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想则罢，一想便多。

真要是较真的说，奶娘更像一个与楚灵平起平坐的另一个教主，红衣对奶娘的顺从，不亚于对楚灵的顺从。

因为曾经颓废，处处有奶娘呵护，有奶娘操持圣女教的一切。日子久了，楚灵也就习惯了。

还有白桦林的母子，楚灵起初并不知道有这样一对会用毒会救人的母子。

擒来母子也是奶娘的意思，说是日后教中有人受伤，也好方便治愈。

话是有道理，可强行抢来的人……

这一刻，楚灵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想想当年奶娘接生孩子时，因手劲过重导致刚刚降生的孩子夭折。这些事情……

楚灵不敢在想下去。

“娘？”韩羽不懂母亲的沉默。

楚灵默然中吩咐韩羽离去。

因为不知母亲在想什么，韩羽和莫轩不打扰，只能离开。

众多疑点能够证明奶娘什么？

楚灵静默深思，无非是奶娘守护圣女教的执念吧？

倘若不是，岂会有别的含义？

楚灵是信任奶娘的，一时想起种种事情，楚灵也是好奇奶娘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由于白桦林母子被擒后，楚灵只见过一次。

楚灵决定再见一次。

结果，走遍可关押人的地室，闲屋等，楚灵没有见到母子。

心头阵阵不爽，不知白桦林母子被奶娘安置在何处。

索性去问奶娘。

奶娘的答复是，其母子不知好歹，动不动大呼小叫，干脆放了了事。

第二天清晨，楚灵聚集所有人“今日收拾行囊，明日返回西域。”

一旁静静地奶娘猛然看向楚灵。吃惊中缓缓低下头。

事后，奶娘来见楚灵，年迈低沉的声音“教主，不是住的好好的吗？怎么忽然要回去？”

楚灵微微笑着“毕竟中原不是我们的家园，还是回吧。”

奶娘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返回西域，兵分三路。

韩羽莫轩一路，楚灵奶娘一路，所有红衣分头乔装返回。

刘奎于友被打发回莫家，告知茗山遭遇的一切，主要报平安，以及楚灵接受莫轩。

刘奎于友只想跟着莫轩，无奈莫轩不准。

莫轩韩羽好似腻腻歪歪的借着返回西域的路上，独自相处，没有旁人打扰。

其实楚灵交给韩羽一件事。

在众人离开的头一天夜里楚灵找到女儿“还记得白桦林母子吧？”

韩羽不解，不知母亲为何忽然提起白桦林的救命恩人。

“他们母子被奶娘擒下，说是放了。路上，你去白桦林看看她们是否安好。”

“是。”

当时的楚灵想不通，奶娘擒下白桦林母子是为什么。

与众人分道而行后，韩羽莫轩直奔白桦林。

白桦林还是曾经的样子。那处曾经的小院四处狼藉，桌子上的灰尘足以证明好久没有人居住过。

“我娘那么信任奶娘的！”韩羽。

“奶娘一定不简单。”莫轩。

韩羽警觉的环顾四周“我们到这来，会不会有奶娘的眼线盯着我们？”

“不好说。火神教和圣女教的势力强大到不入侵中原，也会令中原人闻风丧胆。”

“走吧。路上小心点。”

“我们最好不住店。”

“嗯。”

二人开始餐风露宿的赶回西域。

路上相遇一件奇怪的事情——一个妇人牵着一个被封了嘴巴的小男孩迎面走来。

五六岁的小男孩，和妇人一样，穿着打补丁的衣服。

小男孩哭得泪水满面，时而害怕的看一眼妇人。嘴巴被一条成绺状的布条横在嘴巴上，绑在后颈部。

“哭哭，就知道哭。不卖了你全家怎么活？要怪就怪你没本事的爹，酒鬼一个。”

妇人泼妇的嗓门似乎要方圆百里都听到她的屈声。

韩羽莫轩不由得停下来，看着妇人带着小男孩路过。

妇人心情不爽的踢了小男孩的屁股，小男孩若不是被妇人牵着手走路，已经摔倒。

莫轩忍不住上前“就算要买也没必要绑着。”莫轩强行去解小男孩勒嘴的粗布条。

妇人扯着小男孩躲闪开，将小男孩拥在怀里“你是谁啊？多管闲事。”

“是谁不重要，你不是要卖掉他吗？多少银两可卖？”韩羽挑衅的语气。

妇人略有思考道“一百两。少一个籽也不行。这是我们家最后一个孩子了。”

“一百两！？”莫轩嫌弃的很，卖个孩子狮子大开口。

莫轩愁苦，一时去哪里找来一百两银子。

“太贵了。我们不买了。”韩羽拉着莫轩便走。

莫轩心有不甘“贫穷人家送孩子去富贵人家做仆人换钱用也就算了，为何要把嘴巴封上？”

莫轩似自言自语，似乎再问韩羽。

韩羽一抹冷艳冰霜“因为那不是她的孩子。”

“你不能这么武断，万一有别的原因那？”

“不是我武断，是你不了解圣女教的手段。”莫轩“听我的，保你一路平安去西域。”

“我想去看看那孩子会怎么样？”

“你去，我也会去。结局是那个孩子会死，你我都会死。”

“……把话说明白。我听不懂。”

“圣女教做事，面对弱势的对手，直冲直入。碰上身手好的，又明知不是对手，就会利用各种计谋，以保证目的达成。

如果那个孩子是妇人的骨肉，就算妇人性格粗鲁，亲手卖掉孩子，不见得会不哭。更是没有必要封上小孩的嘴。

要我说，是奶娘的人才对。不知道从哪里掠来的孩子装作卖掉，故意在我们面前打骂孩子。

利用我们的同情心，认为喊出高价后，我们没有那么多银子，自然会去跟踪，或者和妇人说好，我们搞来银子就买那个小男孩。

不管哪一种，她们会安排交易地点，我们去的时候，一定会掉进她们的圈套。

她们是要我们命的。可见奶娘不想我们回去告诉母亲，白桦林的主人已经好久没有回家。

与其我们俩，还有那个孩子都死……”韩羽怜惜那孩子的性命，顿顿道“让他一个人去吧。”

莫轩似信非信“等我回来。”莫轩返回，追赶那妇人和孩子。

韩羽无奈，只能跟从莫轩。

赶路的妇人大骂着“你就是累赘，上次就没卖出去，你是要克死爹娘才甘心啊，你个多余的。”

“请等一下，我买。”莫轩。

妇人冷厉回眸“哼！穷鬼，看你穿的不错，腰里没银子也想行善积德。行啊，一百两白银，少一两，老娘和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