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接着说道:“南无一所练之功不可动情,他偏偏又对你动了真心。动了真心也没什么,只要二人心意相通且坚定也没什么影响……其实按理说你这颗小白菜已经完完全全醉倒在他怀里,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偏要自己作妖反复纠结纠结……最后成功的弄倒了自己。如果今晚上过不了,你可能……”
他过不了今晚,那她也过不了今晚。
云舒觉得即便他过得了今晚,她也是过不长久的。南心觅为什么心情反复,归墟君和翌朔知道,她也知道。
“梁善,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南楚云氏继人云舒”
砰的一声,梁善从凳子上栽了下去,顾不上痛,急急的问:“你说什么?”
“我……我……我……”本来打算坦然说出来,没什么,梁善一问云舒怎么也张不开口似的。
有些话说出口,交情再深,变了立场,便有了裂痕。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一连几个怪不得,云舒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所有的怪象,似乎只要一个对的身份就能自动解锁。恰在此时门口有了敲门声,梁善立刻警惕起来,将云舒护在身后。
“夫人可休息了?”是齐羽,两个人愈发紧张,齐羽在涉及南无一的问题上可是丝毫不会让步,此时过来的目的无非两种。
云舒越过梁善将门打开,齐羽头顶有雪,神色染急,旦见她开了门,拱手一揖二话不说抬脚进屋,“远成也在啊?莫非也是为那件事而来?”
“哟呵,右护法挺忙的啊,大晚上的还要左右奔波,不过……你来是上头有话要传还是?”
“不必紧张,齐某深夜叨扰夫人来是私事”
梁善顿时一松,摊在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正想着我一个人势单力薄,要怎么样才能带小音儿顺利脱困呢!”
齐羽只是笑,梁善便又拿了一个杯子给他倒水,笑嘻嘻的问“右护法对这件事有什么高见?这个时候过来,总不能只讨茶水吧?”
齐羽旋即一个皱眉,转身看向云舒,“夫人近些日子可有眉目?”
见到齐羽之时心中就有了准备,此时他问她便点点头,“自然有,身份呢,我知道了。计划呢略知一二……”
将空玄来见之事和盘托出,没有任何隐瞒之处。
“你这么说,计划的全貌并不知道,何时发起总攻也不知道,还自己防自己?姐妹儿,你是个狠人呐!”梁善对她竖了个赞赏的大拇指,云舒白了她一眼。
梁善摇摇头,又是一杯水下肚,“现在呢,还是等于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和不知道身份没有任何区别!至于计划嘛,不用他特地来说,我们也猜中了七八分……啧啧”
话糙理不糙,但云舒还是操起手边的杯子朝她扔了过去。
“这个人能在归墟堡自由出入,想必是混进来已久,夫人也不必伤怀,也算是有进展的。属下若有空便会亲自排查堡内防卫”齐羽如实说,眼底滑上一抹担忧之色,“这件事情牺牲你这个云氏继人,亲自卧底,定然不简单,背后很可能是受命于王族。夫人可想过全退之法?”
南心觅正是因为内心的猜忌和对她身份的芥蒂,才作茧自缚。如果此时又有空玄口中的总攻,他放弃云舒似乎就水到渠成了。还有一点齐羽刻意没说出口的是,云舒身上的封印术,乃是连梁善和翌朔都无可奈何的,但他听闻南楚的祭祀却有种代代相传的秘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南楚要我死在这桩任务上,岂不都简单……若要我带什么功绩回国,那云舒这个人就没在归墟堡出现过,往后余生便只有闲云野鹤的田音”
若不能全身而退,成全的是云氏的名声,若能便和青婆婆一老一少安度余生,也可!
梁善一汪眼睛像泡在水里似的,拉着她的手含情脉脉“小音儿!人生何惧死,难的是活啊!”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踢开,一股阴煞之气袭来,南心觅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身边还跟着红鸾。梁善感觉自己身前似又千钧,推着她往后退,脚抵着窗边才停下来。南心觅牵起云舒刚刚被梁善拉住的手,十指相握,梁善干笑了几声,连着齐羽也不敢再逗留。
“你是我的,谁也不能觊觎!”云舒干笑两声,心说梁善一个女儿身,有什么可觊觎她的。回首南心觅拥着她朝卧榻走,她捧着来你问:“听说你……有没有好一点?”
“你亲眼看见了,还有什么不放心?”
“其实……关于我的身份有什么担心的事情,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我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对过去一星半点也没想起来……”云舒很是担忧他的身体,但南心觅显得很不想谈这个问题。
“没什么……我早就说过,过去的事情不重要,你只需记得我就好了”两个人眼看就要忘夫妇和谐的路上去了,他忽然又道:“哦,有一事你不记得,为夫说与你听,你要时时记在心上”
“什么?”
“你从年少之时就梦想嫁给我,及笄那年,自己穿上喜服在我房中坐了一夜!现在得偿所愿,所以要好好珍惜”
云舒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飞上了红霞,反驳的话迟了一步就再没机会说出来了。摸着自己酸胀的腰,他说的好好珍惜之意,她领教了。
第二日岱屿殿恢复了往昔的模样,南心觅无事陪了她一上午。云舒软趴趴的赖在某人的胸口上,红鸾站在一旁,时不时的大叹一口气,摇头晃脑刷存在。
“奴请少君、夫人安!”倪管事自正门而来,身后站着两个娇滴滴美兮兮的小姑娘,“两位公主已经到了,这住处依奴看……”
“不用倪老费心,我这后院已有夫人,大小事物自是该她说算”彼时南心觅一根食指抬起云舒慵懒的睡眼,她勉强睁眼看去,倪管事跟红鸾不是亲戚都可惜,两个人厌弃他的神情是一模一样。
那些画像倪管事催了好久,她都没理。现在人送过来了,也不须得过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