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枝,看小爷怎么把这些小喽啰打趴下的。”哥舒贺齐游刃有余,还有心思给宓银枝抛个媚眼。
宓银枝瞪了他一眼,没说话,怕他分心。
此次刺杀规模比想象中的大,哥舒贺齐天生神力,是个练武奇才,以一敌十都没问题,但其他人可不像他这般神力,这死了一波又来一拨,都没有个头的,关键是这些人武力值还不低,这样下去,怕是耗都得把他们耗死。
“殿下,情况不容乐观,属下掩护殿下和宓姑娘出去吧!”
哥舒贺齐四下打量一下,看阵仗,完全是人肉战术,他们人少,怕是不敌,只能撤退。只是他在这里,这群属下还得顾及他的安危不好撤离。等他先走了,他们撤退也容易点。
“哎,算了,还是改天再给你展示小爷是神力吧!”哥舒贺齐状似无意的感叹了一句,话语还未落,便旋身拥着宓银枝施展轻功向巷口冲去。
“打不过还这么唧唧歪歪的干嘛。”
“谁说我打不过了,他们这是以多欺少,小爷我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哥舒贺齐很不服气的反驳宓银枝的话,只是话刚说完,待看到巷口一排一排举着火把的黑衣人的时候,脖子微微偏了偏,“阿枝,今天我要是死这儿了,你后空得给我烧点纸钱。”
宓银枝稍稍往外看了一眼,大概预估了一下,这里好说得有三五百人了,而身后还有人在缠斗着,现在就凭哥舒贺齐一人,想要逃脱,几乎不可能。
“放心去去吧,你要是死了,我不会忘记你的!”宓银枝悲壮的给哥舒贺齐挥了挥手,遭了个白眼。
“你这个无情的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这不让你放松点儿,好一心迎战嘛!”宓银枝无奈的摊手,远远的靠着墙护着自个儿,看着哥舒贺齐的打斗。
月色正浓,安塞东边只闻蛙叫虫鸣,西边的花阶巷却热闹得很。清风拂过,血腥味渐渐飘散,刀剑相碰的声音,两相嘶吼的声音,痛苦隐忍的声音……
哥舒贺齐带来的侍卫死伤过半,黑衣人也大批大批的倒下,好好的一条花街柳巷,转眼便堆成了尸山。一批一批的人海战术下来,哥舒贺齐也渐渐体力不支了,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
宓银枝躲在墙角静静的看着,不敢出去,她出去只会让哥舒贺齐分心,还要他来顾忌她的安危。
这条巷子都是木质建筑,借着夜风,整条街都燃了起来,巷口是完全被火包围了。而她所在之处也已经陷入火海,他们出不起,而外面还有大批的黑衣人守着,哥舒贺齐一剑抹了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脖子,退回到了宓银枝身边。
“殿下,里面的刺客都已除尽,只是这火势……”侍卫们解决完黑衣人便回到了哥舒贺齐身边,一个个的满脸满身都是血水混着汗珠,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哥舒贺齐眉目深沉,抬袖擦着汗问宓银枝,“阿枝,做决定的时候到了。你说,我们是杀出去在被宰死还是留在里边准备做烤人肉?”
宓银枝认真的想了想,道:“出去还有一线生机,留在这只能做烤人肉了,这死法太衰了,不可取。”
她可不想再来一次死得比上一世还不如。
“那好,我们杀出去!”哥舒贺齐舔了舔牙床,邪邪的弯了弯嘴角,“兄弟们,我们杀出去,活下的是本事儿,死了,老子给你们养孤儿寡母!”
一句话让本来尽是疲色的侍卫们精神大振,都纷纷磨刀霍霍,豪气万丈,“我们杀出去,杀出去!”
“杀出去,杀出去!”
哥舒贺齐脱下外衫盖宓银枝脑袋上,拥着宓银枝挥剑第一个冲进火海,一群侍卫紧随其后。
“放心,我护着你的。”似是看出了宓银枝的不安,哥舒贺齐低声在宓银枝耳畔安慰。这一瞬间见,宓银枝好似回到了十年前捅马蜂窝那一天,即使是小小的身子,哥舒贺齐还是死死的护住她,没让她被蜜蜂蜇,而他自己,却被蜇得一身伤。
宓银枝抬眸,火光中,哥舒贺齐的身姿分外清晰挺拔,额上密密的汗珠更衬出他一身的男儿气,宓银枝的脑袋忍不住往哥舒贺齐怀里靠了靠,哥舒贺齐将宓银枝抱得更紧,一鼓作气的冲出火海。
侍卫都跟着冲了出来,身上头发上都或多或少的着了火,一群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生生息了火。
黑衣人没想到他们还会冲出来,都怔住了。
“都给我上,取哥舒贺齐项上人头者加官三爵,赏黄金百两。”领头人一声令下,众人都跟饿狼捕食般向他们袭来。
敌众我寡,哥舒贺齐还带了个弱质女流,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哥舒贺齐举着剑的嗖略微颤抖,却任皱着眉坚持,一路破关斩将,冲出了包围圈,向东瑜方向跑去。
“给我追。”
“是!”
哥舒贺齐一番打斗下来,身心俱疲,施展轻功跑了两里路便没了力气。
“你不会吧,这就跑不动了?平时见你没这么弱啊?”宓银枝没跑,全程靠哥舒贺齐抱着走,这里路来倒是轻松。
“没事,先歇歇,他们一时半会儿追不来。”
哥舒贺齐皱着眉仰躺在地上,胸膛起伏喘着粗气。
“你确定?”
“什么意思?”
“你看那边。”宓银枝将哥舒贺齐的脑袋掰向来路,之间一群黑衣人正奋力向这边追来,哥舒贺齐满头黑线,“老子信了他的邪!”
哥舒贺齐撑起身子,拉着宓银枝又跑,只是跑着跑着,宓银枝发现哥舒贺齐的速度慢了下来,而黑衣人离他们也越来越近。
到后来,都是宓银枝在扯着哥舒贺齐跑了,这时宓银枝才发现哥舒贺齐的异常。
宓银枝回头,见哥舒贺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双眼涣散,脚步虚浮。
“哥舒,你受伤了?伤哪了,让我看看?”
“没事,快跑,进了东瑜的地界儿,他们就不敢追来了。”
“说什么鬼话,你这还叫没事儿,到底伤哪了了,我先给你处理处理?”宓银枝从来没这么害怕过,连说话的都带上了哭腔,眼里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哥舒贺齐回头看了看身后,勉强扯出了一抹笑,说出的话也有力无气的,“小爷我可不能败在这儿,还有几百将士的妻儿老小等我我来养呢!快跑吧,我能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