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背着竹篓,里面装满了药材,竹篓是伙计送的。
除了白景行要用的,还有一些日常且不好炮制的药。
白苏打算在村里行医,就得常备一些药物。
她怀揣着两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开始了大采买。她先找到一家打铁的铺子,给铁匠看了她画的手术刀和镊子止血钳之类的工具,铁匠看见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皱起了眉头。
“这些东西打来做什么用?尺寸又这么小,不好做。”
“那你能不能做出来嘛?”
铁匠呼呼的拉着风箱不说话,这些小东西做起来麻烦,又赚不了几个钱,他不是很想接。
白苏先拿出了一锭银子。“钱不是问题。这是定金。”
铁匠的眼里发出光芒,“好说好说,不过可能需要点时间,大概十多日。”
“那你就赶紧做吧,我画的图纸可别丢了。”
“知道,知道,姑娘慢走。”铁匠殷勤的送白苏到门口,想不到看起来衣着朴素,瘦瘦小小的姑娘家,出手倒是蛮大方。
白苏又经过一家成衣铺子,里面挂满了各种款式的男女衣服。大都做工精细,看起来质量上乘。
她看到店铺中间挂着一套月白色的男子交领直裾袍,上面还有刺绣的祥云花纹。白苏想象了一下这衣服穿在白景行身上的样子,嗯,有点小白脸的样子。买了!
白苏已经想好了白景行的用途。给自己的活招牌置办几套行头也是很有必要的投入!
“老板娘这套长袍多少钱?”白苏问道。
老板娘见白苏穿的普普通通,懒得过来招呼她,“这位姑娘,您还是过来看看这边的衣服吧,比较实惠。”
哼,看不起我?
“就要这套,给我包起来。”
“这套是里外一起卖的,还有一双靴子,一共一两银子。”老板娘懒洋洋的说。
“还有靴子送?好,就要这个。”白苏说着爽快的从荷包里掏出了银子。
“哎呦,这位姑娘您可真是有眼光,我这就给您包起来。您再看看别的衣服?给自己也买一身?”老板娘一下子换了张脸,笑靥如花,麻溜的把那套长袍取了下来。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看那铁匠和老板娘的态度就知道了。白苏又选了两套男子日常穿的衣服,那两套便宜了点只要几百文。
花钱的感觉真爽啊,既然出来了,白苏还想再买点生活用品和吃的。逛着逛着,不知不觉手里已经提满了东西。她干脆在集市上雇了一辆驴车,把东西都放到了车上,逛完了让赶车的老伯送自己回去。老伯答应了,只要钱给足了就行。
从前的白苏是个勤俭持家的女子,让她大肆采买,那是不可能的事,让她卖了白长越的秘方,那更是欺师灭祖的行为。不过现在的白苏不在意,谁还不曾向生活低个头呢?过好眼前的日子更要紧啊。
这种方子,不仅白老爷子的书房里还有很多,她在21世纪学了这么多年,那些个中医经典处方她背都能背出百八十条来。什么小青龙汤、温胆汤、逍遥散、五苓散、六味地黄丸、不要太多。总有这个世界还没出现的经典药方嘛!
这么一想,白苏觉得自己以后妥妥的就是一富婆啊,在钱上面不能亏待自己,再买几块糕点吧。
好想念以前那种精致的奶油蛋糕啊,这个小镇上最好吃的也就是类似发糕的那种糕点了。唉!
吃着糕点坐着驴车,白苏突然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背影,“诶,郑大哥,你也来镇上啦。”
郑屠转身,看见白苏,眼里露出惊喜的神色,“白家妹子,这么巧。”
“郑大哥,你事情办完了吗?我刚好要回村里,要不要一起坐驴车回去?”
郑屠没废一句话,就跳上了车,直接坐在了白苏身边。
白苏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郑屠觉得很好闻。
“白家妹子,你今天来赶集买了些什么?”
白苏不好意思的说:“这车东西都是我买的。”
“什么?!郑屠瞪大了眼睛,“这……”
“我平时不太出来,今天难得来一趟就想一次都买齐了。”
郑屠讷讷的应着,心想这一车东西也得花不少钱。想不到白苏妹子还挺有钱?怪不得那天一定要把十两银子给我。肯定是看我家境不如她,帮衬我,真是个好姑娘,可惜啊……都怪自己帮她买了那个半死不活的残废。
郑屠静静享受着坐在白苏身边的时光,而白苏因为早起赶路,又逛了那么久,有点累了,就在摇摇晃晃的驴车上托着下巴打起了瞌睡。脑袋还偶尔碰到一下郑屠的臂膀。
郑屠微微侧过身子,想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舒服点,不过每次她都迷迷糊糊的又晃了回去。
驴车进了宋家村,时间已到傍晚。家家户户都从田间地头回来了。因此路上也有不少人。
几个妇人看见白苏和郑屠同坐一辆车回来,不由得叽叽喳喳说起闲话来:“呦,你看那不是白苏嘛,她不是嫁人了么,怎么还和郑屠坐一辆车回来。”
“她嫁人了?什么时候的事啊,也没办婚礼啊?”
“这你都不知道,那段氏不是逼着她成亲嘛,她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个又残又瞎的男人回来,火速就成亲了。”
“你怎么知道又残又瞎?”
“是宋七说的。听说那男人还在她房里洗澡呢,可不是已经成亲了。”
“那她怎么又和郑屠……”
“那郑屠高大威猛,比起残废当然好多了,说不定是那男人不中用,白苏又动了别的心思呗。”妇人促狭的说。
“噗,你们哪,一天到晚就喜欢说这些有的没的……”
白苏已经醒了,这些难听的话断断续续传进她耳朵里。
真是人言可畏。宋七这个小喇叭,怪不得张成昨晚会找上门来!
反正早晚也要让大家都知道她能治好又残又瞎的相公。你们这些封建余孽,爱传就传吧。她什么流言都不怕。
郑屠也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他有些尴尬,但是内心却又有点窃喜。这是一种复杂的感情。既不希望别人诋毁她,又庆幸和她传绯闻的人是自己。
白苏指着路,让老伯把车赶到她的小院前。
郑屠没多说话,闷头一件件帮她把东西搬进屋里。“郑大哥,我自己来吧。”
“没事,你一个姑娘家,干不得重活。”
白苏把钱给车夫,道了谢。
郑屠拿下车上最后一个布袋。“这个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