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孤独的身影,一个无助的女孩,她把爷爷留给她的那点钱卷缩成一小捆揣在最贴身的位置,然后开始四处流浪。
她由西南方向起步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她没有任何找寻的目标,也没有任何投奔的依靠。他就像一个乞丐一路乞讨,在她看来能吃饱一顿饭就算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了。
她这一路走过来,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吃了多少苦。每到一处她都像一个瘟疫一般见不得光明。她只能卑微的四处乞讨。
她想过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自己的现状。她应聘过饭庄的服务员,但是她的腿脚不好人家不爱用她。她想去商场给人家卖货,可是因为长得太难看没有人录用她。除了这些她还能做什么呢?那些靠技术和文凭的的工作她想都不敢想,那些出大力的工种自己又不能胜任。
一次次的打击让雨柔变得更加自卑,她从那些人冷漠的眼神里感受不到任何人间的温暖。她只知道,对她最好的两个人都已经死了。一个是她的老师,另一个是她的爷爷!
但,总会有些好心人给予她帮助。但是雨柔不会第二次去好心人那里,因为她不想再给好心人找麻烦。更主要的是,再好的人他也会厌烦一个人三番五次的去乞讨。
来到冰雪纷飞的阳城时,正赶上冬天。雨柔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冰雪世界。不知为什么,雨柔特别喜欢冰雪,她总感觉这冰雪世界里面有某种东西在召唤着她。在阳城,雨柔可以三天三夜不吃饭,因为她可以用那些冰块充饥。冰块不仅解渴,还能当饭吃。每当她将一大块的冰块吃进肚子里,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充斥着她的全身。此刻,她不仅不饿,还感觉有点撑!
雨柔的住所在阳城西侧的一片拆迁楼里。那里本来应该是城市规划后需要拆掉的房子,所以这里没有人居住。可能是因为已经到了冬季,所有楼房拆到一半后停工了。这样的地方就成了雨柔的栖身之处。
这里面不仅有被人抛弃的床铺,还有被人扔掉的被褥。就像幼小的雨柔被父母抛弃了一样。雨柔见到这些东西如获至宝,她将捡到的被褥一层层的叠放在床上,晚间睡觉的时候连身上的衣服都不脱。她用身体暖好了被窝之后才会安心的睡去。
这样的环境和生活居然让雨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她甚至觉得这个拆迁楼要比自己和爷爷的房子要好很多。偏远地方的山村房子四面漏风,城市里的楼房再坚固,也要面临被拆迁的命运。
雨柔就这样在阳城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天。
春节那天,阳城沉浸在一片幸福的海洋中。到处是霓虹闪烁,烟花满天。雨柔托着下巴趴在窗台上望着这座美丽的城市。
对面的那栋楼她已经看了好久了,虽然比较远,但是她能看得到里面的小孩在开心的跑来跑去。
过年了,自己又长了一岁,按照爷爷的说法,自己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
初一那天一大早,她就被连绵不断的鞭炮声惊醒。她揉了揉眼睛又趴在窗台上往外看去。对面的马路边有两个环卫工人艰难的推着一辆三轮环卫车。他们将一堆堆的爆竹碎片收起来扔进车里。
或许是新一年的希望点燃了雨柔对生活的渴望,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不能再这么乞讨下去。
老师教过,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如今春天到了,我也要努力改变一下我自己了。
从这一天开始,雨柔有了属于自己的工作,那就是捡破烂!不管是水瓶子,还是包装盒,硬纸盒,废铜烂铁,雨柔一律的都捡回来放在自己的住处。这栋拆迁楼足足有几百户,除了她以外绝对不会别人敢走进来。
雨柔将这些破烂攒到一定程度后去附近找收废品的地方。在离自己往北两道街的距离有一个相对较大的废品收购站。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雨柔看了很久,当她看见屋里还有一个妇女之后她才放心的离开。
雨柔先把一大袋子的水瓶子给背了过来,然后重重的放在了废品收购站的门前。那一次她赚了平生第一次的财富———三十块钱!
拿到了钱的雨柔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她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那三十块钱后眼泪汪汪的对着老板说:“谢谢你,谢谢你。”
老板大手一挥:“谢啥呀小姑娘,以后你再有废品就直接告诉我,我上门去收去,你看你这腿脚不好的还从这么远背过来多累呀!”
雨柔不想让老板知道自己的住处,因为那样的话她感觉有点不安全。
“不用了,我自己送就可以。”雨柔婉转的拒绝。
老板似乎看懂了雨柔不愿透露这些,于是再给她出主意:“你总这么背着过来也不是个事啊。以后你多注意点,有那些没人要了的自行车或者脚蹬三轮车啥的你也弄一个,那样总比你扛着背着强啊!”
这句话雨柔记在了心里,在以后的日子里雨柔用攒下的一点钱买了一辆破旧的脚蹬三轮车。雨柔的左腿走路很费力,蹬三轮更费力。但是她依旧咬牙坚持着,她甚至想过,或许这么锻炼没准自己的左腿会好起来的。
有了三轮车后她不再走路去捡破烂,而是蹬着三轮车满市的转悠。不到两个月时间,雨柔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存款,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靠乞讨吃饭了。
她不仅把自己的床单被罩换了换,还拥有了自己的锅碗瓢盆和煤气灶煤气罐。
雨柔每次卖完废品后都会回来数一数自己身上的钱,穷惯了的孩子都有这个毛病,生怕自己哪天还会变得一无所有。即使自己一直都一无所有!
劳累繁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眼看这大半年又过去了。天气再次逐渐的变凉,片片落叶宣誓着温暖的夏天已经过去,阳城已经进入了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