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喝了含有甲醇的假酒?”谷雅南惊声说。
“也可能是直接喝了饭店用来当燃料的含有甲醇的工业酒精,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谷雅南记起曾经处理过的一场甲醇中毒事件,原因是几个人在一家饭店里喝酒,他们自己带了酒,装酒用的桶跟饭店用来盛助燃用的工业酒精桶是相同的。
吃饭的人将饭店用来装工业酒精的桶误认为是自己带来的酒,饮用了之后,发生了甲醇中毒。
那场事故一共有个人喝酒,两个人死亡,三个人是终身性失明,还有三个喝的相对较少,也留下不同程度的后遗症。
谷雅南:“好,知道了,我现在就要去举行婚宴的大良镇,还有死亡人数最多的徐山村,进行现场流动病调查,甲醇的来源很快就会弄明白。”
连海市郊区,大良镇,山海农家乐。
谷雅南、陆离、王笑笑和周捷四个人开着疾控中心的现场流调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山海农家乐的大门口。
据住院人员提供的消息,他们当天参加的婚宴,正是在山海农家内。
谷雅南亮出工作证,山海农家乐的老板愿意配合调查,主动带着谷雅南一行人到了农家乐的后厨。
谷雅南让陆离和王笑笑简单采了一些食物样品回去。
谷雅南又重点查了山海农家乐的酒品供应,尤其是婚宴当天的酒水供应种类。
山海农家乐的老板带着谷雅南到了酒店内储藏酒类的仓库,指着其中的几种酒,说:“这就是那天婚宴上他们指定的酒,一种白酒,一种红酒,还有几种饮料。”
谷雅南对婚宴用酒进行了采样。
带着采集的样品,从山海农家乐返回疾控中心的实验室。
从酒中检测甲醇的含量,是简单的化学实验。
结果很快出来,谷雅南从山海农家乐带回来的酒中未检测出甲醇超标。
看着检测结果,谷雅南心里纳闷:难道不是酒的问题?难道他们是喝了饭店内的用来给火锅加热的助燃剂工业酒精?
这次现场流调没发现什么问题,紧接着进行第二次现场流调。
这次谷雅南自己开着车,一个人去了山海农家乐。
找到山海农家乐的老板,谷雅南问:“你们饭店有没有用工业酒精做菜品加热的助燃剂?”
谷雅南的问题一出口,农家乐的老板就明白谷雅南的意思,那老板急忙解释说:“我们饭店是有用工业酒精做热菜的助燃剂,但我们平时把工业酒精保管的很好,肯定不会让客人误拿,更不会用工业酒精掺兑假酒来糊弄客人。”
“你们用来做助燃剂的工业酒精平时放在哪儿?我想看一下。”
农家乐老板带着谷雅南去了饭店后厨,在后厨旁边有一个单独的仓库,仓库里放着几个塑料小桶,上面不醒目的标签工业酒精、有毒、易燃。
老板指着这几个盛放着工业酒精的塑料小桶,对谷雅南解释说,“我们饭店的工业酒精平时都放在这儿,有专人看管,不会被客人误拿。”
举行婚宴的农家乐里没查出来什么问题,谷雅南决定去受害者家里走访一遍。
连海市郊区,大良镇,徐山村。
谷雅南先去了那当天在山海农家乐举行婚礼的新郎新娘家里。
新郎的父亲在婚礼当天夜里被送到镇医院后,不治身亡。
婚礼过后便是父亲的丧礼。
新郎叫徐大海,新娘叫韩小花,谷雅南找到徐大海的时候,他正在隔壁父母家,操持老父亲的丧礼。
谷雅南亮出工作证,说明来意,想调查新郎父亲的死亡原因。
徐大海将谷雅南带到后院的僻静处,暂时与前院葬礼的吵闹声隔绝开。
徐大海面色悲伤,“我爸就是喝酒喝死了,这还有什么好调查的?”
谷雅南解释说:“你也知道徐山村许多参加过婚宴的人都被送去医院,经过医院检查,确定是甲醇中毒,所以我们怀疑你父亲也是死于甲醇中毒。”
“甲醇中毒?什么意思?”
“我们怀疑那天你婚宴上的酒有问题。”
徐大海一愣,紧接着摇头,“不可能,那天我也喝酒了,怎么我没事?”
“婚宴中酒的种类不止一种,虽然我们去山海农家乐调查过,在当天婚宴所用白酒和红酒中未检测到甲醇超标现象,但我们怀疑你父亲和其他人还喝了别的酒。”
徐大海想起那天婚宴的场景,因为他和新娘一直忙着给客人们敬酒,并没太注意父亲,至于父亲究竟喝了什么酒,喝了多少,他都不清楚。
徐大海的妻子韩小花,见徐大海跟一个漂亮女人到了后院,也跟了过来,听到两人的谈话,韩小花说:“婚宴当天,我婆婆一直跟我公公在一起,要想知道公公的情况就要问我家婆婆。”
徐大海朝妻子韩小花摆摆手,说:“把我妈喊过来。”
韩小花小跑着离开后院。
很快,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徐大海上前迎着老妇人,扶着老夫人坐在后院葡萄架下一张木质长凳上。
徐大海给老妇人介绍说:“妈,这是从市疾控中心来的专家,调查我爸死因的,想问你些事情,你知道啥就说啥。”
“嗯。”老夫人虽然面色悲伤,眼角还有刚哭过的泪痕,但面对儿子的吩咐,还是很痛快的答应了。
谷雅南开始问:“阿姨,我想问一下,您丈夫在婚宴当天都喝过什么酒?”
老妇人想了两秒之后才开始说:“一开始就是喝婚宴当时准备的白酒,还喝了两杯红酒,后来我们那桌的酒都喝完了,老头子又去就饭店前台拎了一大瓶白酒回来。”
谷雅南知道山海农家乐酒店为徐大海婚宴准备的酒水包括一种白酒,一种红酒,但新郎父亲从饭店前台又拎回的一大瓶白酒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谷雅南问:“阿姨,你还记得当时喝完婚宴桌上的酒水之后,您丈夫又从饭店前台拎回酒桌上的白酒是什么牌子?”
老妇人摇头,“我没细看,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