是他那一头自然的卷发,更让他充满了青春气息和时代感。秋硕心里暗赞,年轻的味道。
“你来了”。“对不起,我……”“手术的事谢谢你了,奶奶的吊瓶好换了,我先回病房了。”梅看了眼秋硕,扭头向里走去。梅还在自责,尽管她知道昨晚秋硕救的是奶奶,可是秋硕为什么像变了个人,从派出所出来就打个电话的工夫都没有?
楚云这几天抽空就往病房里跑,奶奶的身体也有了很大好转。这一天,奶奶居然能下地了,她一边扶着楚云的手,一边夸赞说:“小云真是个好孩子,这么会照顾人,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男人!”楚云就笑着说:那以后我就和梅梅一起照顾您!“好好好!”奶奶开心的笑着。
秋硕在门口正巧看到这一幕,他停了一下,推门走了进去。“狄大夫,你来了。”“奶奶,感觉好些了吗?”“好了好了!狄大夫,我可以出院了吗?”“今天复查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下午就可以回家了。回去后要多休息。”“没事没事,我身子骨儿硬实着呢!小云这些天累坏了!不能再拖累他啦!”
秋硕脑海里又浮现出黑夜里的那颗星星,还有梅的笑脸。
第二天就要到附院见习了。梅给奶奶办完出院手续,在楚云再三保证下,告别奶奶回到潍城。寝室里只有伊顿在吹着头发,林琳不在。“呀!梅梅回来啦!奶奶没事了吧?”“嗯嗯,出院了已经。”那谁照顾她呀?“还说呢!本想在家再照顾奶奶几天,楚云这家伙大包大揽说不用我,非让我回来。”“楚云?就是那个男护?”伊顿甩了甩刚吹干的长发,一阵芙蓉花香飘了过来,“不过,那个人还蛮帅的!看他常来找你,你,男朋友?”“不是啦!高中同学。”“那他怎么和你那么熟?还说要照顾你的奶奶?”伊顿似乎很好奇,身子像蛇一样闪了过来,无声无息地靠在梅的背后,高耸的胸部挺了挺,梅一边收拾行李箱,一边笑着耸了耸肩膀,“滚远点儿!把胸器拿走!”伊顿咯咯的笑起来。
楚云的父母在他十岁时因车祸去世了,有个叔叔据说是市里的干部,但不怎么亲近楚云,楚云一个人自生自灭生活了六年,高一的时候和梅分到了一个班。梅对楚云有种天生的亲切感,就常常去找总是一个人呆着的楚云,后来楚云像变了个人,性格越来越阳光,个子也像竹子一样,一节一节的窜着。梅摇了摇头,这样的楚云,伊顿又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