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启讲了很久,从他到塞北涉险救出墨承业,遇袭失忆。以及恢复记忆后懊悔不堪,一路策马狂奔来京城寻她。
又把当年李梦竹和继母陷害他的事说了一遍,并强调自己没有碰李梦竹。
而且自己也是因此事受了杖刑,才被奸人趁虚而入,打断腿骨!
白苏静静听完,心情稍缓。原来李梦竹真的不是他妻子,同时也感慨墨启的遭遇。
可她自认为心中对白景行的那把火已经熄灭。而且胸中总憋着一股委屈。
“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李梦竹的事?你若和她没什么,孩子又是从哪来的?”
别以为我瞎了,堇年长得那么像你,兴许你被下药之后真和她生了个孩子呢?
“阿苏眼里容不得沙子,我怕告诉你之后,你不肯再嫁我。”墨启老老实实回答。
“堇年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碰她。”墨启又肯定的说。
白苏没有与他争辩,刚才情绪激烈,这会平静下来感觉有点冷。
夜已深了。她怕秦子玉一直找不到自己会担心。
“墨将军说完了,就送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回那个浪荡子身边?”墨启激动起来。
“我目前借住在秦府,深更半夜,将军认为我该去哪里?”白苏冷静的反问。
墨启沉默。他想说的都已向白苏解释清楚,也不指望她立刻原谅自己。
虽不情愿,还是带她下了塔楼。
街上已没什么行人,只有缤纷的花灯还挂在路边。
墨启想走在白苏身侧,她却总刻意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墨启无奈,只能远远跟在她身后。
行至秦府门口,墨启站在对街看着她走过去。
白苏抬手还未敲门,沉重的木门就缓缓从内打开,里面亮着几盏灯笼。
秦子玉站在院中,看来已等候多时。
两个男人在夜色中冷脸对望,随即被关闭的木门隔开。
白苏只觉得心绪纷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秦子玉。
通红的双眼,微肿的嘴唇,脖子上的印记,秦子玉一眼扫过,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小白受惊了,是我没有护好你。”秦子玉愧疚的走到白苏身边。
白苏急忙退后半步低下头,不想被他见到自己的窘态。“对不起,这不关你的事。害子玉兄担心了。”
“墨将军找你……所为何事?”秦子玉小心翼翼的询问。
“他说…他都想起来了。”白苏没有对秦子玉隐瞒,“天色已晚,子玉兄你早点休息。”
秦子玉命下人送白苏回房,自己却独自在清冷的院中默默站了许久。
第二日原本和秦子玉约好一起去看一处宅院,用来开医馆。
樱桃一早就候在白苏房外,跟白苏说:“姑娘您再多歇一会儿吧,二爷说今日若是不想出去,缓两天再去看也无妨。”
想不到白苏开门,已经穿戴整齐,精神奕奕。樱桃的目光似不经意扫过白苏的脖子,白苏淡淡一笑。那些吻痕她用脂粉遮了。
樱桃一早就听芭蕉说,昨儿个白苏跟秦子玉一起同去灯会,原本把府上的丫鬟和后院那几个歌姬嫉妒的不行。想不到白苏半道不知被谁掳了去。
一直到半夜,那男人才送她回来。来时衣衫不整,脖子上也都是羞人的印记。
芭蕉鄙夷的说:“出了这样的事,就是失贞。若是被老爷知道,她还想嫁进秦府?”
“那二爷怎么说?”樱桃好奇的问。
“二爷一直在院里等她回来。后来也不叫人伺候,想是生气了吧。”
樱桃猜测着白苏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早却见她仿若无事一般。突然对这位白姑娘更有信心了。虽看着娇弱,却是位坚韧的主子。
“叫上宋川,陪我去找子玉兄。”白苏神色镇定,仿若新生。
秦子玉寻的铺子就在八宝街尽头,前面是一家临街的铺子,后面带个不大的院子,被几间屋子围住。颇有些闹中取静的味道。白苏很满意。院子虽小了些,暂时也够三四人居住,安顿下来后可以把宋晴和王氏接来。日后若是生意好,这里就留给宋川他们住,白苏可以另寻一处安静住所。
这原是家卖布料的铺子,老板告老还乡,就打算把这铺子卖了。
白苏甚至没有还价,当即和老板签下买卖契约,过户地契。
秦子玉看在眼里,也不阻拦。白苏掏出银票的时候,秦子玉终于开口,“这铺子就由我买下来吧。”白苏拒绝,“子玉兄一路已经为我们破费不少,这房子我自己买。日后医馆的药材还要靠子玉兄提供,至于所得营收,我们五五开如何?”秦子玉笑着点头,一切由她做主。
宋川也听说了白苏昨夜被劫持的事,但是一早就和秦子玉一起,没机会细问。
三人出了铺子,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孩童。
“姐姐,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小男孩胖乎乎的手拿出一封信,“他说只能你一人看。”
白苏疑惑的接过信,秦子玉和宋川都避嫌站开了些。拆开信,里面只简单写了一句话:
“秦二非良人,远离秦府,是非之地。”
白苏拿着信的手却在抖,她看了太多白长越的手札,这是……白长越的笔迹!
白苏从小和白长越相依为命,是他一手把她拉扯大。原主记忆中关于白长越的感情和记忆都涌上心头,她感到一阵心悸,爷爷还活着!?白苏心中激动,连忙抬头四处寻找,那孩童却已经混入市集不见踪影。
这信的内容让她远离秦府和秦子玉。
她本来就打算尽快搬出秦府,只是秦子玉……白苏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秦子玉正看着她,关切的问道,“小白可遇到什么难事?”公子翩翩,温润如玉。
他是她在这异世遇到的唯一知己,如果连他都不能信任,白苏身边除了宋川,似乎也没什么人了。
“没什么。”白苏把信收了起来。
也许白长越是担心秦家觊觎他的医术?毕竟白苏现在所有的家当都放在秦府。
白苏打算简单收拾一下宅子,尽快搬过来。至于秦子玉……她内心深处还是愿意信任他!
如果这真是白长越亲手写的,爷爷非但没有死,而且还隐藏在这京城之中,能知道她的踪迹!
白苏只想专研医术赚点小钱钱,但她身边的事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