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可怀到十肴堂吃饭一事,迅速在道慕离传开了。泽变也听说此事,当时颇为吃惊!
在泽变的印象中,月可怀很久没有到十肴堂吃饭了。慌绝问道,“锦冷会不会就是想千方百计接近可怀?”
“怎么说呢?”楼一时蓦然反问道,就他这个多疑的性子,肯定又在胡思乱想。
慌绝放下茶杯,凑了过来,慢慢地分析道,“可怀是前掌门的弟子,修为不低。如果锦冷趁着他昏睡时,就杀了他,然后就嫁祸给落灯。那么落灯就会被扣上杀人的罪名,必然只有死路一条。接下来掌门师兄会对锦冷委以重任。以后锦冷就有可能会成为道慕离未来的掌门。如此,道慕离的前程就会毁在她的手中。”
楼一时反问一句,“除了掌门外,你都会怀疑别人居心叵测。锦冷如今只是个孩子,不会有那么坏的心思。”
当年慌绝还怀疑落灯成为泽变的弟子,是别有居心!
慌绝满脸的忧愁,再次问道,“掌门师兄,你觉得呢?”
泽变的眸子一敛,像是抛出一块薄薄的寒冰似的,答非所问,“老锦能够把可怀医治好吗?”
十二年前,昨非在暗中算计泽变,还派人前去刺杀他。
泽变孤身奋战,但依然寡不敌众,他险些命丧在昨非的算计中。
后来是锦段对他出手相救,才能逃了出来。
这一份恩情,他铭记在心。一年后,泽变又遇到一次刺杀,是锦段在道慕离中,义无反顾救了他,还险些断了一臂。
自此以后,泽变就决心收了他出生不久的孙女作为徒弟,当时还写了一封信,也把一个道慕离月铃给他。
楼一时忙于回答道,“老锦不是不再行医了吗?这才做起锁匠了。”
回想起来,锦段的医术不错,经常救死扶伤,留给人的印象,就是医者仁心。
泽变有些惋惜道,“他是因为一个承诺,不再行医。”停顿一会儿后,继续补了一句,“又是为了救我。”
那时他本以为逃出昨非的魔掌,就可以有活下去的希望。
在逃回道慕离的路上,却遇到蛇妖。
本来泽变在昨非的算计下,身负重伤,锦段为了救他,也几乎遍体鳞伤。
如果他们再跟这个蛇妖对打起来,胜算不大。
蛇妖并没有打算将他们杀死,只是闻出锦段满身残留着那些草药味,就猜测出他可能是个医师。
蛇妖提出一个条件,就是让锦段不再行医。如此,就可以放了泽变离开,否则就会杀了他。
锦段的脸色有些凝重,本来身为医者,行医救人,那是他的本分。
如果为了可以继续行医,而让泽变死了。也会违背他的初心,后来锦段忍痛同意此事。
楼一时满脸的惊讶,想不到锦段如此的深明大义,竟然同意不再行医,只为救了泽变。
慌绝叹了一声,“老锦虽然不再行医,但他经常替别人开锁。对了,还有锦绸的医术不错。”
“锦绸最近云游四海,希望他早点回来。”
楼一时回答道,只要找到锦绸,兴许月可怀就有救了。
他以前对自已的师父,向来唯命是从,极少会让忘归失落。
“锦冷的医术应该不差。”作为锦段的孙女,总得会一点医术嘛。至少,慌绝是这样认为的。
“没有。”泽变冷冷地回答道,毕竟锦冷并没有提起此事。
这时,锦冷站在门外道,“师父。”
“进来。”
楼一时替他回答道,然后微微一笑。
锦冷进来室内后,只见屋内的蜡烛明亮两分。
“何事?”
“在楼中,其他的旧锁都修好了。”
当时吃完饭后,锦冷又在旧楼中修锁。只想自已静心下来,所以就没有练习微点术。
“我会派弟子过去那里取走旧锁。”
泽变顿了顿语气,又继续问道,“冷,为什么不学医术?”她抓鱼爬树的本领不错,倒是对医术没有过多的兴趣。
锦冷挑了眉头,小声道,“不懂草药,拿针必抖。”
不喜欢那些草药味,锦冷闻着它们必然会浑身不自在。除非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锦冷才会使用药物。
“你今夜就花一个时辰,给我好好穿针线。你每次穿好针线后,就在白布上绣了一针,打结剪线后。你再开始穿线,再绣一针。重复此举,一个时辰后,你统计一下自已穿好针线的次数。”
泽变在远处略微看了一下她独自练习微点术,就知道她练习的情况了。
其中她的念力最差,直接导致她没有彻底领悟意点。
锦冷一脸的懵懂,哪个门派会惩罚自家的弟子刺绣?我好像没有触犯门规!
“师父。”
“说。”
顿时室内万籁寂静,楼一时暗中瞄了他一眼,就知道泽变不会改变自已的主意。
可能他这么做,都是为了锦冷好。毕竟落灯以前在学习微点术时,四天过后,早就把意点领悟得透彻了。
“我没有触犯门规,为什么会惩罚我穿针线?”
楼一时抢先回答一句,“冷,这不叫惩罚嘛,你误解你的师父···”对上泽变投来冰冷冷的眸光后,他立即没有说出下文,淡淡地改口,“喝茶。”
泽变简单地回了一句,“照做就好。”
又把自已早已从江华素那里借来的针线团,递在她的眼前。江华素的母亲是个绣娘,自然她的针线不少。
“是。”
锦冷接过那个半新半旧的小篮子,就离开泽室内。
回想泽变当初因为她在背后评价过他,就被惩罚前去旧楼修锁。不过,旧楼冷清,算是一个好地方。
这次穿针线,怕是师父想让我克服手抖的情况?我若是拿针不抖,肯定会精通医术。
回到自已的房间后,锦冷就开始穿针了。
拿起那根细针后,她就下意识手抖。
并非是她天生手抖,只是源于一种强烈的抗拒,也是由于她心中的害怕作祟,所以才会使得她拿针必抖。
锦冷语重心长叹了一声,眨了眨眼睛后,对着针孔瞧了瞧。针孔如此的细小,真是难为那些绣娘穿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