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姐还想做什么？不是说一局定输赢吗，天色这么晚了，一会儿嫂子跟白姨妈要是发现我们在这打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咱们还是趁早休息吧，不要再玩儿了，姐姐要是不服气，以后有时间再玩吧。”

白霜霜嘴唇颤抖，双手紧紧捏在桌沿，望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翻转袖子，将面前的那一堆财物推翻在地。

小橘吓得一抖，连忙跪在地上把东西捡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你很羡慕小妹妹的丫鬟？要不要我把你送到她面前去伺候？”

“不不不，不是的小姐，小橘只是觉得静静跟青青说话，实在太过没有上下尊卑之分，并没有羡慕，小橘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来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不敢有所逾越，小橘跟小姐从小一块长大，伺候小姐习惯了哪里都不去。”

“哼，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她们那样哪里像是小姐跟丫鬟，突然暴富的小家，果然就是小家，一副穷酸样，还看不起我，故意输给她的钱都不要，要不是田家表姐夫认识修仙者，我跟母亲才不会住在这种鬼地方，也亏的表姐能放下身段，嫁到这田家来，作践了…”

小橘不敢说话，知道小姐有气没处发，只能默默承受着，暗叹，人家月小姐只不过是不接受你的所谓好意，你就生气了，就把人家贬得一文不值，总是这样耍性子，明明自己说好耍最后一盘，无论输赢都不打了，没想到全盘皆输就急眼儿了。

婉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洗了个清爽的澡，换了便捷的衣服，打发了丫鬟们回去休息，便坐在书房里整夜读书。

小黑靠在笼子里，叮了她半响，漆黑的眼珠子一转，咯咯咯的低沉笑道，“刚才听那两个丫头嘀嘀咕咕的说，你给姓白的丫头打玉牌了，前几盘全输，最后一盘定输赢，却赢了个大满贯，你这么好的牌技……”

婉月头都不抬，哼了一声。

“这夜深人静的，要不咱们也打打牌，太无聊了，看书有什么意思，人类写的很多书，许多都是错误的，你现在看的各国游记，许多风土人情，医术杂学，只是人类知道极小的一点点，还有这世界大地图，许多标记也是错的，你要是真的想知道这些知识，不如自己亲自去走走就明白了，何必看这些人连自己都不真正了解就写出来的东西，来嘛，咱们也打打牌嘛，把初元叫出来……”

小黑的两只翅膀抓住笼子，抓子可怜巴巴的踩在笼子边檐上，把整个脸都挤出了笼子缝望着婉月游说。

初元端着一个盘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没有空跟你打牌，你一个妖魔，怎么还有牌瘾了。”

“这大晚上的还能干嘛，天天把我关在这个笼子里，我又不是真正的八哥，就算我被你打败了，你们也不能这样关着犯人呀，犯人还有放风的时候呢。”

婉月扑哧一笑，终于抬起头，“天下没有你这么舒服的犯人了，只是关在笼子里你就受不了了？我嫂子的女儿不是过来陪你玩了吗，也相当是给你解闷了，你就不要抱怨。”

初元把托盘放在桌上，拿起上面的两个瓶子在手上一直捏着，两个瓶子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小黑跟婉月都不说话了，紧盯着他。

瓶子的表面冒出一丝丝青烟，散发着一股淡淡又说不出来，舒畅人心的香味。

婉月跟小黑深吸一口，都舒坦的叹出一口气。

“把这两个瓶子里面的药全部吃掉。”

“是什么？”

“因为是新调制的药剂，所以没有名字，这是专门针对你的身体，我一直苦思冥想练制出来的丹药，你要到九仙阁去修炼，别的什么东西都没问题，就是你的千叶触角，虽然只有两根，但你常常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自觉就会使用出来，在常人眼里这东西怎么可以外露，这些药就是用来压制你的魂体，渗透肉身用的，不压制你的魂体，到后面肉身会越来越像你的本体而妖化，在九仙阁那种地方，你的肉体要是妖化了就不是好玩的事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方设法怎么隐藏你的妖化……”

初元突然停住话，看了一眼盯着他们听的入味，又惊奇不已，闪着诡异眼神的小黑，“今天晚上这么无聊，你就出去巡逻，注意那个没抓住的尸鬼，回来咱们周围找麻烦，你去吧。”

他的手在小黑的面前一点，小黑一整只鸟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在外面的那个小树林里，空中一下子掉出来只黑鸟，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溅起许多灰尘。

“哇哇哇，我不要，啊…”

小黑哇哇一顿尖叫，知道自己无情的被排除在外，咬牙切齿对着初元他们的方向吼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不能让我知道了，咱们还是不是一伙的……”

屋子里只剩下初元跟婉月，他接着说。

“你前面的那些转世，因为实力太强大，从一出生没多久你就直接将转世的肉身妖化了，又因为一出世就有了记忆，导致你常常自持实力强大，不爱隐藏本身，引来各路妖魔鬼怪天仙来追杀你，亏的你将本体真身隐藏住了，虽然你的每一次转世都惨遭横祸的死去，却又每次在那些妖魔鬼怪天仙们不清楚的情况下转世出来，将这些来追杀你的家伙，杀死一批又一批，我………”

初元的鼻子一酸，有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那样的死掉，我一直，一直想尽了办法，要把这些药做出来，让你转世平平安安的活到长大，有机会找到了你的本体肉身，洗清那些家伙泼在你身上的脏水………”

婉月一怔，不知所措的伸出手将他流出来的眼泪擦掉。

“……你知道什么？告诉我，你想说什么？那些家伙是谁，他们在我身上泼了什么脏水？”

初元摇摇头，“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灵智初开，一直如同死物一样在沉睡，事情最开始是怎么发生的，我完全不知情，直到你受了一次很严重的伤，那伤足可以要你的命，你心尖上的血洒在我的身上，我突然就开了灵窍，后来有人救了你，却把我遗落在一边，直到我可以自由行动，去找你的时候已过了万年，这万年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我找到你时，你的魂体已经转世，转世的肉身惨死在青河洞下……肉身被那些妖怪瓜分，只剩下几根骨头，我在那些妖怪的话中隐隐知道，有人在三界散布谣言，无论是什么东西，吃了你的本体肉身，便能直接羽化成尊，得到无上修为……”

婉月吃惊的差点要跳起来，“这话的意思，说我是唐僧肉了？凭什么，是谁在造谣生事，这明显是想要置我于死地，永世不得超生呀，好恶毒的谣言。”

初元苦笑接着说，“这虽是谣言，却有很多人深信不疑，你毕竟出身特殊，你可是在妖魔战场上，用阴魂，鬼血，神元浇灌出来的蔓骨花，在尸骨堆儿里生长出来的妖花，比世间所有的天灵地草还要有药气，不管是谁看到你的出生，听着这种话，谁人不信？”

婉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回不过神来，她看了看那两个药瓶，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