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把师傅分给我呗!”小梅谄媚地冲着张队笑。
“这丫头今天啥毛病?”
“我想听听艾丽丽怎么说,你不是打算让师傅审她了嘛,我就做记录,顺便听听。”
“有啥好听的啊,真是摸不懂。既然你这么上心,我没理由不同意啊。”
“谢谢头儿。”
审讯室。
“说吧,就不用我督促了吧。旁边这位警官你认识吧?你应该还对她撒了谎吧?”胖子很轻松,像拉家常一样。
艾丽丽倒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了眼坐在胖子身旁的张小梅,自嘲地哼了一声,嘴上带着不屑一顾的笑。
“我有那么好笑吗?你笑什么?为什么当初录笔录时你骗我?”
艾丽丽眉头往上一挑。“你是说刘芳的事儿?我骗你什么了?她本不是什么好人,长得一副狐媚样,眼睛放电到处勾引男人,我只不过是说的夸张了点儿。表面上装得挺纯洁,你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合着你都是乱猜的,真是,害得我们摸不到嫌疑人。”
“先说说你是怎么害死楚家大少爷的吧?”
“视频你们不都看见了嘛,还问我干嘛?”
“我说的是你杀人的具体方法,不是问的你们怎么龌蹉的交易。不要浪费时间。”
“对于护士来说,想杀死一个人太简单了。”艾丽丽眼神里闪过一丝玩笑似的光芒。
这无疑激怒了坐在对面的张小梅:“你知不知道你杀人了,你是护士,白衣天使,竟然被收买轻易取走患者生命。一个生命在你那还不值五万块钱吗?”
“要不他也快死了。”
“这是你一个护士该说的话吗?如果你遵循医嘱努力医治,他可能不会死,会活过来,和正常人一样!”
艾丽丽被小梅的暴跳如雷惊到,一时间也无言以对。
“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嫁的好一点,不能有花不完的零花钱,我长得也不差啊,我不想认命!”艾丽丽忽然哭着叫喊着,带着委屈,带着压力的释放。
“嫁得好不好是你自己的个人行为,你挑老公没挑好,难道要让别人替你买单吗?
在你眼里只要长得好看就是嫁的好的唯一标准吗?这是什么逻辑啊!
难道有钱人只喜欢好看的吗?你以为大家都像你那么片面嘛,她们一定有你不知道的特质,可以打动到对方。而无论如何,这些都与你无关。
你不应该把生命看得如此不堪,就因为他要死了,谁都有活着的理由,你要让他们选择,而不是你替别人做这个决定。
所以,中国对于这样的罪行就是要严惩不贷。”
许久,艾丽丽就像睡着了一样,什么话也没有,不是眼睛偶尔眨一下的话,还真是有点儿吓人。
“说吧,具体用什么方法?”
“我把抢救用的肾上腺素减量了。”也许是艾丽丽意识到了自己的不齿,声音压低了许多。
“说说吧,刘芳怎么回事儿,她上楼找的不是肖晴而是你,你们外科和骨科病房楼层很近,小美那天看走了眼。”
“不错,刘芳儿那天楚老去世后上楼交病例,我一不小心身上的半支肾上腺素在和她撞满怀时掉了出来。
当护士多年的她自然知道其中的奥秘,她逼问我,我没有承认。后来她总来找我,胁迫我自首,我不能自首,我还没结婚,还这么年轻。我的人生不能就这么毁了。”
“于是你就动了杀心?”
“如你所说,她是你上学时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就舍得她死?”
“我不想的,她不死我就要死。”艾丽丽露出悔恨的泪水,双手掩面。
“我们平时不在科里见面,所以应该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只能赌一把了,能挺一天是一天。”
“你怎么杀她的?”
“那天我故意躲开保安的视线,没和她一起进大门。
我们护士学过药理,上学时我的药理是成绩最好的。我将微量的安眠药加在她的杯里,这样待尸检这点儿剂量已经分解。”
“可是这点儿安眠药是不会死人的。”
“不错,我又在里面掺了痕量的麻黄碱,这种药有致栓的作用,我也是没有把握她一定会死,没想到第二天真的听到她死亡的消息。”
“她床头的杯子你处理过?”
“当然,万一法医结论死因无可疑,我就真的可以蒙混过关。”
“可是你百密一疏,擦掉了指纹却忘记了喝水唇印一定会印在杯子上,这就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杀了刘芳,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悔意吗?”
“都不重要了。”艾丽丽扭过头,任无情的泪水肆意流淌。
“怎么了?丫头?案子破了还不开心?”胖子在走廊叫住愁眉苦脸的张小梅。
“师傅,我没啥事儿。就是觉得生命太脆弱了,刘芳那么年轻,有个爱她的老公,还没做妈妈。”
“别唉声叹气了,我们做这个工作,每天都会接触到人性的黑暗面,要学会调节自己,否则你岂不是要一辈子活在别人罪恶的映射下。”
“呵呵,好啦师傅!我不会想这些了,只是……”
“只是有点儿饿吧?走啊,我地方都订好了!”
“啥,你咋知道我饿呢?”
“我是干啥的呢?你肚子都叫半天了。还是上次我们去的那家店。”
“冷饮店?”
“哈哈,他们家现在升级了,什么都有。面条啊,饺子,炒菜,还有火锅。好吧?你想吃啥,哥请你。”
有那么一刹那,张小梅多想拥抱一下旁边这位以哥哥自称的师傅,在阳光的照耀下他是发光的温暖的。
“咋啦?愣了?”
忽然间的说话吓坏了恍惚间的张小梅,她从自己的臆想中缓过神来。
“没有,呵呵,一时间愣神了。”
张小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地幻想出和师傅在一起的样子,但她确实很快乐地活在自己的想象里。她甚至会觉得找男朋友一定要按着师傅的样子找。
警队。
“头儿,有人报案!在公园的公厕旁发现一具男尸,听同僚说凶手的手法像极了20年前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