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四年时光足以让一只小狼成熟,也足以让一棵桃树开花结果。
荒漠没有桃树,青原也没有桃树,只有异母的故事里有一棵开满花的桃树,那是环月的向往。
一日清晨,异母领着环月早早进了热闹的荒漠边城,这里往来的人群每天都不一样,似乎谁都不会留心记得谁,这里是个所有人都如随缘浮萍的地方。
“您又来给环月添置新衣了?这环月长得真的有点快啊,她今年几岁来着?”
裁衣的王婆看着在一边张望着外面的环月,跟异母有说没说地说着话。这王婆因异母每过一段时间就来为自家的那个小娃添置新衣,倒是成了熟人,每次异母来都格外地热情。
“是啊,这孩子长得快也是愁人,衣服都做不及,可也不能让她光着身子在外面晃荡,您老说是不是?”
王婆忙笑着回应异母,说着些异母真是照顾她生意的话,还说这次的新衣一定多给做几个新样子,保准这边城的小姑娘们都没见过。
异母拉过环月,让王婆重新给她量了身长,这孩子居然又长高了几分,真是越来越让人惊讶了。
异母很快就给环月的新衣裳选好了花样,与王婆约定好几日后来取便和她道别,拉着环月出了店门。
街市上人来人往,环月好久没来,看到街市上又多了不少好玩的玩意,她松开紧拉着她的手冲向前,可不一会儿就又被异母重新拉住,朝着常去的拐角的那个店铺走去。
眼前环月对面坐着一个白染发丝的老者,他是这边城有名的医者,所有人都尊他一声神医,但却无人知晓他的大名和底细。
异母和环月更不会好奇,只是那神医每次见到环月都格外欢喜,弄得环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自然更不知道这神医为何如此,久而久之便不太愿意来这里了。
可是异母近来咳得越发厉害,来这里的次数也越来越多,都快成了这里的日客了。
“还神医呢?怎么就治不好异母呢?”
环月走到药铺门口坐在台阶上,她百无聊赖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异母不让她走远,她自然要在这里乖点,不能惹异母不高兴,异母病情加重就不好了。
“环月,过来。你异母抓几付药就可以走了。”
神医看向坐在门口的环月,唤她到跟前,环月虽有不快还是顺从地走了过去,坐在神医对面,还自然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神医将手放在环月的小手腕上,缕着自己如雪的胡须看着环月,一边的异母也注视着。
“这环月眼下的痣叫泪痣,看来环月跟一个地方有缘啊。”
异母不解地瞅了一眼神医,神医笑而不语,环月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环月!”
异母一声厉喝,环月慌忙站了起来。
“没事,环月不要不相信,以后你就知道了。”
异母看到环月竟如此没有礼数忙叉开话,看向店里的伙计问了一句药是否已经煎好了。
门外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街市上的人都四散躲在路边,接着一行骑着高大骏马的人就从药店门口驰过,异母慌乱地冲到门口,一脸诧异却又似惊喜地看向那些马匹。
“异母,你怎么哭了?”
“没,环月,你在这里等着我,等药好了我还没回来,你就待在这等我回来,不要乱跑。”
异母说完回头看了一眼神医,神医点点头后,异母出了药店,朝着已经疾驰在前的马队冲去。
“异母,她这是怎么了?”
环月本也追了出去,却又走回到神医身边,再次坐了下来,神医看她笑笑说了句,“那些马匹来自青原……”
环月一听到青原两个字又冲到了门口。
街市上又已经人来人往,再也看不见什么马匹了。
“听说青原原主的女儿要嫁给我们荒漠漠主了,这刚过去的是来送信的队伍,说是过几天就会有送亲的队伍过来了……”
药铺的伙计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话,环月已经在药店里等了很久却仍不见异母回来,坛子里原本煎好的热腾的药也已经变凉了。
“异母!”
终于在夜色笼罩时,异母出现在药铺门口,手里拿了一串环月最爱的碎果木。
“环月,我们回去了。”
环月应了一声忙抱起药坛子跑向异母,异母接过环月怀里的药坛子,将手里的碎果木递给环月,异母与神医示意后携着环月浸入了夜色。
离草屋还有好远时,环月就已经看见灰牙在路口等着她们了,环月连忙跑过去,丢了块碎果木给灰牙,灰牙跃起叼到后往前开路去了,环月和异母说说笑笑地朝着草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