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打斗下来,仅余下十几只红毛长臂猿猴还能动弹,智牙咧嘴朝他们发狠,景珏轻易制住了它们,用藤鞭结结实实捆了一团。
高燃乐的敲晕它们,掰开嘴灌下训兽丹。此丹药十分常见,一般修士在活捉和驯服凶兽都会给它们喂此丹,化去凶态和灵力。
“死了的,你们两个看着办吧,这活的送到灵元宗,换一笔灵晶石也可。”景珏吩咐完便离开了。
半日后,端岚派人登门景府,送来灵晶石和一小瓶聚灵丹,说是红毛长臂猿的毛皮和手骨和活猴换的东西都分了三份,这一份是属于她的。
景珏也没多说,收下了。
她旁敲侧击的想要知道被父亲带走的老者尸体上有无发现,可是要在父亲嘴里套出话来,实在太难。
姜还是老的辣,景文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训斥道:“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修炼,冲击炼气后期,到时候参加灵元宗弟子选拔的时候也好多一分把握。其他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景珏碰了一鼻子的灰,垂头丧气溜出父亲书房,不死心地想,既然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查个究竟。
在书阁一泡三天,将所有关于宗门介绍的书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线索。最后还是在一本极不起眼,沾满灰尘,用来垫书架脚的一本里看到如下一段话:
血玉灵纹万兽宗,乃天下第一符法禁制和驭兽大宗。利用符文拟态兽形,抽兽魂之力融入符文之中,得修无上大能。
凡此宗弟子,一生至多修得三个本命血兽符文,与主同生,一损俱损。然此宗开宗大师,曾以五行纹战九陆通天修士,一战扬名七海九陆,定修真大局。
亦然此宗修士修炼中存一极大障碍……须得极大机缘巧合,方能证果大道,否则此生无缘……故,血玉灵纹万兽宗没落。
此书印刷极差,字迹模糊一片,景珏要极力辨认方能半猜半疑出写的到底是什么,而最关键得一段文字乌黑一团,瞪瞎了眼睛也看不出来原字何样。
通观全文,仅此是唯一有关血纹宗得寥寥数语,何况书上介绍的是血玉灵纹万兽宗,而他们有纠葛的却是血纹宗,这二者是同一个么?
景珏失望的丢开书籍,拍拍裙子上的灰尘,走出了书阁,她打定主意,今晚定要前去城西的栗桦山,寻找想要的真相。
景年看她三天都没踏出书阁半步,如今总算出来了,挑眉笑道:“呦,小妹什么时候这么努力专研书本了,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可是看到一本就不会只撕半本的,长到十几岁都被禁止出入书阁。就连修真的入门口诀,吐纳三篇,都是父亲亲口传授给你,运行灵力也是我手把手教的。今日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那是我小时候不懂事,现在长大了自然不一样嘛。”景珏反驳他,“而且大哥以前只对御剑术感兴趣,现在不也醉心炼丹炼药,跟在景琅叔叔后面转悠,兴高采烈跑去打下手呢?”
“嗯,那看来小妹的确是长大了呢。再过几天就是你十五岁生辰,到时候大哥送你一份大礼吧,如何?”
景珏眼前一亮,“多大的礼?”
“我也还不知道,只有等到时候和你一起揭晓答案了,哈哈。”
景珏缠着他追问到底是什么礼物,但是景年守口如瓶,不吐半个字。嘴风就和他们的老爹一样紧,保密得死死得。
夜深人静,景珏悄悄溜出了门。
天上一轮皓月高悬,清辉如水,铺满前方的道路。
越是靠近栗桦山,景珏心跳越快,她预感到前方好似有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在等着她,以至于到了半山腰,她竟犹豫起来。
上,还是不上?
如果古籍上记载不虚,为何那个血纹宗的宗主却名不副实,全然没有天下第一大宗的气势,然而被两个宵小之辈追击的四处躲藏,高手风范荡然无存。
最让景珏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一定要找上她?
雾沼深潭之下的留言,到底几分真假,山巅之上等待着她的,又是什么呢?
正在举棋不定间,一道不算熟悉,但也不陌生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
“既然来了,就上来吧。”
不管了,上吧。好歹那人还救了自己一命呢。景珏咬咬牙,三步并作两步朝上跑去,急于想知道一切缘由。
今日再见时,景珏几乎都要认不出面前的人是谁了,没了恐怖的纹路和盘踞着的血色蜘蛛纹,这张脸看上去竟是分外的潇洒,气宇轩昂,相貌堂堂。
那男子身穿一身玄色道袍,胸襟绣着五毒,袖口五行滚边,在一块大石上打坐吐纳,睁眼时,一双眼睛亮比星辰,璨若银河,好像一眼就可以望穿别人的心底秘密,教人不敢直视。
“前,前辈……”
景珏怔在原地,好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舌头在哪儿。倒不是说被他的相貌和气势震慑住了,而是惊异于此人的修为,居然比她还要低!
两只眼睛都告诉她,面前这人的修为只有炼气初期,再退一步就是凡人了,身上的灵力波动弱的可怜,就像刚刚爬过修真门槛一样。
“您的修为……为何?”
那男子神色自若,坦然道:“本宗的修为境界跌落,一时之间难以恢复,正如你所见,我的修为比之之前的还要有所不如。”
景珏没想到他好像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教之此人坦荡,反倒是自己变得结巴起来,“这,这却是为何,难道前辈也散功了么?”
“散功?”
血纹宗宗主嗤笑一声,站了起来,负手而立,脸上傲气十足,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哭笑不得,“本宗好端端的散功做什么,我的修为是被人打落的!”
他说到这句时,既不恼恨,也不囧然,不像是别人打败了他,而是他打败了别人一样狂傲极了,目空一切,没有什么能入得他眼一样。
“前辈……”景珏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您找晚辈前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了血纹玉。”
血纹宗宗主目如鹰隼,直勾勾的朝她射来,景珏顿时手脚都慌了。
“血纹玉?!”
“不错,本宗的至宝血纹玉就在你身上,你说本宗主要不要找你来?”
景珏大惊失色,她可还记得当日他们三个人大打出手,为的就是血纹玉,闹出的风波不小,可见那血纹玉是何等的重要。
她生怕面前的人误会,她急忙撇清关系道:“这,血纹玉和晚辈有何干系,晚辈身上绝没有您的血纹玉啊。前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晚辈的,晚辈绝没有偷前辈的至宝,那血纹玉晚辈连见都没见过,若是晚辈知道什么消息,一定……”
“你不必紧张,以我现在的修为,也奈何不了你。”血纹宗宗主缓和了声音说道:“将你的手臂伸出来。”
“前辈?……”
景珏咬了咬唇,她颤抖的伸出一只胳膊。
“不对,是右臂。”
景珏又换做了右胳膊,那胳膊悬在空中,抖个不停。
男子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指如针尖,飞快的在她的手臂上一连点了三下,然后放开了她,口气淡然道:“你很快就能看到本宗的秘宝庐山真面目了。”
景珏将信将疑,整条胳膊开始发热,透出一丝红光,她心下一惊,赶紧掀开衣服一看,胳膊上又出现了当时在山洞里的血色花纹,这次不同的是,花纹的形状好像和她的脉络走向一致了。
那男子原本平淡如水的表情突然变了,不敢置信地道;“怎么会这样?”
景珏惊恐的看着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了,难道哪里不对?一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变故,她便觉得手心发凉,冷汗直冒。
“前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景珏小心翼翼地询问。
“当然不对了。你看。”
男子一面说,一面掐了一个手印,只见景珏手臂上一阵红芒大盛,所有的花纹聚集到一点,最后有什么东西破开了她的手臂,浮了出来。
那是一粒珍珠大小,似玉非玉,似金非金,红黑参半的小珠子,黑色暗淡无光,红芒大涨,滴溜溜的转了三圈。
这不是最要紧的,奇特的是,那红黑珠子就悬在景珏手臂上方一尺的地方,再也不动了,因为景珏的手臂里冒出无数红线,将它紧紧缠绕着。
不论那血纹宗的宗主如何努力施法召唤,都移动不了分毫,反而挣脱了他的召唤,回身一头扎进景珏的手臂里,消失无痕。
他冷着声音道:“看见了么?血纹玉已经和你的身体合二为一了,本宗主若是强行取出来,你也难逃一死。”
景珏吓得手脚发软,生怕这人一刀劈死自己,“那,那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血纹玉会在我的体内,我发誓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你当然没见过,因为你身上的血纹玉是本宗放进去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