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腥气随风吹来，路易丝原本缓解的晕船症状重新浓重起来。她靠在栏杆边，一边忍着恶心，一边朝远处望着。

回忆着查星的话，她的眼眶逐渐湿润，所以她只能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否则泪水就会迅速滚下来。

靠近栏杆的梯子上，林顿走下来，盯着她的背影。

“你怎么了？路易丝小姐。”

路易丝征了一下，转过头，看见林顿在她身后，一脸的复杂。

“你不会哭了吧？”林顿看见她的眼眶发红。

“海风吹的。”路易丝晃了晃脑袋：“我还不太适应海上。”

“嗯。”林顿拉了拉领带：“上次的事，对不起了。我不知道会伤害到你。”

“嗯。”路易丝转过身，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说：“也许，你是故意的呢？”

“说什么？”

“哈，我失去意识前听到的话，还有我为什么会在舱外。都跟你脱不了关系。”路易丝怒气难忍。

“抱歉。是怪我没有守好你。”

林顿含糊其词，让路易丝的眼神跟着嘲讽起来：“你就承认是不是吧，我有时候是有些迷糊，但我不蠢。”

林顿只好说：“是我。”语气平平，不带任何情绪。

路易丝转身，看着他：“你告诉我，为什么？”

“报仇。你记得兰博吗？”林顿皱眉，语气阴沉：“你记得我说过我弟弟吗？他俩是同一个人。但被查星杀掉了。”

“所以你想利用我杀死查星，因为你看到了他在深海领主面前能力受制？”

“是，那几乎是我唯一一次能杀掉他的机会。”

“呵，”路易丝嘲讽地扬起唇角：“以前觉得你很像一个人，现在想来，你和他比太差劲了。查星不知道兰博和你的关系是一，海神的命令是二，海盗杀伐成性是三。你和查星多年战友，一点情分都不留。你为了报仇，还可以利用信任你的人。”

“你说的都对，可我不是个好人，你说的不能是我原谅的理由。”林顿吸口气：“至于我利用你，还是抱歉了。”

“不用了。”路易丝今天才发现，外表和善的人，除了是真的善良，还可以伪装出来。

“你这样问我，大概没有告诉查星吧？”

“没有。”路易丝横下心：“因为我也想杀了他。”

“哦是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会摇摆不定的。”林顿淡笑着说。

“不会，我虽然是个女人，但也不是性情柔软的人。”

林顿深深地看着她，“路易丝。你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了解你自己的人。”林顿像嘲笑，也像语重心长的提醒：“看不清自己的心，也不懂自己真正想要的，更可笑的是，你对自己的控制力，迷一样地自信。你这样会很痛的。”

“我不了解我，难道是你了解我吗？”路易丝被他说得心情又暗淡了几分，但嘴上还是不能放松。

“路易丝，我很喜欢你。可这次的事，是我已经选择了放弃你，我觉得你会摇摆不定，一旦你偏向查星，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林顿脸上是与往常不同的冷气：“所以我会杀掉你。希望你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