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道别,二林和小梅快马加鞭赶到了通州宾馆。
说明来意后,负责人安排监控室调出了10号那天的监控录像。
果然阚奇打了辆出租车,下车后越过大厅往客房走。可是他是去的哪间客房呢,宾馆只有大厅有监控,至于阚奇之后坐电梯上了哪层楼,进了哪个房间根本不得而知。
等等,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眼熟,在哪里见过?对了,陈助理说过一个月前有当事人家属来质问阚奇的卷宗里,有张照片,就是她,当事人的母亲,难道是她?
联系前台,帮忙找出了她开的房间508和电梯显示的在五楼有短暂的停顿相符。
走吧,找她问话。
“我们是市局的,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不知道,我不认识你们。”
“我们认识你。”
“那又怎样?有什么事儿吗?”
“10号你约过阚奇去通州宾馆,之后就没有人见过他,你能给个合理的解释吗?”
“我不认识什么阚奇。”
“瞎说,你儿子的案子阚奇是辩护律师,你还跟我装什么不认识?”
“嗷,是他啊,我想起来了,那又怎么样?我为什么要约他?”
“还不承认啊?难道非得看通州宾馆的监控你才开口吗?”
终于这位母亲不再极力狡辩。
“说吧,为什么约阚奇?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尽力为你儿子争取减刑,你怀恨在心,动了杀心?”
“我没有,我不知道是谁杀了他。”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约他?”
“我不能说。”
“你不说为什么,你就是凶手。”
“我说过,我没有杀他。”
“那只有和我们回警局了。”
“走就走。”不带一丝拖沓,眼睛里满是坚决。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哼,非要回警局,看你怎么和领导嘴硬。”小梅小声嘟哝。
询问室。
“说吧,听说10号那天你把阚奇约到通州宾馆,监控录像里显示得清楚,可是你却誓死不屈。”
“没那么勇敢!”
“那么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说吗?”
“我说了,我没杀人,至于别的我不会说,也不想说。”
“可是你不说,我们怎么调查,帮你洗脱嫌疑呢?我相信你的话,但是能告诉我你约阚奇干什么吗?”
“你说你相信我没杀人?”
张队坚定地点了点头。
等来石沉大海。
“怎么,还是不肯说?”
“呵呵!”张队情不自禁地笑了。小磊见势要起身施暴。被张队一把拦住。“不必逼她。”
“就让她这么靠着?”
“阚奇不是她杀的。”
“啥?不是她杀的?”
“凶手一刀毙命,力大无比,以她的体格怕是根本做不到。”
小磊不得不承认,张队说的很有道理。至少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完成杀人抛尸一系列动作。可是她为什么就是不说为什么约了阚奇出来,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吗?人都死了,还不能说。
“张队,她不会是凶手。”
“你有报告?”
“当然,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邓法医边说,边把法医鉴定报告拿出来一边翻看着。
“喏,这个母亲的身高目测有160CM,而阚奇的身高有180CM,别忘了凶手是先用哥罗芳迷晕阚奇后,再将他杀死的。以她的身高根本做不到。凶手至少也和阚奇一边高,甚至要比他高一些。”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小磊兴奋地说到。
“可是,真是奇怪,为什么她怎么也不肯说出为什么约阚奇出来?”
“她有自己的苦衷,能比生命更重要的,只有名誉。看来阚奇是帮她的儿子做了一些义务外法度边缘的事。”
“好了,我们已经排除你是凶手了,真凶另有其人。现在能和我们说说那天你和阚奇之间究竟有什么约定吗?”
“既然已经知道我不是凶手了,那我也没有必要回答你们了吧。”母亲表情蓦然。
“阚奇没有你之前认为的那么不负责任,他是一个好律师,难道不是吗?”母亲对张队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在庭审之前阚奇曾多次开导你儿子,也就是一个月前一个杀人案的凶手,作为他的辩护律师,阚奇责无旁贷地要保住他的性命,这点他也做到了。
但是对于你儿子的多次不思悔改,作为律师的阚奇要伸张正义,无奈之下在庭审时,他只能心痛地没有为他申请减刑。
你当时还愤恨不已,找他理论,嫌他没有做到辩护律师的义务。”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先不要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对不对吧?”
“对。”
“我还没说完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10号那天之所以打电话约阚奇去宾馆,是因为你终于说动了你儿子,有悔改之心。这是可以为他带来至少五年的减刑的,而申述时间紧迫,所以接到电话后阚奇毫不犹豫地赶到了通州宾馆。
他是去为你儿子搜集减刑有利的证据,然后准备弥补之前自己的所谓的不作为,其实他一点错都没有。但是得知这个消息,他甚至比你都要开心。
他是去教你儿子在法庭上要怎么说才能博取法官的同情,才能一改之前他给人留下的不知悔改的第一印象。而这不是一名律师应该做的事,更何况他是一个严格的律师,从不越雷池一步。如果此事被人知道,将一毁他完美的形象。
你难道不觉得应该为这么好的辩护律师做点什么吗?”
“我不想他人都死了,再把他说出来,毁了他的名声。”母亲眼含热泪。
“人们会理解他的,会理解他的仁爱。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抓住凶手,还他公道。你不把知道的事说出来,我们没法找线索,就不知道他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谁要杀他。”
“好,我说。就像你分析的那样,我说动了儿子,他决定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所以第一时间我就联系阚律师,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并且很快打车来到了我约定的房间,通州宾馆508。
阚律师不方便见我儿子,他就把怎么说,怎么表现,以及临场的一些突发情况应对告诉我,我再转告给儿子。”
“你们离开时几点?”
“大概一点。”
“他有没有说过要去哪?”
“好像说要回事务所,还有会要开,有资料急着整理。”
“你们一起走的吗?”
“不是,我们一起下楼,到门口就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