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方才那周公子在田音跳下去那一瞬伸手去抓到底迟了,从正门跑出来,正好见到她依偎在蓝衣公子身上的这一幕。初初时震惊,接着是轻蔑最后转为愤怒道:“哼!原来是个水性杨花的浪荡蹄子!”
蓝衣公子眉毛一挑单手抱她,衣袖一挥周公子立时像受了千钧重压般跪倒在马蹄前,只听得他懒懒开口语清声朗:“本君需得问问你”
声音冰冷彻骨,她缩在怀中俱是一怔。
周公子倒是颇让人刮目相看,虽敬畏但不惧怕,尚能对答如流:“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出言玷污少君……叩请少君恕罪!”
“谁浪荡?”
“……自然不是您……您有所不知这女子……”
“说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说她一个字!”少君忽然话中带着狠历,手中凝出一柄剑来。
周公子有些慌乱,莫不是这女子跳下去这短短一会儿工夫,就天雷勾地火被少君看上了不成?
“无一,我看这女子甚是轻佻,有男人上前纠缠定是有说不清理还乱的关系,你……”上前一红衣女子,坐在马上挡在那柄剑前,颇嫌恶的看着她:“你平素对这些莹莹燕燕并不敢兴趣,怎么能在大街上和人争风吃醋,有失身份!”
“退下!”红衣女子并未劝动他,他一声喝便乖乖退下。
高举的剑眼看就要落下,周公子连忙将手高举与头顶,手掌中竟泛有点点黑气。
少君见状忽然收回了剑,道:“原来如此,今日便放过你,你走吧!”
周公子丝毫不留恋,利索的消失在街道上。她本想看一场好戏,戛然而止让人摸不着头脑问道:“为何要放过他?虽然他也未曾得罪你”
少君收起剑,缓缓打量她,两根手指挑起身上披的那件男人外袍,皱眉道:“本君猜测他纠缠于你是因为你里面穿的这件衣服”
他说的一本正经,本来没什么问题的话,田音却红了脸,扬手一巴掌扇过去被他拦住,啐道:“登徒子!”
对方那张脸一丝表情也没有,附在她耳边轻声问:“说你还是说我?”
心中微微颤栗,这个人丝毫不在意她的来历,她想看戏便由她看,甚至有意顺着演下去,寻常人的正常思路应当是红衣女子规劝的那般。
此人的城府深不可测!世人口中的魔头继人果真一点儿不简单。
“咳咳,无一,打情骂俏的话还是待会儿再说罢”一中年男子打马慢行来到他身侧道,三月的天咋暖还寒,却端了把羽扇在手中,左脸上戴着白色的金属面具,将左眼遮得严严实实。
莫非左眼有疾?她心中猜得委婉,那人忽然对她点头笑了笑。心中微讶,这人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似的,倒教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与少君同乘一骑颇为引人注目,应国国君是个干瘦的老头,老远见到一行人近了,躬身快速走下台阶来迎接。
“鄙人已在此恭候少君多时,可是路上有什么不顺?”一双眼睛不停地瞟她,少君不说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道:“一点小插曲,算不得不顺,要说不顺本君亦多年未尝过这滋味了”
应国君自知说错了话,自觉得闭上嘴,引着人往大殿走,走到殿中少君忽然止了步,眼睛盯着殿上的主坐发愣。
“请……请……请少君……上座”应国君结结巴巴的说道,少君转身眯着眼睛看他半天不说话,应国君脸上的汗珠愈发密集,不时拿袖子擦。
“紧张什么?本君……只是想借你的偏殿一用,一直在琢磨该怎么开口……”
“啊?”应国君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再看少君不苟言笑的一张脸似乎寻不到玩笑的痕迹,便道:“有有有!您看您偏殿可多得是,只要您喜欢就是……”
没有任何人搭腔,他觉得自己的话似乎又多余了,只得尴尬的闭上嘴,愈发小心翼翼的引着众人往偏殿去。
“对了,准备些热水,一套顺眼的女装”
“热水要……多……多……少……啊?”
“沐浴,你觉得要多少合适?”
田音跟在一旁看着这个国君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忍不住掩袖轻笑。
前面的人停下来手撑在她肩上道:“看戏这么有意思吗?”
那手修长又骨节分明,将她身上那件男人外袍捏住用力一把扯掉道:“这件衣服……很臭,本君这一路忍了很久了!”
抱着她二话不说进了偏殿扔到床上,刚刚说的那句话暧昧不明。
田音微微有些戒备,双手环抱胸前往后缩,轻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他俯身靠近,她退无可退。
下巴被他轻而易举的捏住,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的热气喷洒在脸上,痒痒的。
他道:“你在大街上勾引本君不是这意思?”
她闭上眼睛,心中莫名有股淡淡的失望。
这个人是她要找的人,为什么要找呢?不知道。
为什么会失望呢?也不知道。
等了许久,吻未落下。哗的一声,身上那件粗劣材质的纱质冥衣被撕的粉碎。
“啊~”田音惊得一声尖叫。
少君带着美人进了偏殿,剩下几个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
但凡男人哪有不好这一口,应国君对这事儿倒十分理解,对着剩下的三男一女道:
“四位护法一路辛苦,少君办这事儿……恐怕还要些时间,诸位不如到外间休息休息品会儿茶?”
红衣女子甚是倨傲,道:“无一对女人素来没有兴趣,休息就不必了,喝茶就更没必要!”
话音才落,里头布料碎裂的声音异常清晰,紧跟着就是女人的尖叫声。红衣女子脸色突变,奔到门口抬手拍门。
“慕霜儿你干什么?!”
手未落到门上便被拦下,连人也被带离到角落里。不满的看着那个人的面具道:“齐羽,你拦我干什么吗?无一还在里面呢,那狐狸精什么来路都不清楚,伤了他怎么办?我们的职责你忘了?”
“很好!还知道我们的职责是什么?我问你无一今年年岁几何?”
“二十”
明知故问,穆霜儿白了他一眼。
“你也知道他是二十,不是三岁!一个女人怎么了?他是正常男人就有这需要!”
穆霜儿从未想过这层,也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此时醍醐灌顶,楞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你记住自己只是他的护法就好,我们是听令行事,不是替他拿主意,他什么脾气你清楚,我言尽于此。”说罢整理整理自己衣襟抬脚从容与应国君道:“我等还是到外间站站罢!”
“好好好,立刻给诸位奉茶,都是精贵的东西,各位品一品。”应国君立刻脸堆笑容,作了个请的动作,又回头看了一眼,凑到齐羽耳边道:“咱站外边儿听少君的壁根儿也不道德”
独留穆霜儿还站在原地愣神,有人撞了她一下道:“咸吃萝卜淡操心,果然女人就是缺根筋!”
穆霜儿抬眼看了一眼言风,顿时额上青筋暴起,被缺根筋的人说缺根筋,太失格!
“你大爷!死鱼脸!”跳起用手肘勒言风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