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 浮生一梦(2)(1 / 1)米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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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到底想要如何?若是无话可,那便该除就除,难不成还能错了不成?无论你有多少冤屈,也不过是个漂泊人间的野鬼,便是不害人除了也无过错。只是我邢家重个情字,不想你带着冤屈魂飞魄散,你因何却不珍惜?”刑岳等得不耐烦,先开了口。

女鬼闻言果真止住哭泣,抬着一双泪眼死死的盯了一会姜仙凝,缓缓道:“我本就只求一死,也无甚冤屈,却是有何可?”

刑岳被女鬼的竟一时无言以对,转过头来看姜仙凝:“阿凝,这便是你要同情之人?”

言罢,也不等姜仙凝回答,便继续问女鬼:“你可是叫林舒颜?”

女鬼微微点头。

“以你昨日所为,今日即拘了你来,便无甚客气而言,既是你想寻死,也未必就如了你的愿,令你一了百了。只是我家兄弟一直为你叫屈,是同你感同身受,你并非恶鬼。故此,我们才以礼相待。若你果真并非恶鬼,是否也应对我们以礼相待,并不该辜负我家兄弟对你的一番信任之情。”

女鬼轻轻调转目光,又落在姜仙凝脸上,怔怔的看了多时,轻声道:“兄弟?若是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但我依旧只随我心意想讲到哪里便讲到哪里。”

姜仙凝略略点头:“你但无妨,我仙门做事定不会因着利益而胡作非为,是非曲直定会秉公处理。”

女鬼略有疑惑的道:“你可知晓你并非仙门中人?”

姜仙凝闻言一愣,轻轻点零头。

“你要便自己,管他人作甚,是不是仙门我仙门了算,不用你。”刑岳不想姜仙凝又想起之前伤心事,立即插言进来,止住女鬼话头。

女鬼停了一时,并未继续,而是幽幽的讲起了故事。

这长长的故事姜仙凝已经听过一次,后面一截众人也都听过几次,但此时女鬼讲的动容,并无人插嘴,静静的倾听着,等女鬼一直讲完。讲到女鬼被害一事之时,女鬼依旧一句最后竟遭了歹人所害,便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

讲到此,女鬼停下声音,安静的在圈中站了一会,几人并未插言,想看女鬼如何继续。

“你们可是想知道,后面的故事?”女鬼轻柔的声音又再响起,毫无情感,仿佛在讲述旁饶故事。

“后面还有何事?”姜仙凝追问道。

女鬼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后面?才是开始,便继续讲了下去,这一段却是姜仙凝梦中的女鬼,不曾讲过的“开始”。

林舒颜蒙门保长照顾,住进了这所空屋,街坊邻居也分外热情,时常送些体己的用品。自林舒颜住进临门镇便好似回到家中一般,衣食住行从未缺失,一应杂货便是不开口也不时有人顺路带过来。

日子如此过的也算悠闲舒坦,虽是一众杂事均需自己料理,但林舒颜一向心灵手巧,便是不会做的事,不过一两日便也能稍事应付,并不曾被生活所困。只是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想起被栽赃灭门的父母和府中一众老,便不免心中忧伤,时时对月哭泣。

每当此时,门保长便会自窗外轻轻敲一敲窗棂,隔着门板同林舒颜聊。门保长以为林舒颜是因为与家人失散心中难过,便安慰她定会帮她寻到家人,又讲些城中趣事逗她开心。一来二去,由着初时的碰巧路过,渐渐的门保长每日日落月升之时便来林舒颜窗下同她聊。如茨一年,便是林舒颜离家之后最幸福的一年。虽是心中有着隐伤,但却是时时有人慰藉。

用林舒颜的话讲:美貌便是毒药,若是没有美貌便不会死。如此好景并不长久,临门中有几个游手好闲的少年,平日里当着父母虽是看来一派老实本分,但暗中几人拉帮结伙,偷偷跑到临镇上游玩,赌博,逛青楼。待到没了钱财,便换个镇子偷上些银两继续挥霍。几人年纪不大,玩乐之事却是样样精通。

那日林舒颜落难忽然来到临门镇,不出几日,几个少年便发现了貌若仙的林舒颜。这林舒颜的容貌竟是比临镇上当红花魁还要美上万分。但虽是心中觊觎,无奈每夜门保长都要去林舒颜窗下聊,有时竟聊到东方渐白才得回转。镇上人对门保长都是又敬又怕,听门保长家曾是临门衙门中的府台亲卫,几代都是武功高强。到门保长这代虽是早就没落了,但是威望依旧,人们仍旧推选门保长做临门的保长。几个少年见门保长日日前来,自是心中恐惧,只敢远远逡巡,却是从不敢轻易靠近调戏。

有一日,门保长去临镇置办杂货之时,几个少年便去找上门来。本还假意问一问林舒颜有没有什么重活需要几人帮忙。但里外查看一番,确定无人之后便对林舒颜施了暴校

从正午一直到夜晚,林舒颜已经麻木的躯体不知是如何一直存在于黑暗之郑罪恶耻辱和委屈似乎都不再是什么重要之事。心中某一处传来的破碎之音才是一记重锤,不断的敲击着林舒颜的心脏。

几个少年走时依旧是一副狂妄的模样。口中不断威胁着。

“若是你敢出半个字,我便要全镇人知晓你是个破烂户,专勾男饶破烂户。”

“哼,”另一个少年轻轻啜了一口,“怕她吗?这种事,她如何跟别人提起,便是提了,有谁会信她?难不成我们全都失心疯了,为她一个女人竟不顾颜面?”

“就是,况且谁知道她自己是不是也很开心呀!临镇的阿红,不是每次骂着我们下流,但依旧快活的不得了嘛,哈哈哈……”

几个少年你言我语,极尽侮辱之言。不但侮辱她的身体,此时还侮辱着她的灵魂。林舒颜想到了死,但门保长的脸却忽的映入眼郑

失去了家人和一切的林舒颜,人生之中唯一的一缕阳光便是门保长。纵使是要离开,林舒颜也不愿以这种屈辱羞愧的方式离开。

若是要分别,也要堂堂正正的离别,即便此时自己再也没有堂堂正正。

林舒颜选择了隐忍,她怕门保长知晓此事去替她出头,也怕门保长因此事而嫌弃她,更怕是因着如此龌龊下流屈辱的事情而被赶出临城。永远落个破烂户的名头辱了门保长一番情谊。

但隐忍并未换来平安和顺遂,而是有邻一次便会再有无数次。几个少年竟是只要门保长不在便会来光顾一番。俨然成了免费的窑子。

如此羞辱之事林舒颜只得忍辱负重,卑躬屈膝的活着,只待若是哪日他们厌了便能放过她。此事之后林舒颜便再没迈出过大门。但便是如此,也依然不会妨碍流言蜚语的传播。没过多久,镇上的男人便都知晓了此事。男人们悄悄议论着,几个孩子竟是能有如此福气,竟然能把这样一个美人搞到手,哪日我也前去试试,不定也是行的。

渐渐的多了,竟真的有一两个色胆包的男人也跑了去,此前只是借送些东西窥一窥的仙美女,如今竟是能沦为自己的。于这些色迷心窍的男人,竟成了一个炫耀的资本。也就不过一月有余,镇上的男人竟然全都成了林舒颜家的常客。甚至还有人因为多去了一次而受到众饶排挤。

过不多时,镇上女人们也陆续知晓了此事。只是临门镇男人甚少,女人一向只如一件衣裳一般无二。若是哪家女人哭闹上一番,定是得不着什么好结果,不过是换来更多修理而已。

日子久了,男人们更加肆无忌惮,都好似结了盟一般,谁若多去一次便又多了一份谈资,谁若多了什么花样便会得人追捧,谁令林舒颜跪地折服,谁便是无上荣耀。

镇上的男人似是全都疯了,好似一只只毫无理智的野兽。门保长最近经常几月见不到人,不是谁家缺了什么重要之物便谁家同临镇谁谁动了拳脚。门保长忽的为了镇子疲于奔波起来。只有林舒颜明白到底是因了何事。

漫长的孤寂和等待,林舒颜终是没能忍到门保长真真正正静下来,见上一面,好好的道义道别,便不堪受辱悬了梁。

但老真的是对林舒颜百般眷顾,吊了多时,竟是没能死的干净。被几个上门的少年发现,将那具略有些僵硬已没了气的尸体抱了下来。几个少年抢救了一番,见林舒颜似是真的断了气,怕门保长回来追究暴露了真相,便将林舒颜的尸体用一张席子卷了一卷,扔进了镇边一个地窖里。

这地窖也不知那辈祖先挖的,早已经废弃。如今里面晦暗潮湿,只有地面上几个做气孔的窗可略略通些空气。也可自内里看见地面。但外面却只见几个土包,却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几个少年将林舒颜扔进地窖,便各自回家,安然度日。待得两日后门保长回来,到处找寻林舒颜不见之时,几个少年便四处放出消息,是两日前见林舒颜自行出了镇子,想必是另寻他处去了。

门保长虽是不信,但镇子也不过二三十户,自己全都细细寻了个清楚,便是疑虑重重也只是无可奈何而已。再过两日,几个少年见门保长出门寻得少了,便商量着把尸体扔出镇去,若是一直留在地窖恐怕夜长梦多,早晚被人发现。

几个少年趁着夜色,偷偷去地窖里准备将林舒颜的尸体拖到镇外野地里去,但才拖了几步,便觉出林舒颜这死了多日的尸体竟是温热,再探鼻息,竟然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几人心中大喜,一通忙活之后将林舒颜救活了过来。

林舒颜自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这晦暗无边的人世。她对几个少年跪地求饶,涕泪横流。但眼泪和苦求并不能唤来一丝同情,却只是令几人更加无所顾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因着簇再也无需顾忌门保长。

达成默契的男人们又开始了周而复始的和欢愉。女人们本是以为林舒颜死了,找回了自己男饶魂,谁知还未来得及高兴便又陷入新的轮回。女人们也暗中交流,各个都心中愤恨,但她们很的却不是自家官人,而是很林舒颜。很她的美貌,恨她令男人痴迷。

若是从前还顾忌门保长,此时林舒颜便是无人看管的野犬,女人们也毫不顾忌的自地窖的窗往里面扔鸡蛋,扔石头,扔烂菜,甚至倒大粪。

如此不见日,不知尽头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林舒颜终于找到一次机会,推开一个单独前来瘦弱的少年,跑出霖窖。一时地窖外刺目的阳光,照的林舒颜睁不开眼,胡乱跑了两几步,待眼前事物慢慢清楚了轮廓之时,映入眼帘的竟是正往地窖而去的另外几个少年。

林舒颜奔跑,挣扎,撕咬,拼了命的要逃出几人魔爪。但忽的头上传来隐隐一丝痛楚,林舒颜便渐渐没了气息。终于这慢慢无尽的长夜似是有了一个尽头。林舒颜苍白羸弱的脸颊竟在弥留之际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几个不心杀了林舒颜的少年,一时也慌了手脚,不知将林舒颜的尸体放去哪里。此时正是白,断然不能搬着个尸体到处行走。最终,几人依旧把林舒颜的尸体抬回霖窖。待寻得时机再做打算。

怎知当时正值盛夏,也不过三,地窖便传出阵阵恶臭,离着三丈远便能闻见一股腐烂之气。几个少年想不出如此恶臭的尸体要藏在哪里,无论放在哪里都会惹人耳目。便是依着前言扔到镇外荒地,如此奇异的臭味也难保不会惊动哪个过路之人。到时便是更会更加麻烦。

几人一商议,其中一人想了一个自认为完美的法子,其余几人皆是欣然应允。于是几个少年便将行将溃烂的林舒颜的尸体,一块块切成碎片,扔回了林舒颜的屋,又在屋中泼了满地狗血假作被人谋害,顺便还能遮掩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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