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的话，素妍听来只是加深了一下笑意。

“世上的人，没有那么纯粹的真实，真真假假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素妍仰起头，也学着李穆那般欣赏着夜色，“王爷不也是时常用温和的假面掩盖自己吗？真实的，虚假的，其实都是王爷的一部分，也是我的一部分。”

李穆慢慢思量着这番话，意有所指，也像随意感慨。

此时此刻，他有发觉，这个女子，像谜一样让人费解，但更多的时候，简简单单让人一看就透。

“你知道我真实的一面？”李穆浅笑，她并不知道他与国师的交易，一个为了皇位可以把婚姻用来交易，一个需要借助女子才能成就大业的皇子。

素妍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要知道王爷想让我知道的就可以。”

不骄不躁，李穆眼中流露出赞赏。

素妍抿唇浅笑，再一次暗叹，书真是好东西。

“为什么要选择我呢？”李穆又问，“虽然宫中……但是，国师还是有办法的。”

自是不能说，因为你长得好看，素妍有些头大，这几日的李穆着实有些怪异。

“王爷可相信缘分？”素妍歪着头问，“我是相信的，离开云雾山救的第一个人便是王爷，在我心中，王爷是不同的，若选一个人成亲，我相信我救过的人。”

因着素妍不爱他而产生的心情不畅慢慢缓解开来，李穆应道，“你在我心中，也是与众不同的。”

不由思及叶相国的话，若日后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高处不胜寒，有素妍陪着，也不会太过孤寂吧。

素妍还以灿烂的笑容。

李穆有一瞬失神，觉得素妍也有几分姿色。

“今夜不会有事的，回去睡吧，叶相国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走了两步后，李穆回身，上前拉起素妍的手，送到房间外才松手，笑道，“愿你我都有个好梦。”

素妍点头。

李穆回到自己房间时回头看了一眼，发觉素妍还在原地，挥了挥手，进屋。

素妍瞧见后，笑意瞬间失了踪影，缓缓舒了口气。

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她不去杀叶相国有着自己的原因，说着也不知能不能说服人的借口，但她没想过，李穆毫不迟疑的站着她的立场上，虽然是为了昨晚的救命之恩。

性子有些改变的李穆让她应接不暇，还好看了不少话本，但是长此以往，她也不知道话本上教的还够不够。

叶相国，巫国太子，想到这两个麻烦的人物，素妍无暇去考虑李穆的这些转变原因，反正他的话，她也没有全部听懂。

但她明白了一件事，李穆对她有所察觉，却又愿意相信她，既然无意为敌，那便是朋友。朋友间如何相处，她拿捏的没有问题。

自以为想明白的素妍，开心的回房，虽然不能替他去杀叶相国，但也可以出手教训一下。

至于医者嘛，随口说说的理由，不会有人真的当真吧？

师父可没教过她那么多废话，随着她开心，想下毒就下毒。

于是，素妍悄悄潜入相国府给老头子下了点乏力的药后，又悄无声息回了使馆，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