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我拿手机看,保证分秒不差。你放心地过去吧。”安梅从包里拿出手机,报出时间,“现在是11点10分,11点15分时我喊你。”
“好得,我过去了。”何国庆雄纠纠气昂昂,迈着大步走到那排小树下。他还站在一个灯光能照到的地方,做了个小解的动作,没解裤带。
从树荫下走出几对男女。
丁兰一看,咯咯地笑:“看,把人家吓跑了。”
时间很快过去。安梅拿着手机给陈子非看:“到了。喊罢?”
陈子非朝周围望了望,没有来人。他口气坚决:“回来,何国庆,到时间了。”
何国庆昂首挺胸,迈着大步走回来,站在陈子非面前得意的问:“怎么样?”那意思是没事吧。
“你赢了,我输了。给你。”陈子非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
何国庆摆摆手,笑呵呵地说:“开个玩笑,闹着玩了,不要当真。”
“拿着。你赢了该拿。”陈子非口气不容置疑。
“别这样认真,都是朋友,何必呢?”何国庆抬手推辞。
一个要给,一个推,两人推让几番。
丁兰说:“何国庆,给你,你就拿上,一直让什么?”
“他不要我要。”安梅笑嘻嘻地说。但她并没伸出手。
“好,给你。”陈子非把钱朝安梅手中塞。
安梅的手像被蜜蜂蛰了下,赶紧往后躲。这时在他们身旁站着两位保安。其中一位对何国庆说:“这位师傅,请跟我们来一下。”
“怎么啦?”何国庆扭头去看,莫明其妙地问。
“你刚才在树下小便,违反规定,对你要进行罚款。”
何国庆立即哈哈笑开,说:“我没小便。我是在那儿做个样子给他们看。”话到这里,他收住嘴不敢说。因为什么打赌?是要看人家出来抓不抓他。现在抓他了,怎么办?他又说:“真得,我没小便。我就是做个样子。不信你们过去拿手电看。”
保安说:“不用看,你去了两次,他去了一次。监控上都有,你们跟我到治安室来。”
何国庆朝陈子非对了下眼,他后悔了,还真应了陈子非的话,真的有人管。无奈,去吧。
保安前边走,何国庆和陈子非后边跟着。丁兰和安梅也不能不去。两位男友有了麻烦,她们得跟着帮忙。特别是丁兰,她心里一直嘀咕,这儿不是环保局。环保局在新建路,她去过。是不是有人在冒充搞诈骗?
他们四人跟着保安走了一段路,进了一个大门旁的治安室。
屋子里放着两台监控器。保安操作几下,监控器屏幕上显示出何国庆和陈子非往墙边树下走的过程,站在那里解便的动作。两人看得目瞪口呆站着不动。
一保安说:“怎么样,你俩是交罚款还是去派出所写检查?”
两人黑着眉眼,一声不响,呆若木鸡。
丁兰急了,她不能不说:“你们这儿不是环保局,环保局在新建路。”
“新建路是省环保局,这里是市环保局。”
噢?丁兰愣了下,没想到。她掏出手机想给老爸打个电话,一看时间已午夜12点,这个电话会把老爸的觉惊了。她犹豫了。想了会,她要据理而争:“据我所知,上级有规定,不准随便乱罚款。”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执行局长的指示。”保安说。
“你们局长是谁?”
“王XX,你问他做啥?”
“我认识丁和中。”丁兰终于打出老爸的招牌。
“他是省局的局长,不管我们。我只听王局长的。”保安不耐烦了,转而问何国庆和陈子非:“你俩是交了罚款走还是准备去派出所写检查?”
“去派出所写检查?怎么个写法?”陈子非盯住问。
“把你随地大小便,污染环境的认识写出来,看警察怎么说你?”
保安的话刚落,安梅拉住何国庆的胳膊:“快掏钱。”
何国庆乖乖地从衣兜里掏出200元。陈子非见此,也从衣兜里掏钱。
丁兰却阻止:“不要给他们,去派出所,到了那儿我有办法。”还没等她话说完,何国庆已把钱给了保安,安梅拉着出了门。
陈子非把钱往桌子上一扔,拉住丁兰的手:“花钱消灾,走!”
还能说什么,丁兰只好跟着出来。
去停车场的路上,四人都沉默无语,闷闷不乐。本来他们今晚玩得挺好,结果两男友打赌做了件邋遢事,差点去了派出所丢人败兴。
分手时。丁兰坐上陈子非的车。安梅坐何国庆的车。他们没有互相再邀,也没道再见。但他们心里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在车上。陈子非问丁兰:“去那儿?”
丁兰说:“送我回家。”
到了丁兰住的楼下。她下了车,客气地问:“你不上来喝杯水?”
陈子非不吭不响下了车,锁上车门说:“真是口渴了,喝口水。”
丁兰哎哟一声,无奈地笑说:“我以为你要走了,就给你个枕头,你还真瞌睡了。”
陈子非笑呵呵地说:“你不提,我也要上去讨口水喝,认认家门。”
丁兰觉得陈子非说得有道理,朋友吗,以后来了好找。她领着他进了家里。把他让到沙发上,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说:“喝吧。”然后她坐到旁侧的沙发上,张开嘴有意打个哈欠,显出疲倦乏困的样。
陈子非端起水杯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放下杯子,他的眼睛往卧室的两间门里瞅了瞅。卧室没关门,里面没着灯。他问:“你儿了?”
“到了我爸那里。”丁兰没精打采的应付。她有意冷落陈子非,想让他走。
“正好,今晚我住你这儿。”
丁兰一怔,急忙说:“不行,你住在这儿不好,有人会说闲话。”
“谁说闲话?”陈子非问,“李科长还敢管你?”
“怎么不敢管我?”丁兰反问。
“他和你打离婚,和舞厅皇后同居,人人皆知。”
“是吗?你听谁说的?”丁兰还佯装不知,追着问,“人们说什么来?”
“国土局的人都知道他和你打离婚,和舞厅皇后同居。他没权利指责你。”
丁兰这下彻底明白,李本天和她闹离婚的事已是人人皆知。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遍城。想遮掩也遮掩不住。她不高兴地说:“他不管我,别人也会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