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王乐乐被狗咬之后,王奶奶曾用从这里挖出来青蛙的青蛙皮给他敷过伤口,这可能是一条很重要的感染途径,我们要确认。”
陆离也找来一把铁锹,下池塘挖青蛙。
王笑笑站在池塘边,守在采样箱旁,拿着采样袋,准备收集两人挖出来的青蛙。
春节后天气回暖,池塘边草丛下的淤泥松软,陆离找到一处,用铁锹挖了几下,就从泥巴里挖出了一只青蛙。
青蛙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但伸手触摸,身体柔软,只是在冬眠。
陆离将青蛙扔上岸,王笑笑接手,用采样袋封存,放进采样箱。
不一会儿,陆离和谷雅南就在池塘的不同角落挖出7只青蛙。
“雅南姐,已经有7只青蛙了,算是有代表性了吧。”王笑笑在岸上大喊。
按照采样标准挖7只青蛙已经可以,陆离和谷雅南上岸。
摘下沾满淤泥的鞋套和手套,刚坐回车里准备回疾控中心,谷雅南口袋里的电话急急响起。
接起电话,里面传来南翰飞略带着急的声音,“雅南,出事了。”
谷雅南心头一紧,听南翰飞的语气,难道是有什么大案发生?还是跟自己有关的大案?
“什么事?”
“刚才谷妈妈来警局给我送饺子,我没注意到,正跟同事说话,其中一个同事说起上次在看守所里你被犯人劫持的事,还说到我是你假冒的男朋友,这话刚好被谷妈妈听到,她质问我,我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但她明显不信,估计会回去问你,我在这里先跟你报备一下。”
果然是大事,这是要露馅的节奏。
万一跟南翰飞是假男女朋友关系被老妈知道,老妈那脾气必定是一番狂风暴雨,之后又是数不尽的相亲局。
只是想想,谷雅南都觉得头疼。
“你跟我妈说的理由是什么?我也好接着圆下去。”
“我跟谷妈妈说,那只是我劝说劫匪的权宜之计,是不想让劫匪为难你,再多的也没说,毕竟这种事说多错多,我刚才说的理由也的确是当时的目的。”
“好,我知道,你只要坚持这个理由就行,剩下的事交给我。”
连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大门口。
谷雅南开着现场流调车,从王家村赶回来。
在大门口碰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谷妈妈站在疾控中心大门口拦住流调车的去路。
谷雅南心道不妙,老妈竟亲自来单位门口堵人。
谷雅南停下车,但没有下车,只是摇下车窗。
谷妈妈浑身怒气,透过摇下的车窗,跟谷雅南说话,“谷雅南,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些事情。”
每次谷妈妈连名带姓喊她的时候,就一定是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
“妈,你说什么呢?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还赶着回实验室。”
“别跟你老妈装糊涂,你跟小飞究竟是怎么回事?”
谷雅南故意装糊涂,“我跟南翰飞好着呢,没什么事儿啊。”
“还没事?我刚从警局过来,你在看守所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是不是随便找个人拉来充当男朋友糊弄你老妈呢?”
谷雅南努力做出无辜的样子为自己争辩,“没有,妈,你一定是弄错了,在看守所的时候,南翰飞只是为了稳住劫匪才那么说的,其实我们俩一直都很好。”
谷妈妈冷笑,“接着编,你是已经跟小飞串通好口供了吧?你老妈我也不笨,刚才给你哥打过电话,他什么都说了。”
谷雅南心中咯噔一下,忘了老哥那里,但是按照老哥的脾气,一定不会出卖她,难道是老妈又使了什么招数突破了老哥的口风?
不管事情经过是怎样,但结果看来是露馅了。
“妈,这件事我能跟你解释,但不是现在,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病人要做流病调查,赶时间,先走啦。”
谷雅南摇上车窗,一踩油门,开着流调车车进入疾控中心大院。
工作重要,谷雅南放下被老妈发现让人假装男朋友的事儿,先进入实验室,对从王家村王乐乐家里采回来的样品进行一一检测。
显微镜下,从7只冬眠青蛙体内,均发现颚口线虫。
被乐乐爸爸打死的大黄狗体内,没有发现颚口线虫,大黄狗不是传染源,它是被冤枉的。
王乐乐感染颚口线虫的途径已经明了。
王奶奶家后院池塘的青蛙是颚口线虫的中间宿主。
王乐乐春节前被自家大黄狗咬伤手背,王奶奶将感染了颚口线虫的青蛙从池塘里挖出来,将青蛙皮敷在伤口,颚口线虫通过伤口从青蛙体内进入王乐乐的体内,侵犯王乐乐的心、脑、肾、眼睛等多个器官,引起一系列症状。
这次罕见的人感染颚口线虫流行病调查结束。
王乐乐也在找到病因及时治疗几天后顺利出院。
工作事情处理完,谷雅南要开始处理让她头疼的私事。
在回家面对老妈之前,谷雅南先去医院找哥哥谷嘉树。
连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感染科。
谷嘉树晚上有夜班,谷雅南下午下班后直接找到哥哥谷嘉树的办公室。
“哥,我这么相信你,你怎么把我和南翰飞的秘密告诉老妈?”谷雅南满脸委屈加愤怒。
谷嘉树被小妹质问,也觉得委屈,“是老妈使诈,她那天直接来我办公室,跟我说她刚从警局过来,南翰飞跟她说了全部,说是你出的主意让南翰飞假装你男朋友,我以为是真的,就把知道的事情全招了。”
果然是老妈使诈。
对于哥哥谷嘉树,谷雅南不忍心摆脸色抱怨,只能自己想办法应付老妈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站在谷嘉树的办公桌前,谷雅南突然默不作声。
被小妹突来的沉默吓着,谷嘉树忙安慰,“小妹,就算被老妈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被骂一顿,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回家挨骂,这样也能转移一点老妈的注意力。”
谷雅南长叹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还是老哥对我好,不过,就算要挨骂,也要过几天。”
“为什么?越晚回家,老妈可能会越生气。”
谷雅南拿出一张学术会议邀请函,“有一个学术会议,要一个星期,本来不想去的,现在突然又觉得还是去好,老哥,这几天就麻烦你在老妈面前多给我说好话,希望等我回来后,她气就消了。”
谷嘉树无奈地以手扶额,“去吧,狂风暴雨让我一人承受,谁让我是你老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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