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烨然冷眼旁观全场。
等到张峎少被人按下去,才拱手朝着他和慧明和尚鞠躬,尽到晚辈的礼数,“世伯世叔前来探望,是烨然礼遇不周,还请诸位见谅。”
“九章啊,这些事没必要揽在自己身上。毕竟是白家出事,我们一大早赶来,一则是为了探望白庄主,二来也是想一起商榷如何对付魔教。”开口的人长的慈眉善目,话也稳重,
“魔教的人这些年行事越发猖狂,慧明方才所言有理,他们血洗白家不为寻仇,而是挑衅把了。今日是白家,明日便有可能是旁人。唇亡齿寒,我们这时候内讧,岂不是让魔教轻易钻空子。”
众人附和,“正是如此各门派如今也应着手应对,以防魔教像两年前一样,再次卷土重来。”
这种“商量”一直持续到近黄昏时也没谈出个结果来。等把这些道貌岸然的人送走,白烨然赶紧随暗卫赶去偏厅,“盛大哥”
见到人顿时松了口气,“你何时到的。”
“半盏茶之前,”盛东臣放下茶杯,起身问道,“我爹他们都走了?”
白烨然点头,脸上倦色难掩,“耳朵都快被他们念叨出茧子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到底还是各怀心思,忌惮魔教罢了。”
“白氏敌不过,难道这些人就能高枕无忧吗?若今日换做是他们遭此横祸,我倒不信他们还能坐的住!”
“冷眼旁观者,自然无法对受害之人感同身受。”盛东臣拍拍他的肩膀,“我已查过,丰城里,并没有白姑娘的踪迹。”他从一早开始就在城中各处搜查,就差直接去府衙报官,把丰城翻个底朝。
然而不仅白玥珖一人,就连白家众人口述的蒙面人也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线索都没樱
白烨然大惊,“怎么可能没有?难道他们连夜出城了?”
“九章,”盛东臣手疾眼快地按住他的肩膀,“我的人一直在城门口守着,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所以白姑娘人一定还在城中,只是藏在一个隐匿的地方罢了。”
“九章不妨细想,那些人为何要抓白姑娘?”
对于在红袖招里听到的谋划,昨夜的变故已经认证一半唯一不一样的就是目标从白烨然变成白玥珖而已。
可他们无缘无故,抓白玥珖做什么。难道这丫头身上确实有什么疑点吗?
白烨然也皱起眉头,“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玥儿只是个没出阁的姑娘,魔教那些人抓她做什么。”
一想到“白玥珖”有可能是替自己受难,白烨然攥紧双拳,指骨咔咔作响,“连女眷也不放过,魔教中人其心可诛,我白九章与他势不两立!”
“现下不是你逞一时口快的时候,”盛东臣无奈道,“我想,有一个地方也许能探查到蛛丝马迹。”
白烨然闻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什么?”
“红袖眨”
“怎么可能?”一个没看住,白烨然再次从座位上蹦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盛大哥,红袖招是什么地方你我心知肚明,这话传出去对妹的名声…”
盛东臣无奈道,“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去那里投石问路罢了。红袖招人脉广消息多,如果有迹可循,总比我们在这里干着急的好。”
“白姑娘失踪一事先隐瞒下来,暗中去查,早日把人带回来,伯父伯母岂不安心?”
白烨然哂然。心知刚才是自己太着急了,竟然误会盛东臣的好意。当下觉得羞愧难当,脸一红,“方才是我一时情急,误会了盛大哥的好意……”
“无妨,你也是关心则乱。”盛东臣面色不动,“你我都是做兄长的人,若今日出事的是东君,我恐怕也会是这般态度。
“夜莺怎么?”
白烨然摇头,“一直想逃。起来这女人嘴倒是硬的狠,怎么逼问也不,只能派人盯着。”
“未必是嘴硬,也许她也不知情。”盛东臣闻言沉吟半晌,摆摆手,“昨夜的事过于蹊跷,我觉得未必全是魔教的手笔。兴许他们也是被人利用。”
“这话怎么?盛大哥的意思是怀疑明心山庄?”他骤然想起林深之前过的话,一脸震惊,“妹也曾过这话,难道沈无照当真还活着?”
盛东臣摇头,“我也不知,你若有疑心倒不如去请教伯母。伯母既是一直守在白姑娘身边,想来她应该知道些内情。不管怎么,如今找到白姑娘的下落是第一要紧的事。再耽误下去,对谁都不好。”
毕竟是女儿家,无论是丢性命还是丢名声,对她都不好。
“盛大哥言之有理,”白烨然对此深以为然,“妹此番受苦全是我护卫不周的缘故。若能保证妹平安无事,我愿费尽一身武学哪怕让我以命换命我也心甘情愿。但愿她吉人相,能够有惊无险。”
…
“冲妹狂魔”口中正受苦的白玥珖此刻正老老实实地坐在软凳里,看着侍女帮她剔鱼刺。
边剔边柔声劝她,“姑娘千万别多心,公子让奴婢们好生服侍您,这种事儿不劳您亲自动手,您只管吃就好了。”
她要给自己倒杯茶压压惊。结果手还没伸出去,旁边的美貌女子主动倒好茶,送到她嘴边,“您心烫。”
林深:…
倒也不必如此。
她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伺候过,以前都是她自力更生或者伺候别人。
这种享受也太难受了。
0820:你看你这种人,没有的时候蹦八丈高吵吵要,给你的时候又看不上了。
真难伺候,不值得可怜。
她赶紧接过茶杯,呵呵干笑,“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来就好。”
“您千万别这么客气。公子让我们好生服侍您,奴婢们自然要面面俱到,只为您高兴。”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高兴了!
麻烦离我远点啊!让我清静一会儿我就更高兴了!
林深看了她一眼,“那我吃完饭,可以出去走走吗?”
“这是不行的,”侍女坚定摇头,“公子您不得离开院子半步,否则奴婢们的性命不保,还请姑娘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