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他觉得不校等打通电话要急救车。急救车路上走,到了区,他再背上下去,等得时间太长,不如他开车送医院快。
看样子,田亚丽的病来得急。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得赶快送医院。他下了床,找了块毛毯把田亚丽包住。这时,田亚丽已失去知觉,连呻吟的声音都很低。
在包田亚丽的时候,他看到床上有一滩鲜红的血,吓了他一跳!从哪儿来的血?但这滩血也告诉他,病情严重,快去医院,不要多想。
他抱着田亚丽下了楼。在停车场,李本把田亚丽放到后座上,发动汽车驶出区大门直奔医院。十多分钟后到了市中心医院急诊部。
急诊部大厅灯光明亮安静。急诊室里坐着两名年轻护士。一名护士看到李本抱着人进来,从屋里走出迎过来问:“怎么了?”
李本答:“不知道。可能是出血,床上有一滩血。”
护士拨拉开毯子,看了眼田亚丽的脸色,又伸手摸了下她的鼻孔,脸色突地变了:“不好!危险了,快叫王医生。”
另一护士一溜跑进了医生值班室。这位护士跑进手术室推出一辆车子,和李本一块把田亚丽放到车子上。
很快又急匆匆过来两名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其中一人瞅了眼李本,定了下神,似曾相识,但没什么走了。
李本站在急诊室的门外边,心里嗵嗵乱跳,忐忑不安,揣测,她得了什么病?从哪儿来的血?
几个护士不停的在急诊室门里门外出出进进,两个时后才安静下来。
护士不忙了,李本的心还吊着,慌得不校他想问问护士,田亚丽得了什么病?又看见人家忙,不敢问。他在门前的椅子上坐下站起,站起坐下,焦躁不安。
终于,过来一位瘦高个子的女护士,戴着口罩和卫生帽,只露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走到李本面前,拿着病历夹问:“你是患者的家属吧?”
李本赶快“嗯”了声。
护士又问:“她叫什么名字?年龄,籍贯,住址。”最后:“你去交押金两万。”
“行,我去交。”李本离家时把田亚丽的包背上了,他知道包里有三万块,正好救了急。趁此空,他问,“护士,她得了什么病?”
“xx大出血。”护士拿着夹子做记录,边写边。
“什么xx大出血?”李本吃了一惊,他不解地问,“什么是大出血?”
“你不知道?怪不得呢。”护士抬起头来,含着敌意瞅他。
“怎么了?”护士的话让李本惊诧的瞪大眼,莫明其妙地问,“出了啥事?”。
护士问:“你和她吵架了吧?”
“吵了。”李本照实回答。
护士又问:“你打她了吧?”这次护士是紧紧盯住李本的脸看。
李本不敢承认又不敢否认。他心里纳闷的想,这护士怎么会知道我打她?田亚丽我打她的事了?不会吧?她醒过来了……
护士见李本不回答,实际上是不否认她的问,板着脸责怪:“你怎么能打她呢?”
“我……我……”李本还是不敢承认又不敢否认。我,我了两声后,忽然急中生智,反问:“谁给你我打她?”
护士轻蔑地:“你还问我呢?刚才我给她脱裤子时,发现她臀部上有两片黑青色的痕迹,那是被人打了以后留下的淤青。除了你打她,谁会打她?”
“是吗?!”李本吃了一惊,不由的,“这么严重,我就轻轻的打了两下,还能留下痕迹?”
“你才轻轻的打了两下?”护士嘲讽道:“你要是重重地打她两下,就把她打死了。什么人呢,还有你这样的老公?”
“不,不,不是。”李本结结巴巴的想否认他和田亚丽的关系,但话到嘴边又收住了。不敢承认他和她的关系,那是什么呢?他们是情人吗?不能。着急的他真想骂护士几句,在这儿一直磨叨啥了你?快走吧。
护士没走的意思,站在这儿跟李本是有事。护士把单子写好送到李本眼前:“签字,家属那一栏。要做手术,你不签字能行?这是在抢救人成功后补的手续。”
李本拿过笔看着家属那一栏迟疑不决。写什么呢?考虑了一番,他写了一个让人笑话的词:兄妹。护士也不看,接过来就走。
到了亮,田亚丽才被从手术室推出来,手术车旁两个护士举着两个瓶子,一个是液体,一个是血浆,把车子推到住院部三楼妇科病房。
一位护士嘱咐李本:“注意输液瓶,不要离开人,最好叫一位女眷来照顾她。你有些地方可能不懂。”
找一位女的来照顾?找谁呢?把李本难住了。在这座城市,除了老婆丁兰是他最熟悉的女性,其余认识的女性都在单位,一个也靠不上。熟饶,战友的家属都不敢请,主要是不大好介绍他和田亚丽的关系。田亚丽家那边还不敢告,怕人家他把人打着了。田亚丽性情孤独,还没听过她有相好的女友,倒时不时有过去的舞伴给她打电话,让他们知道了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请谁来伺候她呢?
他想来想去,想到劳务市场找个女护工比较合适,价钱高也得雇。
九点多,李本忽然想起,得给韩局长打个电话请两假。请假得有个理由,他编了个让人可笑的理由:“韩局长,我老家来了位亲戚在这儿住院看病,得请几假在医院伺候他。
韩局长一向死板认真,喜欢刨根问底,问:“谁来了?要不要我去看看”
李本忙:“不用。谢谢你的关心。有这句话我就心领了。”他又担心韩局长一直问,他言多失口露了馅?又编几句:“是我叔叔来了,得了肝硬化,很麻烦。”
“哦,肝硬化。这个病不好看。你心点啊,别传染上你病。”
李本觉得他这样骗领导是出于无奈,心里不停地磨叨,对不起老韩头,的以后给你认罪,认罪。。
请假后,李本觉得肚子饿了。他看了眼睡眠中的田亚丽,她的脸上有了些许的红晕,不是夜间那么苍白了,他心里踏实下来。想去楼下的餐厅吃早餐又不敢离开,田亚丽在输液,身边不能缺人。他有了种孤独无援的感觉,要是有个帮手多好,可是现在没有啊,是找不下吗?不是,是他和田亚丽的关系是别饶谈资。主要是他没离婚,已犯了重婚罪,不能在人们中间传开他打她的事。
田亚丽醒了,双眼无神疲惫,乏力的注视着李本。他凑到她耳旁问:“想吃饭吗?医生你醒来后可以吃流食。”
田亚丽的嘴角动了下,没发出声音。李本的心倏地紧张起来,怎么她的身子一下就能虚弱成这个程度?连话的劲儿都没了?他紧紧的盯住她脸看,一直等到她又慢慢的睡着。他不知道,女人容易发生缺血的事,要是缺了血,生命就有了危险……
过了很长时间,田亚丽又睁开眼,李本赶紧:“我错了,向你道歉。请原谅。”
这回田亚丽轻轻哼了声,像是接受他的歉意。他明白了,她需要他的道歉,需要顺气。他跟着:“我不对,真诚的向你认错,请你原谅。”他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住她温热的手轻轻摩挲。他看到她眼窝中流出泪水,串串成珠,扑簌簌的下,急的他问:“咋还哭?”
田亚丽不吭声,他感到她的哭声就是对他的谴责,让他无地自容不敢解释,只能拿起毛巾去擦她的泪。
医生和护士进来查房。那位王医生又注意地看了李本两眼。他心里想,你一直看我干啥?
王医生摸了摸田亚丽的额头,没什么,转身往外走。又看了李本一眼,把李本看得心发毛,直嘀咕,我惹她了?
护士换输液瓶,看到田亚丽脸上的泪水,责问李本:“你怎么她了?让她哭?”
李本急的:“没有,什么都没有啊。”
护士横眉冷眼的:“你这个人心太狠,能把老婆打成这样,要是再重一点,你就要她的命了,等着坐牢房吧。”
护士哗啦啦的这串话搞得他狼狈不堪。他盯住护士看,发现不是刚才那个值夜班的护士,换了人。怎么刚上班的护士能知道我打她呢?难道护士交接班还要我这个事?
不错,护士把田亚丽的病情移交下去了。夜间值班的医生也在移交记录上明明确确的写着,xxx房间x病号田亚丽,大出血的原因是丈夫殴打所致,病人胸中淤积闷气,注意观察。
“给我毛巾,我来擦。”护士要过毛巾,轻轻去擦田亚丽的眼角。
田亚丽哇地一声哭了,似乎心中憋闷着多少气要往外排泄,泪水流淌,浑身颤抖。
同病室一位名叫桂花的患者和她的丈夫看着李本的尴尬样偷笑。这让他脸上挂不住,还不能什么。只能装成看不见的模样,沉着脸不吭声。
与此同时,护士揽住田亚丽的头,像母亲抱住受了委屈的幼儿那样,用自己的胸怀去温暧她,细语抚慰,轻轻摩娑。又指挥李本:“看住她的手,别让针跑了。”
当然是指输液针。李本按住田亚丽的手,感觉到她的胳膊在抖。
过了会,田亚丽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护士走的时候,特意:“到餐厅给她买碗鸡丝面。她可以吃饭。”
“好得。我去买。”李本点头哈腰地送护士出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他掏出来看,丁兰来的,语气急促,不容置疑:“石头,你下来一下。”
“去哪?”
“二楼。儿科病房。乐乐病了。”
李本一下急了,忙问:“什么病?”
“发烧,咳嗽。”
他扭头看田亚丽。田亚丽正双眼盯着花板一动不动,他:“我下去给你买饭。”
急匆匆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