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红袖拿着调羹的手微微一顿，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了些，“这些，你从哪里听来的？”

陆离亭被问的有点心虚，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您也知道暗卫是从各个门阀中选出来的人，这些门阀有不少跟着老一辈的御家家主打过天下，所以多多少少知道点过往的事。”

既然都将这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无需再遮掩，索性一股脑儿都说了，“大家都说主子跟人订过娃娃亲，只是后来对方孩子在腹中夭折，所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但，我又听说，后来老爷子又重提旧事，选了那家的小女儿作为联姻对象。”

“老夫人，您肯定也知晓此事，传言说主子刚跟那个腹中女娃订亲。没过多久，那孩子就胎死腹中。就因为此事，暗卫中有不少人背地里传言主子是个克妻命……”

“混账！”姜红袖将调羹往锅里一扔，溅起不少汤水，“暗卫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到底是让你们保护主子还是乱传主子的私事？”

“陆离亭，若是别人跟我说这事就罢了，怎么连你也……？真是不知体统！”

男人哪里知道他只是将一些坊间传言说出来而已，会让这个老太太如此大发雷霆。老太太鲜少动怒，看来他刚才的话确实不妥……

不过，也可以从侧面看出，那些所谓的“野史传闻”可能都是真事。

主子确实有个神秘的未婚妻。

“老夫人，您息怒。”陆离亭立马退到旁边恭敬道：“以后我再也不敢乱说这些话。”

姜红袖朝男人看了眼，便叹气道：“算了算了，只要你别在阿止面前说就成，他现在在哪？我给他送碗汤过去。”

“……主子他刚进了书房。”陆离亭说。

“他这人就是个操心命，以前在御家操心，离开御家一样操心。”姜红袖盛着鸡汤道：“做个小医生依旧忧国忧民。”

陆离亭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暗卫才愿意追随主子！”

“呵，离亭、你当真不清楚暗卫军中现在的情势？”姜红袖冷笑问道。

“老夫人您……”陆离亭表情愣了愣。

“若不是暗卫里面出现了分歧，你又岂会抛下自己的指责，突然来到这里？”姜红袖说：“你以为阿止不知道么？我能猜到，他又岂会不知？只是没跟你挑明而已。”

陆离亭眼神微暗，“主子竟然早就猜到，为何还不跟我回去？只要他一回去，军心自然不会散。”

“离亭，你想的太简单了。”姜红袖端着碗走到厨房门口，“阿止是不想当家主，但有人却做梦都想，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对阿止痛下杀手，弄得他至今都身患顽疾，无法痊愈。”

“暗卫军拥护的是家主，而其中又掺杂太多的利害关系，不是你我只言片语说的那么轻松。”

“我想，这也是为何阿止情愿离开御家，成为一个普通人的原因。”

“汤要冷了，我先给他送过去，让他好好补补。”

“……”

陆离亭突然低下头，陷入沉思。

……

书房门没关，姜红袖推门进去，就看见男人腿翘在桌上，正靠着皮椅皱眉抽烟。

江止听到响动，抬眸看向门口，一双漆黑如幕的眸，“奶奶，换成是您、您会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