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姝在听完苏清月的一番话后,惊讶地看向沐怀瑾。
只见他低垂眼眸状似专心品茶,脸上并未显露出任何异样。
虽说苏清月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对徐静姝而言再没有任何威胁,可她还是感到隐隐的不安。
沐怀瑾其人脾气古怪,行事很少按常理出牌,即便他们在一起时间不短,可自己依然不了解对方。
譬如说现在,徐静姝就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对女人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至于她们之间的恩怨,以后再算不迟。
想到这里,她那双明珠般的美眸悄然转了一圈,笑吟吟地走到苏清月跟前。
女人的同情心和宽容,只给远不如自己的同性。
过去她对苏清月多么憎恨嫉妒,此时心里就有多痛快。
“原本以为,苏小姐能在此地小住一段时间,不过若是有要紧的事,我们也不便强留,大寨主那边好说,对我们沐营长而言,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是吧?”她意味深长的看向旁边的男人。
“这事儿不难,可是眼看这场雪,没有个两三天恐怕收不住,附近百十里又荒无人烟,此时着实不便赶路。苏小姐不必着急,先在这里住下,等到天晴路干,再走不迟。”沐怀瑾道。
听完他的话,徐静姝瞬间变了脸色。
“这有什么要紧的?多备些物资干粮不就行了么!我也想留苏小姐多住几日,却又担心她不肯”她连忙道。
“苏小姐,既然来了,那就多住几天吧!省得以后传扬出去,少帅反过来怪我怠慢,这种恶劣天气居然都不留客!”沐怀瑾微笑道。
“既是沐营长的意思,那我们就继续打扰了!”苏清月退让道。
虽说徐静姝眼下站在自己这边,可沐怀瑾却不肯放话。
看来想要离开,还得再动动脑筋。
话讲到了这儿,就买了继续的必要。
苏清月主动告辞,徐静姝则提出相送。
走出主院后,她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苏清月,你到底什么意思?”她问。
“沐夫人的话,我不懂。”苏清月淡淡道。
“嘴上说要离开,实际上却费尽心机要留下来,欲擒故纵以退为进,还真是耍的一手好男人!怎么,因为自己现在变丑了,被少帅嫌弃,所以就要打算另攀高枝?”她柳眉倒竖,下巴微微挑起。
“沐夫人留步,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一个充满成见之人,苏清月不想同她多费口舌。
“你还没同我解释呢!”徐静姝不依不饶道。
“汝之蜜糖,吾之砒霜。夫人放心,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对沐营长没有半点肖想。”苏清月道。
“怎么,苏小姐是嫌我们沐营长,比不上厉少帅?”徐静姝咬牙切齿道。
“夫人多想了。”苏清月转身就走。
“给我站住!让你站住,没听到吗?”徐静姝歇斯底里的吼叫。
这女人实在太猖狂了,她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秦城美人吗?
都变成了丑八怪,居然还是如记忆中那般嫌讨人嫌,看来今天,无论如何都得给她些教训不可!
见苏清月依然不理会,她便怒火更大。
“给我抓住她!”徐静姝喝道。
旁边站岗的小土匪闻言,立刻抓住苏清月的胳膊。
“你想做什么?”苏清月微微蹙眉。
“做什么,当然是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那副表情,是真说我不敢吗?要是过去也就罢了,可现在我怕什么?你又有什么能够威胁得到我?风水轮流转,你应该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吧?”徐静姝冷笑。
“敢问沐夫人,我有什么地方得罪过您?”苏清月疑惑道。
“没有,可我就看你不顺眼!”徐静姝说。
她所有梦寐以求的东西,对方都能够轻易得到,并且对此不屑一顾。
先是厉辰风,后是沐怀瑾在秦城,但凡见过徐静姝的,都对她惊为天人,不过末了都会加一句,除了苏清月之外,徐小姐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两人虽然交集不多,可是关于她的传言,徐静姝却是避无可避!
原本以为跟沐怀瑾离开秦城,就能够重新开始,直到有一天,能够满身荣华重回故里。
可偏偏在这落魄穷酸的山寨里,又跟对方见了面!
她那张脸,那幅傲漫的表情,简直跟厉辰风如出一辙
也只有被她容貌所惑的男人,才会看不出来她眼高于顶!
徐静姝自诩清高,可是到了苏清月跟前,才发现自己还差了一大截儿。
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看不上任何人和东西!
就像现在,明明被人钳制着,她依然气定神闲,没有半点慌张
她的眼神,是那么平静和笃定,仿佛拿准了自己自己不敢怎样!
徐婧姝越想越气,几年前在信义,她被厉辰风拒绝。到秦城后,又被沐怀瑾百般凌辱!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男人,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喜欢上了苏清月!
她一个箭步上前,劈手扇了苏清月一个耳光!
啪!她这几年来的压抑和愤怒,几乎都在这刻得到了释放!
苏清月的脸,应声转到一边。
她的嘴角,随即渗出了血丝。
不过她还是没有露出徐静姝期待的表情,她的眸光有些凉,不怒不惊,不气也不恼。
对徐静姝而言,动手是固然是爽快的,不过冷静下来,还是有点后怕。
关于这个女人的传说有很多,不少都带着点诡异的传奇色彩。
虽说她变丑了,可是这回身边还带着乔南,足以说明,厉辰风应该还没有嫌弃她
自己虽然跟着沐怀瑾在这山寨里被视为上宾,可毕竟是流亡状态,名不正言不顺的。
万一厉辰风将来因此发怒依照他对苏清月的喜爱程度,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过这个时候要她反省认错,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以后,你给我收敛些,别见了男人就一副狐媚相!看看你那张丑脸吧,让人看了就想作呕!再这么拎不清的话,以后多得是人收拾你!”徐静姝放话说。
她抖着发麻的手指,趾高气昂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