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目光灼灼瞧着面前这人，似乎在执拗地等着面前这人给自己一个答案，慕雪瞧着傅安深色眼眸，似乎在无声地鼓励着面前这人，让傅安试着更大胆一点儿。

“你知道吗？”慕雪瞧见傅安不说话，便自顾自开始说起自己的往事，慕雪很少提及自己在京都的生活，只偶尔一两次多数是关于慕焕的哥哥，很少是关于自己的。

这一次，却有些意外。慕雪讲述了一个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

“当初，梁秋老师并不准备教导我学业，一是因为梁秋老师觉得我这般年幼的孩子，不应该掺和这些事情，正当年少，本是肆意疯耍的时候……”

慕雪说起这一段的故事时，脸莫名染了几分怀念，神情竟然莫名温柔了几分，这在慕雪身是极为罕见的情况，毕竟慕雪在京都并不痛快，以至于慕雪最终离开了京都。

“……二是因为那些知识对于我来说，太过复杂，梁秋老师认为我并不知道那些知识，教导于我不过是揠苗助长……”

傅安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慕雪，听着慕雪说起这段温柔往事，藏在慕雪心中的柔软此时被拿出来同自己喜欢的人分享，在慕雪灰暗无光的童年，老师的肯定与认可大概是慕雪难以遗忘的温暖。

那一份温暖对于慕雪来说太过珍贵，以至于慕雪从不将这一份温暖拿出来，她害怕这温暖会随风消逝。

“可是，”傅安低声道，似乎不愿意惊扰沉浸在记忆中的慕雪，但傅安却不愿瞧见慕雪脸明明藏着几分悲痛的神情，傅安只想瞧见面前这女孩肆无忌惮畅快笑着的脸庞，“……梁秋教授最后不是同意了吗？”

傅安可还记得，一次自己与蒋北那一场几乎轰动全国的无名之赛，可是这位梁秋教授担任批阅老师。

“当时的我，心比天高，”慕雪这般笑着，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嘴角微微扬，露出几分浅浅笑意，在日光照耀下，竟莫名染几分春日的温暖，傅安瞧见这般模样的慕雪，只想将面前的人藏起来，再不愿被外人瞧见，“根本不同意梁秋老师的想法……”

“现在想想，当时梁秋老师还真是希望我能够高高的，毕竟他知道京都慕家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京都慕家，提起来是让人胆战心寒的威名，众人忌惮的权势，却很少有人知道，慕家继承人肩到底存在着多少压力。

“……嗯，”傅安渐渐能够理解慕雪的想法，若是他小时候被这般拒绝，怕是能够直接掀桌子，傅安想到这儿，抬眼看了一眼慕雪，大概自己永远都学不会慕雪骄矜的一面，“能够理解。”

慕雪无需多言，傅安便能够简单将当初的事情拼凑几分。

“……我不服气，便直接向梁秋老师宣战，”慕雪有些无力吐槽当初的自己，“不得不说，自己当初还挺有勇气的……”

大概没少看热血动漫，那一瞬间，慕雪觉得自己毙了，简直就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女王，全身下都刻着“叫我女王大人”几个字。

此时想起来，慕雪只觉得羞愧，好在傅安根本未曾见过梁秋老师，自然未曾见过自己的丑态，年少轻狂大抵就是如此。

好在梁秋老师本人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将一套题甩给了慕雪，让慕雪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做完，若是不能够做完或者是无法及格的话，他都不会承认慕雪是自己的学生。

慕雪记得梁秋抬眼瞧了一眼慕雪，薄唇轻启，慢腾腾地吐出几个字，“小萝卜头……”

慕雪心中憋着一口气，当下便接受了梁秋老师的试卷，只找梁秋老师要了一支笔便未曾开口，聚精会神便开始解题。

慕雪从未感觉时间流逝竟然这般迅速，她抬眼瞧了一眼房间里面的挂钟，默默地时间记下了，等到慕雪做完选择题再抬头的时候，指针已过半，正好过去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冷汗从慕雪的背后涌起，一层一层细密的汗莫名夹着几分难以言语的心慌害怕，慕雪捏紧了自己的笔，手指微颤，此时的她竟然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做题。

自己一定一定要得到梁秋老师的认可，慕雪心中这般想着，手却是微微颤抖，慕雪抬头，几乎在数着时间过。

那个时候的慕雪根本不知道梁秋一直在默默观察着慕雪，眼前着女孩子倒是有几分韧性，那一套试卷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入学考试，而是梁秋亲自所出，高中教材里面的课后题目。

通常是学生根本不会去做不会去看，甚至老师根本不说，毕竟对于普通的孩子来说，那样的题目有点儿困难。

而华国的考试，根本不会出这种偏且怪的题目，华国的考试要照顾大部分普通人，因而少数人肯定会被忽略，比如天才……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慕雪逐渐被题目吸引，一时间竟然没有抬起头瞧挂钟，梁秋瞧着，伸手默默将挂钟的时间往前拨了半个小时，毕竟与同龄人相比，慕雪已经十分优秀。

此时的慕雪，称得一句别人家的孩子。

“……对不起，”慕雪捏着卷子，将手中乱七八糟的试卷递给梁秋，这时候的慕雪还是个熊孩子，根本没有办法保证试卷整洁，慕雪站在梁秋面前，似乎有些委屈，她这般说着，“我没能完成任务……”

慕雪心知这一次迎接自己的可能是直接出局，慕雪这般想着，眼眶微微泛红，但却坚决未曾哭出声来，只闷闷站着。

这一次无非将慕雪心中那心高气傲的性子磨了些许，她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还有那么多晦涩难懂的文字，还有她不曾知晓的知识，还有她无法解答的问题。

梁秋却不着急开口，他瞧着杂乱不堪的卷面，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莫名带着几分逗弄，“小丫头，你这样的卷面在考试中可是会被判零分的……”

慕雪：“……”就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