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季秋雁托着下巴。

一个小孩子，但却拥有过人的天赋……

好像是一件相当令人羡慕的事情。

但她却又感觉到了一丝酸楚。

一个孩子，究竟应该可以尽情地玩耍，慢慢地成长，会更幸福一些呢？还是说，让他成为在别人眼中的天才，会更好一些？

季秋雁申请处自己为何会如此感慨。

她纯粹是想到了自己，还有顾苍梧的成长经历了。

她需要背负的东西并没有顾苍梧的多。但是，一样是大家族之中的子弟，她自幼的生活，就说不得多么自由。尤其是最小的那几年。本性应该是活泼好动，应该正是童言无忌的时候，她却必须要学着什么东西该做，什么东西不该做。

的确很累。

但后来……

她也就顺顺利利地成长为在别人眼中优秀夺目的少女。

但现在，她想想，竟不知道是自己这样的成长更加令人觉得轻松愉快，还是说，那些能过着更加轻松自在的人，一直以来过的生活更好一些了。

顾苍梧点了点她的脸。

“想什么呢？”

季秋雁呆了呆。

她摇摇头。

“没什么。”

顾苍梧淡淡一笑。

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其实现在再去回忆过去经历过的事情，就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毕竟，那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而无论我们选择的是什么样的生活，那也都是过去，我们还无法真正自己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选定了的道路。”

“也像是……”

说到这里，顾苍梧看这季秋雁，沉默着。

但他倒映着季秋雁的眼，已经告诉了季秋雁，他想要说的话。

就像是他喜欢上了季秋雁。

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上了。

而等到他终于意识到了，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他只能继续喜欢着她。

只是，顾苍梧在沉默了片刻后，继续说道：“卢思晓那小子其实也是差不多的。他还小的时候，就连自己都意识不到什么样的生活才是他真正想要的。而那时候，就已经有人把和计算机技术有关的东西送到了他面前。他才是真正从小就开始学习这些。”

而等到他学出了一定的成绩，而且还对这些有了十足的兴趣后，他就更不会意识到，自己想要过的是什么生活了。

他已经不会再去想，自己会不会放下学习，放下知识，转而去尽情地玩耍。

顾苍梧还记得自己认识的卢思晓。

那就是一个只知道学习，几乎可以被称作学习机器的孩子。

季秋雁垂眸。

“是么？”

好像……在别人眼中，艰苦的学习生活，却是卢思晓的乐趣所在。

由这一方面看来，卢思晓应该过得相当不错。卢思晓也应该会相当满意自己的生活。

但季秋雁却还是要觉得，也许，卢思晓的人生，还有其他可能。

或许，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学生，过着轻松到毫无压力的生活。

但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想象了。

顾苍梧握着季秋雁的手。

他看着远方流动的云。

在橘色的夕照里，他脸上的笑容平静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