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餐馆出来的时间并不算晚,天边还泛着蒙蒙的青色是残阳的余晖。两个人肩并肩走在金座的大街上,街灯老早就亮了起来,这时候倒是没人出来提倡环保主义和光源污染。咖啡师问侦探。
“还在查那宗案件吗?”
“嗯。”
咖啡师抬起头顺着街道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大概吧。”长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如果有需要还请一定拜托我,想到能为你做一些事情就觉得很幸福。”
原本打算去煜咖啡坐一坐但是今天却早早的关了门,或许真的应了王一说的话准备关门大吉了吧。两人最终找了一家陌生的酒吧,围着桌子喝了起来。长峰喜欢喝酒却喝不了多少,属于那种一杯醉的类型。咖啡师酒量很好,实际上很多女孩子对酒精都有很好的抗性,千杯不醉的也不在少数。
两个人在酒吧的角落坐下,陪酒的姑娘识趣的往一边靠了靠。一想到当自己变成大叔,不得不依靠陪酒女郎来找回男人的感觉就不寒而栗。
“男人结了婚生了孩子就不能算是男人了,曾经没觉得多么可怕。”
侦探叹了口气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一旁的咖啡师饶有兴致的凿着冰块。
“是《黎明之街》吗?”
“嗯,虽然女主角的心思很难揣摩,但总体来说还是阐述了相当的人生哲理啊。我觉得有一天我也会变成男主人公那样的行尸走肉,但又觉得不会。虽然觉得不会但是又有一种害怕的感觉,你也是这样吗?”
咖啡师好像并不喜欢这个话题,“我可能还没到那个年纪吧?”
女人的年纪不方便问,侦探是这么想的,丝毫没有把咖啡师是自己女朋友这个大前提带入到情景当中。不过在长峰看来咖啡师的年纪确实不大,不仅仅是玲珑的外表。
“七月十二号,在那之前纯子姐会搬过来住。”
“七月十二号?”
“是我的生日啊,我和纯子姐约好了打算趁着大家还在一起聚一聚。不过我也是刚刚加入你们,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唐突了?”
长峰摇摇头表示不用担心,心里却想着距离七月十二号仅剩下一个多星期,或许在那之前可以看到王警官破案的捷报吧。这些人聚会都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像长峰这种没钱也没什么组织能力的人恐怕全凭着人格魅力吧。别和侦探谈钱,虽然长峰的工资不低但总能被他在月底之前挥霍的一干二净。
长峰不吃什么好料,除非请客否则几乎不去酒吧,唯一比较大的开销就是咖啡,虽然最近去臻探coffee也不怎么需要付钱了。
“你经常和纯子姐谈心吗,总觉得你们两个关系很好的样子啊。”
咖啡师似乎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还好啊,毕竟在一起工作那么久了,你想知道些什么?”
“纯子她经常与别人约会吗?”
咖啡师皱了皱眉头,“还,不好说。最近好像没怎么出门了,也许是我不上晚班没注意到。大侦探,你问这个干嘛?”
咖啡师辞掉了晚班并不全是为了随时准备与侦探约会,另一方面最近她也迷上了东野圭吾的小说几乎达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但她在意的并不是案件的推理。
“大侦探”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想起了王一对他的调侃,起初长峰对其自我介绍时候说道:我叫长峰重树是个侦探。之后王一半开玩笑似的对他说,这样如果我辞掉刑警的工作之后应该以什么自居呢?就连你这样的小毛孩都能自称侦探的话,恐怕我就算是神探了吧。
“神探,呵别扯了。”长峰似乎喝多了一边小声嘀咕一边苦笑,香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醉人。
“还想喝点什么吗?”
长峰伸出手摆了摆表示已经不需要了,咖啡师的杯子里承着红酒,对于工薪阶级来说也不能算是廉价货。可儿环抱双臂死死的盯着侦探,侦探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
“哇哦,还真是心有灵犀哈。”
见长峰不说话咖啡师又挑起话茬,“喂,你想过出国旅游吗?去日本的奈良,不过你这种人应该会向往秋叶原那种地方吧?话说回来法国也不错,还有泰国有人妖吧?”
长峰想说看人妖不必非得去泰国眼前就有啊,但一转念心不由得一沉,那个人到底去了哪里呢?早知道事情这么棘手当时就应该查清楚那人的底细,这么想来当年查的那些人会不会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呢?长峰想到这里立即翻出手机给王一发了简讯。
“你在干嘛?”可儿看到长峰翻出手机。
“多谢你的提醒,这下说不定帮了大忙。”
“哇哦,那你欠我一个人情喽。”
侦探翻出记事本在上面记下一些信息,最晚后天他打算到纯子曾经居住的公寓看看,说不定当年被调查过的嫌疑人都已经不在了,而且这种感觉极其强烈。
想到这长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既然是犯罪嫌疑人为什么没有在当地公安局留下身份信息呢?现在也只能在笔录上找到嫌疑人的名字,别说身份证信息,就连居住地都没有未免有些过分了吧。难道从一开始当局就没打算破案吗?不仅仅没打算破案还在极力的掩盖罪证,上面的人到底在搞什么花花肠子。
长峰觉得气不过,又灌了一大口香槟。
“去日本怎么样?又不太贵,你不是也懂一些日语吗?”
长峰觉得这个不太贵的压力真是太大了,他现在恐怕连机票钱都出不起。
“还是再等等吧,手头的案子还没破。”侦探说的是最近那一起密室杀人案。
心情不太好又提到了不该提的事情,虽然之后两人又谈到了小说电影云云,但最终也只能称得上不欢而散。送咖啡师回家之后长峰依旧漫步在灯光弥漫的街道上,摸了摸口袋钥匙还在,这个时间恐怕小绿已经回家了吧。
伸了伸筋骨发现自己真的混成了当初大人们所说的一事无成,与那不同的是虽然自己什么都没有但还有可以为之奋斗的事情,虽然那些事情被世人不屑一顾。
或许是酒水喝多了脚下有些发飘走路快了许多,没到半个时辰就从咖啡师的家走到了台球厅,抬眼望去卷帘门竟然没有落下来,角落里依旧点着一盏小小的台灯。
虽然不算是深夜,但这一条学生街也早早的关了门,只有少数店家营业到十一点以后。既没有什么客人,又觉得阴森森的,车子都走另一面的主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