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蓝山的随风洞就是他们听故事的地方。老应龙很懒，就直接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了住所。白九悠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忍不住吐槽。

此刻老应龙腰杆笔直的坐在正前方，一脸威严的扫视下方端坐的人，甚为满意的点点头。孤独了这些年，又有人来陪自己玩了。

这一节，老应龙居然没有讲那些耳熟能详的故事，讲了一个在座的各位从没听过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总是枯燥乏味的，白九悠就坐在夜陌染的身后，只见自己面前的人端正坐着，半晌都不带动一下的。而她却是有些坐不住了，这样的东西对她来说太枯燥了，什么烂故事，她感兴趣只有花鸟鱼虫好吧！

“这么无聊的东西，也能听得这么认真。”

白九悠无聊的眼神乱飞，恰巧与同样无聊的宁暮遇上。趁着老应龙不注意，一个纸条飞到宁暮桌前。

“等下去河边捉鱼呀！”

宁暮偷摸着回了白九悠一张字条，“你不怕你师姐说你呀！”

白九悠准备再传一张纸条，谁知前方的夜瑶突然动了一下，吓得白九悠手一抖，纸条就落在了过道上。

白九悠怒瞪前方，直觉告诉她，那人是故意的。

随即，老应龙道，“白九悠。”

“到”白九悠立马起身。

“我且问你，我讲到哪里了？”

“回仙翁，讲到那魔尊为救心爱的女人枉杀仙界数百仙士夺得仙丹。”

“那你认为魔尊所行可否？”

“从道义上讲，自是不可，可他为心中所爱，也算是条汉子。”

“哦？看你还挺敬佩那魔尊呐，那你可知他们的结局。”

“请仙翁告知。”

“那魔尊虽夺得仙丹救活女子，可也被众仙合力封印于血窟，而那魔女也被斩杀。”

“委实有些残忍了。”

老应龙听到白九悠的感叹，突然厉声道：“白九悠，我辈修炼所为何用？仙道术法所为何用？天界之人又当以何为己任？”

白九悠道，“修炼以济天下不平之事，仙道术法保万世安宁之姿，天界之人自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

听完这话，老应龙脸色才算好转，“很好，也算你还记得，你虽然调皮，但是觉悟不错，是个可塑之……”

“可是，仙翁，”白九悠打断了他的话，“人尚分善恶，仙也有好坏，妖如果修炼正途也能飞升成仙，为何魔却无正邪之分。你们封印魔尊无可厚非，可斩杀魔女委实残忍啊！她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老应龙当即又变了脸，剩余其他人听到白九悠的话也都十分诧异，他们天界之人生来就知道除魔卫道，凡是魔就该杀。白九悠的这番言辞着实是大逆不道。

“是魔即为恶，还分什么正邪？”

“那敢问仙翁，如若一人生而为魔，却一生只做好事，我辈仙道众人遇见是否诛杀。”白九悠继而问道。

“当然，既为魔就该诛。”

白九悠行礼，“仙翁之言，晚辈不敢苟同。既是良善之辈，为何不宽容以待之。出身不能选择，可怎么活却是可以选择的。”

老应龙不想理会白九悠，转身对着夜瑶说道，“陌染，告诉她，何为魔？”

夜瑶起身，向老应龙行礼，正色道来，“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凡有违道法者皆为魔，魔乃万恶之根本。”

白九悠摇头，自言自语道，“果然一个老古板，一个小古板，这么的顽固不化。”

上前一步，欲再争论一番，袖子却被白霜迟扯住了。小声道：“白九悠，够了！”

白九悠收到了师姐的眼神警告，讪讪地笑道，“好了，我知道了！在外行走一定要注意青丘颜面，切记，你代表的是我们青丘狐族，不可肆意妄为。”

白九悠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白霜迟日常警告她的话。白霜迟听罢，无奈的放手。她知道，白九悠不会再纠缠下去。

朝着夜瑶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多谢陌染君，九悠受教了。”

夜瑶并未回她，径自坐下，十分端正。

老应龙摸着胡子说道，“以后万不可生出今天这般的心思，不然整个仙界怕是容你不得了。”

白九悠嬉皮笑脸的点头。

之后的许多天，但凡白九悠遇见夜瑶都会上赶着去找他说话，可每次都是悻悻而归，人家夜瑶根本不想搭理她。想着去他的院子吧，人家还独独对她设了禁制，半步踏入不得。

白九悠很是无奈，她明明是听师兄的话，想好好找他道歉来着，可这人却是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一天，白九悠好不容易逮住了夜瑶，立马上前拽住了人家的袖子，在对方的眼神杀到来之前赶紧放下了。

笑嘻嘻的说道：“不知陌染君可有时间。”

夜瑶嫌弃的看了一眼。“没有。”

白九悠好似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一般，赶紧从怀中拿出一物，献宝似的递给夜瑶。

摊开锦帕，里面赫然是一串糖葫芦，“这是我在来的路上，下界去买的，陌染君赏个脸吃了吧！算是我正式给你赔礼道歉，那天晚上是我不对。”白九悠谄媚道。

“不喜甜食。”

白九悠一顿，随手就将糖葫芦丢出去了，“这么巧啊，我也不喜欢糖葫芦，看来我们两个志趣相投啊！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你看我们这么有缘，就原谅那天晚上我的过失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看着扔出去的糖葫芦，白九悠有些肉疼，天知道，她很喜欢吃好吧！但是现在她需要有个道歉的态度。

夜瑶道：“聒噪。”

白九悠笑嘻嘻的说，“陌染君，师兄说如果我诚心跟你道歉，你是不会计较的，既然你不做正面回答，我就当你原谅我了。”

天可怜见，她真的很诚心的，都丢了心爱的糖葫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