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暗叹一声，连连摇头，失望着说道：“你就是个疯子！”

这是她自进入牢房以来，得出的唯一结论。

佳宁疯了，不论是说的话，还是做的事，都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的出来的。

对于白薇的评价，佳宁毫不在意，反而还越发疯癫的笑了起来。

那笑声尖锐又刺耳！令白薇不由得露出了厌烦之色，真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给堵上才好。

良久之后，也不知是笑够了？还是笑累了？佳宁的情绪才渐渐缓和了下来，严肃着看向白薇，认真的说道：“你知道吗？从我懂事开始，就已经喜欢表哥了。所以我常常进宫陪伴姨母，就是为了能够见到他，离他近一些。

但是，表哥他不喜欢我，不喜欢华音，甚至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子。

我原以为像他那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对任何女子付出真心，可直到你来了我才发现，原来，他也是会动情的。

可为什么偏偏是对你？我等了他那么多年，守了他那么多年，他却无动于衷，毫不在乎。

似乎是除了你以外，任何人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

可凭什么？凭什么是你不是我？凭什么你毫不付出就能被他爱着护着？而我苦苦守候了他这么多年，却落得现在这样一个后果！”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佳宁的情绪从落寞到伤心，又从埋怨到愤怒！

言语之间有对慕容凌天的痴情，也有对命运的不满，更多的，还是对白薇的恨意，准确的说是嫉妒。

看到这样的佳宁，白薇只感觉可怜、可悲。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安静不语。

自己说了这么多，却没有得到白薇的任何反应？佳宁很好奇的看向她。

当看到她眼中的同情之后，眼底的怒意倍增！激动着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在可怜我吗？你是觉得我很可怜吗？”

她不允许白薇可怜她，否则的话，只会感觉低人一等，即便自己此刻的状况本就是那样，也不允许被人小看，尤其是被白薇小看。

白薇轻叹一声，淡淡的说道：“你不觉得、你这样活着很累吗？”

白薇既可怜她，也同情她，真心觉得，像她那样爱而不得反生恨的活着很累。

一切都是她执念太深，如果早些看开，早些放下，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对于白薇的提问，佳宁并没有生气，原本激动的情绪反而还渐渐平复了下来。

她认真的想了想，想着自己过去的生活，想到自己现在的一切，忽然变得有些神情恍惚，轻声着说道：“是啊，真的很累。”

她也感觉很累，一直单方面的爱恋慕容凌天，却没有得到过任何的回报，哪怕是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没有。

仔细想想，怎么能不累呢。

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根本无法不去想慕容凌天，所以才会自愿活在这样生活里，说穿了，就是自找苦吃的。

“其实你可以活得轻松一些的。”白薇柔声劝解着，虽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但还是有感而发的说了出来。

佳宁不由得苦笑一声，无奈着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根本就控制不了啊。我从小就喜欢表哥，在我的心里，他已经生了根，发了芽，已经不是我说忘就能忘的。虽然这样活着很累，但却是我心甘情愿的。否则的话，即便我的生活再轻松，也是没有意义的。”

此时此刻，佳宁的情绪彻底安静了下来，似乎又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

她两眼无神，蜷缩着身子坐在墙角里发呆！

没有再发脾气，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默默不语。

白薇也没有再说什么？看着佳宁深深地叹了口气后，就悄然的离开了牢房。

离开了，她在齐国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朋友。

她知道，这一别，必然就是永恒，此生再不可能相见。

这样想着，即便有再大的愁怨，也不会再纠结什么了？

白薇来的时候很平静，走的时候也很平静。

没有哭，没有怒！情绪上也没有大起大落。

慕容凌天独自一人等在牢房的转角处，当看到白薇出来了，便缓步迎上前去，柔声说道：“怎么样？还好吗？”

“她不好。”白薇深深地叹了口气，简单的回答了一句。

想到佳宁之前起伏不定的情绪，怎么也说不出她很好的话。

慕容凌天面露差异！再次问道：“我问的是你，可还好吗？”

他可不是在关心佳宁，只是看白薇精神不加，状态也不是很好，这才关切着问了一句。

白薇下意识的抬头看他，淡淡的回答道：“还好。”

看她似乎不太想说话，慕容凌天也没有再多问，安静的陪在白薇身边缓步走着。

出了天牢之后，白薇才主动开口，说道：“她，会怎么样？”

白薇虽然没有说明，但慕容凌天却已经听出了她想要问什么，直接回答道：“斩首。”

他的回答比白薇的提问还要简洁，令白薇下意识的停住脚步，郑重的问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她这样对你，你还担心她？”慕容凌天不答反问，不知道白薇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看待佳宁这件事的？

虽然她们曾经是好姐妹，但经历了种种变故，早已今非昔比。

一个被害者，要去关心一个加害者，究竟是胸怀太大？什么都不在乎？

还是没心没肺，不知道生气啊？

面对慕容凌天的问题，白薇没有过多考虑，很直接的回答道：“她虽然罪有应得，但是……”但是为情所困，也还是挺可怜的。

白薇没有把这一句说完，怕慕容凌天听了会不高兴。

毕竟佳宁的执念是他，严格说来，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因他而起。

否则的话，一切的一切，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看出了白薇没说出口的话，慕容凌天直接回答道：“死的是华音，皇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以她现在的处境，死，或许才是最好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