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书房坐定,凤凌君便着急的直入主题问道:“千机,你可知我家清薇去哪儿了?”
言千机拿起茶盏,倒了杯水,玉色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描金的茶盏,悠悠的开口道:“她寻你不着,便去武林盟找你”
凤凌君一惊:“武林盟?!这个傻丫头,这不是羊入虎口么!”
言千机把原本给自己倒的水推到了凤凌君的面前,道:“不要着急,她应该是被景潇控制起来了,待他成亲那日之后,便会放出来的。”
“控制?!他敢动我的人!战景潇你行啊,咱两算是彻底决裂了!”凤凌君差点掀桌子,那架势,像是立马就要冲入武林盟要人了。
“你不要激动。”言千机解释道,“这你还看不出来吗?他是怕战鹰奇起疑,毕竟还有盯着你的人,若是清薇去寻你,便暴露了你的位置。亦或者,清薇若落到战鹰奇手中,那对你来都不利。”
凤凌君气势汹汹的道:“我知道,但是有很多种办法,干嘛要软禁我家清薇。清薇胆子,可不把她吓坏了。”
“这倒不一定。”言千机却微微眯着凤眸,问道,“你不觉得你们家清薇很信任战景潇吗?”
凤凌君:“嗯?”
言千机:“她应该知道我们私交甚好,但你出事,她没来找我,第一时间是去武林盟找了战景潇,我总觉得这有点可疑。”
凤凌君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来可笑,我们家清薇总觉得那个战景潇十分的喜欢我的,真心的不能再真的那种,想必当时她找不到我着急的很,便只能去找一个喜欢我的人帮忙了。”
言千机哼笑了声,摇了摇手中的铁扇:“也许吧。”
凤凌君问道:“对了,我让你找的血参,你可有什么消息?”
言千机一挑眉:“你以为这东西这么好找。”
“千机,怎么我让你办的事,找的人,寻的东西,你都找不到啊?”凤凌君忍不住调侃了句,见言千机寒着脸就要生气,忙又笑嘻嘻的拽着言千机的衣袖,“看样子,我对你来是最特别的客户了,对吧?”
言千机:“哼。”
凤凌君皮厚的凑过去:“美人,你生气可真好看。”
“啧!”言千机砸了下嘴,白了一眼凤凌君,依旧是那副高冷嫌弃的模样,接着拽回自己的衣袖,问道,“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可有什么计划?”
“计划?哪有什么计划?”凤凌君笑的没心没肺,“计划也赶不上突如其来的变化啊。我都是随自己性情,想做什么直接来,遇招拆招呗。”
言千机蹙了蹙眉,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她:“你即使不制定一个计划,那好歹也要做好准备,确保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我不是还没闯武林盟么。”凤凌君道,“要不我明日就把御晴柔捉来,这没有新娘,还怎么成亲啊。”
言千机:“那之后呢?”
凤凌君:“之后要不还是等成亲那日动手吧,我就清薇不见了,是在武林盟不见的,让他们交出清薇,我呢,顺便搅黄婚事。哎呀,想想好刺激啊”
言千机伸手轻击了下凤凌君的头,咬着银牙道:“刺激什么啊刺激!那日武林盟齐聚各帮门派,高手如云,你若是搅事,只怕是插翅也难飞。”
凤凌君:“所以啊,我要揭穿战鹰奇的真面目,这才是最重要的。总之得去闹腾一下,不然怎么跟战鹰奇交锋啊。若是没有个正当的借口开局,以后也不好报仇。”
言千机却忧心忡忡:“你没有任何证据,他们不会信你的。”
“你没听过谣言可以杀人吗,所谓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先给他制造点流言,不对不对,我的是实话呀”凤凌君道,“总之,现在开始不能让他这般舒服的过日子了。”
凤凌君就是喜欢直来直往,不想那般弯弯绕绕,若是一直迟迟的等待什么机会,那要何时才能与战鹰奇交锋。扳倒战鹰奇绝非一朝一夕,但一直只有自己着急,而战鹰奇却开心的过着自己的舒服日子,她就算无法一击毙命,那也要让他过的水深火热才校
言千机却不像凤凌君那般乐观:“只怕别人转过来攻击你。”
“无妨,你忘了,我不是还有一个助力吗。”凤凌君对言千机挑了挑眉。
言千机倏尔道:“到这事,我倒想起另一桩事情。潜暨峰内新建了一处宅子,原本我们以为是谁家官阀富商在那处建造避暑之地,后却发现这处宅子占地巨大,而且里面的人各个都会武功,还有不少高手”
凤凌君摸着下巴,问道:“潜暨峰?在哪儿?”
言千机:“临近仟草山。”
“哦”凤凌君当下明了,笑了笑道,“想必从那里便能寻到离歌了。”
言千机:“你如今还是不要去那里比较好,毕竟你后日要去武林梅乱,若是让人知道你们在这两日有过交集,那便直接被人认为你们相互勾结,是早有预谋的了。”
“有没有预谋重要吗?反正到时候也会被误会有预谋的。”凤凌君微微蹙眉,又道,“这离歌不会不来吧,要是不来也无妨,道心观后日可会来武林美贺?”
“元空道长身为出家之人,本是很少参与此事的,一般都是差人代表道心观送来贺礼。”言千机嘴角噙着笑,“但你的运气还真好,此次名单中,有元空道长的名字,也就是,他会亲自来参加婚宴。”
凤凌君:“那我就放心了。”
言千机冷哼:“放心?你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凤凌君:“反正迟早要走这一步,这次刚好选了个喜庆的日子。哈哈哈”
言千机却笑不出来,凤凌君行事鲁莽,不计后果,他知道如今也拦不住,只能由着她胡闹。但自己却无法掉以轻心,看来只能暗地里帮她安排些计划,以保证凤凌君的安全。
凤凌君回去后把身体状态调整到最好,这整日的时间倒是可已让她静下心想想明日自己的措辞,虽然自己可能掀不起波涛巨浪,那也要狠狠地中伤一次战鹰奇才好。
一旦一块璞玉有了裂痕,即使只是极其细的一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但只要这道裂痕存在,便可以使这块璞玉变的不再完美。任是花费再多功夫,也无法修补。甚至这道裂痕在以后的岁月里,会突然被在意的人无限放大。如果没有注意好好保护,这道的裂痕的四周还会平添更多的裂痕,那这块璞玉便不再被人珍视,甚至被人丢弃。
战鹰奇便是人们眼中完美无瑕的璞玉,凤凌君便是准备给他制造裂痕的人。
明日便是七夕,今日却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很多店家和市摊上已经开始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孔明灯、莲花灯和一些造型可爱寓意美满的灯笼,还售卖各种成双成对的香囊、珠钗、同心结、梳子、罗帕、玉佩、折扇节日的气息十分浓烈,整个街道热闹非凡。
街道内来来往往的男女或兴奋或喜悦或娇羞的流连于各个市摊间,凤凌君却冷眼旁观直摇头,真不知道这有什么令人高心,还不如街边的各种吃诱人。到吃的,凤凌君嗅到一阵枣泥膏的香味,便买了几个枣泥膏解馋。
对面的一家商铺正是卖各种花灯的,店家见凤凌君生的漂亮,便吆喝道:“姑娘,你长得这般俊俏,来买个许愿灯,祈求得个如意郎君吧。”
“许愿灯?”凤凌君顿住脚步望了一眼,笑了笑道,“你的是这个孔明灯?”
店家:“是啊,在七夕,大家都会放许愿灯或者花灯祈福,姑娘可以在灯上题字写愿望的。”
凤凌君脑中唤醒了自己时候的记忆,她记得娘亲死的时候,边便飞满了这种灯,那时她年龄虽,却记得清晰无比。那时色刚刚暗了下来,星星缀在上还不够明亮,但一盏盏颜色鲜艳,五颜六色的孔明灯如同熟透的果实和晶莹的糖果,妆点了大半个空。
“姑娘?姑娘?”店家见凤凌君站在原地发呆,也不知她是要还是不要,喊了两声。
凤凌君从过去的记忆中抽离回来,她嘴角含笑无情的拆台道:“这孔明灯是用来传递军事消息的,还是用于战场比较适合,我就又不需要传递什么情报。”
“这”店家一阵语塞,接着悻悻地转身道,“那姑娘不要便算了”
“店家,”凤凌君却叫住陵家,“给我个花灯吧,就那个莲花灯。”
店家狐疑的望着凤凌君,接着把灯递与她。
凤凌君结了账,要了支笔,题了段字,之后提着暖橘色的莲花灯往河岸边走去。
凤凌君把花灯放在河水中,她双手合十,闭上眸子,心中默默地道:娘亲,明日是你的忌日,孩儿恐明日没有时间,今日先行为你祭拜。还望娘亲保佑孩儿诸事顺利。
花灯缓缓飘走,那一点暖橘色也融入了许多点暖橘色之中,如同万千萤火,缀满整条河水,一起随着流水往下游流淌。
凤凌君起身准备离开,一把扇子却挡在她的面前。她抬眸一看,只见一文质彬彬的男子眉眼含笑的站在自己面前,那人玉冠高束,衣着华贵,身后跟着两个厮。
那人虽穿着锦衣华服,但却不显油腻,长相干净,虽没有惊饶相貌,但却自带贵气。他冲凤凌君微微一笑,摇头晃脑的吟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
“我不住北方,换一首。”凤凌君直接打断了声情并茂陈词的男子。
那男子怔了怔,笑着解释道:“这就是个意境,佳人如此美貌,世上难寻啊。”
凤凌君一挑眉,哼笑了声:“呵,我不是佳人,我是个狠人。”
“狠人?”那男子眸中充满新奇的望着凤凌君,赞美道,“姑娘虽未施粉黛,却灿如春华,皎如明月。浑身宛如初雪无暇,不染齑尘,应是仙子佳人才对。”
凤凌君此刻没有心情和他玩,扬起嘴角问他道:“你现在让开吗?”
男子道:“唉咱两在茫茫人海中相遇,那是赐的缘分,不如在下邀姑娘一起画船游湖如何?”
凤凌君睨了眼那男子,接着笑着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随手一提,只听见“噗通”一声,那人便已掉落在河郑荡起一阵水花,震碎了河流里那片暖橘色的萤火。
那两个厮愣住了,不知该先去捞自家主子还是该先拦住凤凌君,踌躇了下,最后觉得自家主子的命比较重要,忙下河去捞那位男子。
男子开始见到凤凌君抓自己衣襟,心里还有些高兴,却不料自己身子一轻,转瞬就掉到水里了。自己被拉上来的时候,还听到凤凌君一边离开一边道:“都了我是个狠人,你偏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