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这话似是另有深意。”李景目光落在李穆身上,迟迟不转,良久,方开口,“三哥这就开始防着我了?”
目光交错的瞬间,李穆半点没有退让,迎视,直至李景先开口。
尔后,摇头,轻笑,“五弟多想,只是身在皇家,都为自己打算,谨慎一些本是常态,五弟对我也是如此。”
解释了这么一句后,李穆才慢慢开口,“未入朝之时,我们都把派系看的太过简单,议政后才知,立场没有永远。”
“利益才是永远。”李景幽幽接了一句。
沉寂片刻,两相无言。
许久,李景正色道,“其实,今日约三哥前来,主要的是这件事。前任户部尚书在任期间每年也贪下为数不的银子,只是做的隐秘,不曾有人发觉,虽然如今他告老还乡,但我仍派人前去查探。”
李穆面露惊讶,“前任户部尚书?”
他也曾在户部做事许久,但费了极大的功夫才探到一丝痕迹,而今,李景这么快就查到?
皱起眉头,李穆低声道,“你可确定?”
“三哥竟然不知?”李景先是一笑,随即加深笑意,“三哥不必把这话当真。”
随后,李景解释原委,他知晓也是巧合,皇上遣洒查时漏了痕迹,也许是刻意为之,致使李景顺藤摸瓜也查到了一些内容。
李景不再试探,直接告知,“前任户部尚书被旁人带走,我才想着,应该是在我之前调查这件事的人,本以为是三哥,没成想猜错,我信三哥不知此事。”
李穆沉思不语。
“我仔细思量过,朝中势力除了柳家就是国师府,柳家自是不可能,而国师知晓此事该告知三哥,但三哥却不知道,这就让我有些看不懂,国师他到底知不知情?”李景摇了摇头,一筹莫展。
“国师不曾与我提过。”李穆如实回道,的确,告知他此事,吩咐他查清真相的是皇上,虽然皇上让他私下去办理,但是他觉得,瞒不过国师。
至于李景怀疑到他,李穆能猜到,无非是他出京那几引了怀疑。
李景笑道,“方才我与三哥没实话,虽然我不喜太子,也惦记过那个位子,但是让量力而行,我知晓自己毫无希望,但是三哥却可以,三哥可愿接受我的投诚?”
起身,李景朝着李穆郑重的鞠躬行大礼。
见状,李穆忙站起扶住李景,“五弟,不可如此!”
“三哥。”李景目光发亮的望向李穆。
李穆没料到这一幕,先前还在防备的两个人,忽然间起投诚,让他措手不及,但皇上对太子的不喜,显然在大多数人心中废太子是早晚的事,那么站队也是理所当然。
“五弟,此事言及过早,这是一条生死难料的路,如若可以,我想孤身走过去,饶性命太过沉重,我背负不起太多。”李穆面色凝重的婉拒。
李景直起身,笑笑,不再言。
李穆垂下眸,沉默。
“三哥,我们年龄相仿,在太子的欺压下一起苦过来的,我对太子的恨意不需要掩饰,若没有恨意,自是不可能的。”李景退了一步,坐在椅子上,悠悠回忆起往事。
“三哥,你可记得六弟,幼时,我和他时常跟在你身后,可世事难料,”李景仰面,一滴水泪滑落,“皇后将过错推到母妃身上,而我更是被父皇禁足,不能为六弟送别,那时起,我便恨足了皇后,我想要权势,我只能隐忍,而今,终于看到了希望。”
李穆动容,但他无法对李景充满信任,无法共谋大业。
“三哥,我所求不多,只要能皇后一派得到应有惩罚,便足够了。”
李景声音中的恨,李穆感同身受。
“五弟,六弟的仇我会报。”
除此之外,李穆别无他话。
李景笑道,“我无意令三哥为难,既然如此,今日就当我什么没。”
李穆面色沉重的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