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朕若将太子之位给你，一定是因为，你是朕属意的继承人，但国师支持你，是不得已的选择。”

李穆目露疑惑。

“你可知国师为何不喜太子？”皇上问。

李穆思虑片刻，“因为太子太过信任柳家，而柳家不喜国师。”

“此为其一，国师的确希望继承皇位的人能够信赖他，”皇上看了一眼桌上的一摞奏折，轻轻拍了拍，“太子行事时常太过荒唐，国师希望他们先辈帮忙打下的这片江山能够安稳于世，而太子做不到。”

李穆能感觉到国师行事别有目的，但也知晓国师对齐国的忠心，因而也不曾真的质疑过。

“诸多皇子中，国师并没有特别属意的人，依朕看，哪怕是你，也是素妍丫头的选择。”

半晌，皇上又开口，“别多想，朕试探过素妍丫头，国师的打算她并不知情。刚入宫那阵，朕问她要嫁给哪个皇子，无论是谁朕都可以先封为王爷，那时候啊，那个丫头只想着远离这座宫城。”

李穆也想起往昔，抿唇浅笑。

“你对国师的信任虽有之但不足，论才干虽有智但尚浅，但其他的皇子……”皇上顿了顿，摇头，“国师迟疑不定，也是太子长久未立的原因，若非朕中毒，恐怕还要延后几年，因此，国师选择了你也是匆忙之下的无奈，也是一场风险。”

“儿臣懂了。”李穆躬身行礼。

皇上解析的透彻，他听得明白。

关于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国师顾虑重重，以自己的利益来定，而皇上的选择，以大局来定。

“朕身下这张椅子，不怪你们惦记，但不要忘了朕是君，是你们的父皇，若无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行，朕……准你们来争！”

皇上扶起李穆，望着他，“你与国师的协议能猜的几分，但是，国师不可全然信任。”

“朕与国师相处多年，先帝在世时告诉过朕，虽然国师府于齐国有功，但是不得不防，朕继位后，也瞒着国师查到了一些事情，自第一任国师起，他们就在下一盘棋，一盘以下为局的棋，将下人都充做棋子，包括他们自己。”

李穆感觉心颤的厉害。

“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也许是身边的朋友，也许是朝堂的臣子，但是，这局棋，你要记住一件事，最大的变数就是郑素妍。”

“儿臣不是很明白。”李穆当真难以思量明白。

素妍是国师府的人，应是国师一派，但为何又是变数，因为嫁给了他？

皇上摆了摆手，“朕还能再活两年，日后慢慢告诉你，你且留意，可以与国师合作，但不可全然信任，也勿让他看出。今日这番话，仅你一人知晓。”

“儿臣遵旨。”

“素妍丫头啊，朕瞧着她，对国师的盘算并不知情，这枚棋子如何使用，看你。”皇上踱步回到龙椅，坐下，拍着腿，笑道，“虽然朕并不是很清楚国师的真正目的，但无疑他在用最大的赌注下这局棋，朕真的很期待结局。”

国师府藏的极深，云雾山的势力不可等闲视之，这么多年，两代帝王也不过是查到了一些皮毛，但无碍国之根本，放松些也无妨。

李穆心中记下，震撼极深。

今日密谈，相信皇上是真的属意由他继位，只不过，国师府和素妍，让他有些看不懂。

国师的别有用心，他早就有所防备，虽有合作，但是并未依赖，而素妍，似乎不知不觉间，他对她产生了依赖和信任。

但是，国师他，到底想做什么呢？李穆好奇，又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