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澈试着打过温一诺的电话,但是没有打通。
他想问傅宁爵,温一诺是不是换电话号码了。
但是又觉得这么问,显得很掉价。
他跟傅宁爵在温一诺面前是同样的人,他不想给傅宁爵嘲笑挖苦他的机会,更不想让傅宁爵在他面前有心理优越感。
因此想了一会儿之后,他只很淡然地回复了一句:你问这干嘛?难道还要我同步视频我们的见面?
傅宁爵这个时候还躺在床上不想起来。
看见司徒澈的回复,他气得一下子清醒了,唰地一下把手机扔到地上,掀开被子去浴室洗漱去了。
司徒澈这边发完消息,就把手机收了起来,问自己的助理说:“诸葛先生是约的这里吗?”
“是的澈少,诸葛先生说有好事,让您过去,不过他没说是什么事。”助理小心翼翼地说。
那个诸葛先生很厉害,说话从来都是说一半藏一半,让别人“意会”。
他只是个小助理,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
司徒澈揉了揉眉心,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短发女子的背影,微微一怔。
那背影居然像极了温一诺。
可是看她走路的姿势和穿衣服的品味,司徒澈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而且温一诺一头大波浪披肩长发,这个女子的头发则短的有些过份了。。
不过转眸间那女子已经走过街角,耳畔依稀传来那首悠扬的歌声,已经接近尾声。
“临行临别,才顿感哀伤的漂亮。
原来全是你,令我的思忆漫长。
何年何月,才又可今宵一样。
停留凝望里,让眼睛讲彼此立场。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因你今晚共我唱。”
司徒澈忍不住跟着哼了起来。
心情奇异地好转,他笑了一下,关上车窗,“那就去吧。”
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启动,往“诸葛家菜”的餐厅开过去。
温一诺戴着耳机哼着这首千千阙歌,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街道拐角,发现路边有一个超市,她进去买了几瓶水,几包零食,带回自己住的小旅馆。
从大和莎莉门口路过,听见莎莉抱怨的声音:“大你这样下去迟早被那些衰仔砍死!”
“呸!那些烂仔谁是我大对手?!我大一个人拿着刀可以从十一街砍到五十街!”
“是啦是啦!大你最厉害,可是你这么厉害,你这胳膊是被谁砍伤的?下次说不定就不是胳膊,而是你这里了!”
门内传来莎莉的讥讽,还有大鬼哭狼嚎的一声吼。
温一诺知道那个大回来了,忙快步回到自己房间。
她拿出门卡打开门,进去之后迅速将房间反锁,然后打开了灯。
她平息了一下心情,然后检查自己身上,发现裙摆边缘上居然沾着几滴血。
好在她的裙子是非常老土样式,颜色也是藏蓝,如果不仔细看,没人看得出来。
不过裙子沾了血,得马上泡水清洗,不然很容易留下印记。
她去小浴室换了衣服,然后用手搓脏了的地方。
好不容易洗掉了血迹,她才挂在浴室。
因为倒时差,现在正是国内的上午时间,她根本睡不着。
索性把所有换下来的脏衣服放在洗衣篮,出去找洗衣服的地方。
国外的旅馆一般都有自带的洗衣房,需要用钱换洗衣币才能使用那里的洗衣机。
温一诺去找一楼的田姐换了十个洗衣币,蹲到洗衣房去洗衣服。
这边司徒澈坐着车来到“诸葛家菜”的餐厅门口。
他的助理先给诸葛先生打了电话。
诸葛先生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连忙迎了出来,在司徒澈的劳斯莱斯幻影车门前点头哈腰:“澈少您来了。”
司徒澈也没有下车的意思,闲适地坐在车里,笑着说:“诸葛先生说有好事,又不说清楚,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现在可以说清楚了吧?”
诸葛先生更不好意思,腰也弯的更深了。
他讪讪地说:“澈少,本来我是算着今天有大气运的人出现,想让澈少跟他认识认识,可以对澈少帮助更大。可惜我追到这里,他的线索就消失了。”
“咦?还有诸葛先生跟丢了的人?”司徒澈奇道,“那有机会真要认识认识这个神人。”
“澈少可别寒碜我了。我诸葛一生唯谨慎,没想到阴沟里翻船了这次”诸葛先生红着脸自嘲。
司徒澈点了点头,“我就开个玩笑而已,诸葛先生别见外。如果没有先生,就没有我。我感激先生的救命之恩。”
“澈少太客气了,都是我应该做的。”诸葛先生这时腰才直起来了,“您要还有事就去忙,没有的话,我可以陪澈少喝点酒。餐厅新到了缅因大龙虾,澈少来一只?”
司徒澈笑着摇了摇头,“既然没找到就算了,我确实还有事,先走了。”
诸葛先生忙点头,“那就不耽误澈少了。”
说完又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四年一次的天师道世界杯大魁首对抗赛,听说今年的头奖是九叔拿出来的秘密武器?澈少能透露一下吗?我也很好奇今年会有什么好东西。”
九叔就是司徒澈的父亲司徒兆,道上的人都称他“九叔”。
司徒澈挑了挑眉,“我也不知道呢,我就是要去跟父亲谈这件事。诸葛先生已经是连着两界世界杯的大魁首,今年有没有兴趣参加?我父亲亲自拿出来的压箱底的宝贝,还是值得一拼的。”
“本来是不打算参加,跟后人一点机会的。但是九叔既然拿出好东西,我却之不恭。”诸葛先生朝车里的司徒澈拱了拱手,笑着说:“那就拿个三连冠之后再退居幕后。”
“葛派有诸葛先生,是葛派之福,也是我们司徒家的福气。”司徒澈客气地恭维了一句,朝诸葛先生点了点头,车窗冉冉升起,遮住了司徒澈的面容。
司徒澈只在门口停了停,连车都没下。
而“诸葛家菜”的大老板诸葛先生却亲自出来迎接,站在车门旁边点头哈腰笑容可掬地说了半天话。
大家不用知道那辆豪车里的人是谁,都能猜到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别说那辆车,就说能让诸葛先生这么骄傲的人能够恭恭敬敬服服帖帖的人,整个海外五个指头数得过来。
诸葛先生一直在站在餐厅门口,目送着司徒澈的车消失不见了,才转身回到餐厅里面。
他的女伴好奇地问:“是司徒大少爷吗?他架子可真大,怎么不进来?”
“吃你的东西,女人家关心这些事情干嘛?”诸葛先生掰了一只大龙虾,拿着带壳的虾尾直接塞到那女人嘴里,堵住了她的嘴。
龙虾壳坚硬又锋利,一下子就把那女人的嘴给划伤了,唇角直接拉了个豁口。
她忙吐出虾尾,哇地一声哭起来,捂着脸跑出去了。
餐厅里的人侍应生都当没看见一样,背着手站在包间门口,等着上菜。
包间里的人静了一会儿,见诸葛先生旁若无人地吃龙虾,大家也渐渐活泛开了。
拿着茅台酒开始给他敬酒,一边恭维他“天纵奇才”,夸他说:“诸葛先生三十出头就力克群雄,将一众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打下神坛!拿下第一个天师道世界杯大魁首!四年前第二次参加,更是以全胜的记录拿到第二次大魁首!”
“纵贯天师道古今的传奇人物,除了开派的祖师爷,就我们诸葛先生最给力了!”
一通彩虹屁拍得诸葛先生心情总算好了起来。
这一晚上,他都憋屈得厉害。
板上钉钉的“大气运之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飞走了,他是修道奇才,十八岁就履职“葛派大天师”,到现在快五十岁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再就是刚才司徒澈明明来了,却连车都没下
诸葛先生刚才表示不在乎,其实心里在乎得不得了。
想想那司徒澈,如果不是自己帮他多方谋划,甚至让他去娱乐圈吸人气,弥补了他和他父亲之间的分歧,他怎么可能有现在的气势?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将一盅茅台酒一饮而尽。
司徒澈回到自己家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司徒家的老宅在纽约长岛,占地足足有十英亩。
开车进了大铁门,还要开几分钟,才能到住宅所在地。
这里面对着无敌海景,圈了一片白沙沙滩做私人领地,晚上有彪悍的保镖带着凶猛的军犬四处巡逻。
司徒澈的车进来的时候,几条军犬兴奋地追着他的车跑了一会儿。
直到他的车驶入车库,才耷拉着舌头,喘着气奔入黑暗的草坪上。
司徒澈家的主宅是一座古希腊风格的别墅,白色大理石的墙面,四根高大的圆形石柱门廊在月光下威武雄壮,让人想起乱世佳人里面的十二橡树大宅。
司徒澈从车里下来,走上通往住宅的大理石路。
路边是修建整齐的草坪,草坪上一边一个喷泉,泉水里有睡莲含苞待放,还有长着翅膀的小天使雕塑。
“澈少回来了。”
“澈少晚上好。”
“澈少吃晚饭了吗?”
“澈少,九叔在书房等您。”
他一路走来,不断有下人跟他恭恭敬敬行礼打招呼。
司徒澈漫不经心点了点头,长腿迈上了台阶。
从客厅穿过去,绕过典雅的长廊,司徒兆的书房在大宅后方,面对大海。
一整面墙都是透明玻璃。
司徒家的人都知道,这玻璃可不是一般的玻璃,而是防弹玻璃。
“爸,我回来了。”司徒澈走进司徒兆的书房,发现他面对着落地窗站着,看着窗外的海景出神。
他们的房子离海比较近,因此房屋的隔音必须非常好,不然天天晚上“枕着”海浪入睡,非把人整得神经衰弱不可。
司徒兆穿着一身长衫,“嗯”了一声,转身看着他,笑着说:“你吃晚饭了吗?不是诸葛先生约你去他的餐厅吃饭?”
“是约我,不过不是吃饭。”司徒澈笑了笑,“诸葛先生说,他算到有大气运的人来纽约,一直追到他的餐厅门口,就找不到了,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司徒澈说着,在司徒兆书房的大象皮沙发上坐下来。
司徒兆也坐到他对面,诧异说:“还有他追不到的人?这是什么原因?”
“我不知道,他也没说。”司徒澈摇了摇头,“不过他向我打听,今年的天师道世界杯大魁首,您会拿什么奖品出来。”
司徒兆呵了一声,说:“我确实准备好了大奖品,就看他们谁有这个本事来拿走。”
司徒澈很好奇:“是什么?我能知道吗?”
“不能。”司徒兆哈哈大笑,“你是今年大魁首比赛的主办人,我不能告诉你,会泄密。”
“我?”司徒澈很意外,“说实话,我一次都没出席过他们的比赛,他们放心让我主办吗?”
“一切程序都准备好了,你就坐坐主席台而已。”司徒兆漫不经心地说,“不管葛派做什么,我们司徒家必须占主导地位。如果他们不明白,你就让他们明白。”
司徒兆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冷硬起来。
司徒澈想了一会儿,眯起双眸:“那是肯定的。您放心,葛派翻不起浪花。不过,您有没有想过,邀请国内的天师来参加比赛?”
“这个再说吧。还有两周比赛就要开始了,这一次他们没法参加。下一次吧。”司徒兆说着,看见穿着女仆裙的下人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说,“司徒先生,澈少,晚饭准备好了。”
司徒澈很惊讶,“爸您还没吃晚饭?”
“我在等你回来,担心你没吃。现在正好,咱们父子俩一起吃。”
司徒兆朗声笑着,跟司徒澈一起走到餐厅。
餐厅的长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菜,热气腾腾,等这他们享用。
这边温一诺正好洗完了衣服,放到烘干机里准备烘干。
莎莉也抱着洗衣篮进来了。
她看见温一诺,立刻笑了起来,“妹妹仔洗衣服啊?”
温一诺点点头,乖巧地说:“莎莉姐。”
莎莉一边把衣服放到洗衣机里,一边跟温一诺闲聊。
温一诺就说起自己想找个地方打工,“莎莉姐,我在家的时候跟着爷爷学过一点看相,你说我能不能去大街上摆个摊,给人看相?”
莎莉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说:“妹妹仔,你是葛派的弟子吗?”
温一诺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才从国内出来,一个葛派的人都不认识。”
“既然你不是葛派的地址,那就千万别起这个念头。你哪怕去车衣厂做缝纫女工,也别想去看相。”
她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在葛派的地盘上看相,你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温一诺做出害怕的样子,但是心里不以为然,心想我来就是为了找葛派的麻烦。
现在知道做什么能戳他们的心肝脾肺肾了,那当然是要一捅到底。
她狡黠地笑了笑,说:“知道了,谢谢莎莉姐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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