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怯怯的看了看白薇,解释道:“我看他们着急的厉害,怕耽搁下去会出人命,才让他们进来的。”
由于济世堂内有个瘟疫患者,白薇吩咐过暂时歇业,以免传染无辜。
阿四原本也是这样做的,说明了药铺歇业让他们到别家去。
无奈对方又是跪又是求的,他也实在是不忍心赶人走,这才擅作主张把人放了进来。
原本以为主子会怪罪,没想到还得到了一句做得好的赞赏,这让阿四愧疚不安的心豁然开朗。
而白薇的脸色却越发凝重!甚至有些灰暗。
通过病人家属的描述和脉相可以确定,这又是一历瘟疫患者。
和之前一样,病人被送入了厢房医治,他的一双儿女被告知实情后吓得险些瘫倒在地!
他们对瘟疫的认知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得了就会死,还容易被传染,听到就闻风丧胆唯恐躲之不急!
他们以为父亲没救了,伤心的抱头痛哭!
白薇耐心的跟他们解释,得了瘟疫不一定就会死,还是有可能治愈的,还把自己得过瘟疫,和父亲治好过瘟疫的事情又说了一边,兄妹俩这才停止了哭泣,紧接着又齐齐给白薇跪下,求她一定要治好他们的父亲。
白薇除了保证会尽力救治以外,其它的真的不敢保证。
这一夜,白薇彻夜未眠,起初只需要照看和观察一个病患,最后变成了两个,再最后又变成了三个!
一夜之间就多出了两个瘟疫患者,而且还都是病发后期。
从他们家人那里白薇了解到,他们一开始只是低烧,浑身乏力,症状类似于风寒。
大约三天左右身体越发虚弱,开始干咳呕吐卧床不起,大约又过了三天就是彻底的昏迷不醒,身体不时的抽搐。
而这一系列的变化仅仅不超过七天,这可比父亲记载的那场瘟疫发病要快,十年前的那场瘟疫从发病到不省人事,大概需要十天的时间,昏迷后不超过三天就会死亡。
依照这样推算,这三个病患的时间就只剩下不到两天了!
白薇越想越心惊!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三个患者都服用了父亲留下的药方,却都一点起色都没有。
药是她亲手煎的,计量和火候都不会出错,也就是说,父亲留下的药方确实不能治愈现在的这场瘟疫。
药方失去了效果,最大的依仗没有了,白薇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觉得既茫然又无助。
她没有信心能像父亲一样研制出治愈瘟疫的药方,更没有信心在短时间内研制出来,可若不能,那济世堂里的这三位患者绝对活不过三天!
但不论如何她都不会坐视不理,她是医者,治病救人是她的责任,也是一种本能。
她更不希望有人像她一样失去亲人,留下一生都难以抹灭的伤痛。
所以白薇必须全力以赴,哪怕最后不能研制出救人的药方,至少也可以尽自己的一份心力帮助别人。
研制药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目前急需解决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收容瘟疫病人的场所。
还不到一整天,光是济世堂就多了出现了三个患者,其他药铺一定也有,或许还有一些不知实情没去药铺的。
今后感染者一定会越来越多,必须要尽快把他们统一安置统一治疗,才能减少感染减少恐慌。
将济世堂内的一切安置妥当以后,白薇就去了城主府。
当下的情况城主也不敢怠慢,加之摊了百年不遇的天灾,心里堵的难受整夜都睡不好,难得起了个大早,第一时间接待了白薇。
他知道白薇的来意,也就没有多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由于种种原因,白薇的六个提意只完成了两个,就是采购队和收容所。
城内有守兵,临时调出一个队伍随时候命出城采购药材是最容易办到的事。
城里还有座寺庙叫大佛寺,寺院很大能容纳数千人,而且大佛寺远离闹市,地处于城西的山,是最适合做收容所的地方。
城主自然想不到这么周全,他只是按照白薇的建议出面说服了主持,让大佛寺的僧人们暂时搬到别的地方居住。
主持悲天悯人自然不会有拒绝,还自愿留下帮忙照顾病人。
他年过六旬早已看穿生死,所以丝毫不畏惧瘟疫,只想尽自己的一份心力帮助有需要的人,任凭旁人再怎么劝说也不愿离开。
之后,十几个僧人也都跟随主持自愿留下。
其他四个提议都因这样或那样的理由尚未办妥,白薇也明白这其中的难处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
又苦口婆心的对城主解释了一番其中的厉害关系,希望他能尽快排除难题。
回到济世堂之后,白薇立刻差人将三个患者,不,现在已经是五个患者送往城西的大佛寺。
同一时间,城主府发出告示,内容很简单,大致是,城内突发疫病,凡发现某某症状的人即刻通知官府,或直接送往城西的大佛寺,由专人看诊。
这个专人没有道出姓名,但指的就是白薇了。
告示的最后还简单列出了几条注意事项,为了预防疫病,出门尽量带面巾,回家先用酒水净手,屋子要勤用艾草熏制,衣物被褥要勤换勤洗勤晒。
告示里只说有疫病,而不是说瘟疫,就是怕闹得人心惶惶!虽说纸包不住火,但能拖一天也是好的。
可即便没有说明,人们的心里也是惶恐不安,都在猜测是什么样的疫病?个别大胆的人甚至已经猜到会不会是瘟疫?
短短两天的时间,大佛寺内的患者逐日剧增,已经多大百人!远远超出了白薇的预计。
病人越来越多,大夫却仍就只有白薇一个,若不是有大佛寺的众人帮忙照顾着,即便白薇日休不休也是忙不过来。
这两天里,她一有时间就翻看父亲留下的手记和古籍医书,结合病人的症状改良父亲留下的药方。
为求稳妥,白薇在用药和配比方面都慎之又慎,宁愿费时费力的小心翼翼,也不敢大胆用药,深怕对病人的身体造成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