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影飞出北海,以迅雷之势融入了海上的云雾之中,巡逻的兵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北海之下,岚烟放下手里的茶盏,对着珊瑚屏风后的人了一句,“你都听到了?”
从红玉珊瑚屏风后走出一个蓝衣翩翩的公子,若不是额头上的两只龙角,在外人看来,与凡间的同龄少年并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满是沉稳和成熟,神情透出凌厉,让人觉得不易亲近。沧凛走到岚烟身旁,“这就是你对太子殿下话的态度?”
自那日岚烟打晕沧凛帮助黑曜救出忘川之后,便开始对她有所防备,凡大事事都要亲自经手,也得亏没有证据证明是她暗中搞鬼,他只将这一切算在了云卿神君头上,不然她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岚烟也想明白了,她只要玉灵凡手中的三魂七魄花,其他的与她无关,任沧凛再怎么找茬,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都可以忍。“太子殿下还不习惯我对您的这种态度吗?若我身上有什么让您不喜欢的地方,那麻烦您自己克服一下。”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巧嘴,”沧凛捏住了岚烟的下巴,略微用力,岚烟吃痛,“封印于南海的上古凶剑,其解封之法连我们蛟龙一族都知之甚少,他怎么会知道?”
从岚烟手里拿过半张羊皮纸,看了一眼,若要弄到上面写着这些的东西定是要大费周章,单是这上面写着的解封灵珠就是一个难得之物,昔日南海也有一颗,后来迁囚的时候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要再去找,难上加难。
岚烟挣开他的手,“你非他,安知他不知?”
“你非我,安知我不知他知不知?”哑谜打够了,该正事了,沧凛正色道,“再者,他要麒麟血,为何不自己去取?带着这么一个累赘还能在北海禁地出入自如而不被发现的人,杀一只神兽肯定易如反掌吧?”
岚烟又何尝没想过这个问题呢?“据他所,若是他自己出马,哪儿还有我们什么事?他肯定是不方便自己出手,或者……他的身份很特殊,想要得到麒麟,那么便会牵扯玉梵山,一旦牵扯后者,那么定会牵动族,这个罪名他怕是担不起。”
沧凛嗤笑一声,“所以,便要我们蛟族这个所谓的三界罪人来做这只出头鸟?”
“总之,我都按照你的跟他了,至于这第二个礼物,你自己看着办吧。”这第二个礼物比起第一份礼物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沧凛朝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人走了过来,摘下那饶面罩,这张脸甚是熟悉,沧凛对上了那饶双目,嘴角一扬,“这人便交给你,给我看好了。”
近几日,柳家村很平静,有了水神坐镇,没有曲家的人敢来找茬,树老便可以安心给柳献之治病。除了每的药草味让人有些厌倦之外,再无其他感受。
忘川端着刚熬好的药来到柳献之屋里,刚一进门,便看到树老和朝颜正在为他把脉,朝颜见了忘川,立刻走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药碗,“我来吧!”忘川看了她一眼,放了手,任她端走药碗。
“忘川!”柳献之叫住忘川,忘川原本要走,现在停了下来,等着他下一句话,可对面的人却迟迟不言语,她便问道:“怎么了?”柳献之眉头一皱,“没……没什么。”
“那你好生休息。”完便走出了房门。
百无聊赖,水神已经闲得发慌了,极寒之地虽有些冷清,但好在清静自在,若不是冥王在外面,她还真是不想出来,如今出来了,又不能陪在他身边,倒不如不出来了。正当水神在院子里发呆之时,树老从房里出来,走到了她身边,欲言又止的模样正巧就被水神看见了,“有什么事情就快。”
“忘川变了!”树老直截帘地,“自她从朝颜那里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以前她可是事事亲力亲为,特别是关乎柳献之的事情,但是刚刚竟然把手里的药碗给了朝颜,让朝颜为他喝药,你奇不奇怪?”
“确有此事?”
树老一脸正色,不像在开玩笑,“我骗你干嘛,忘川会不会是中了什么邪,或者遇见了什么事情?您比我了解她,不如您亲自去试探一下?”
水神思忖片刻,这几日忘川确实没有先前那么积极,对于修行更是只字未提,水神原以为只是过于忧心柳献之的事情,才让她这么恍恍惚惚的,可听树老这么一,事关柳献之安危,她又表现得异常冷静,确实不像她。
傍晚时分,等忘川送完药出来,便正面迎上了水神。两个人来到村外的桥边,水神走在前面,忘川在后面跟着,“忘川,咱们师徒两个很久没有好好聊过了吧?”
“师父,有什么话您就直吧。”
水神面容略显羞涩,有些难以启齿,“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最近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我想去一趟冥府,但是吧,我一个外人要是擅自进出,多有不妥,不如你同我一起去吧?再怎么你也是冥府的鬼差,回去的时候带个人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听她这么一,忘川也犹豫了,“这……师父,您也是知道的,我是被冥王罚入凡尘历劫的,这么大摇大摆地回去,那才是真的不妥。”
“也是,你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回冥府是什么时候吗?”
忘川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记得,上次的中元鬼节,鬼门关大开,百鬼出行的时候,你我二人和雪貂一起去的。”
“人老了,慢慢地就会忘记很多事情,”水神叹了一口气,“实话,我还挺想回去极寒之地看看,有时间你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吧,我看那只冰蟹对你有点意思哦,他叫什么来着?一时想不起来了。”
忘川笑了笑,安慰道:“师父,您一点都不老,再了,榭昀他现在是冰蟹一族的族长,哪里还看得上我这个野丫头啊?”
“也是,大家都只是萍水相逢,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水神转过身握住了忘川的手,“丫头,你跟师父实话,你真的原谅柳献之了吗?”
“师父是指他和曲姝韵?”忘川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下来,“若真是他的孩子,他自然是要负责到底,可是,事情也不一定是这样,对吗?至少我们要知道他为什么会中毒的,等他完全清醒过来,我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这也是我这几不给他喂药的原因,我心里始终有一道坎……”
水神搂过忘川,痴情总被无情伤,可怜她这痴心的徒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