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苑中，风十一跟夜卿酒在秋千树下对立而坐。大眼瞪小眼，剑拔弩张的。

风铃在一边都快看不下去了，“小姐……”

风十一一个眼神扫过去，风铃的气势瞬间弱了，“我去厨房给你们做桂花糕，你们慢慢来。”

转身跑出了十一苑。

见风铃一走，风十一立马开腔。“说，是不是夜瑶让你来的。”

夜卿酒摇头，“师伯让我来的。”

风十一想了一下，师伯不就是夜琰，夜瑶的哥哥。

他什么时候会管人间的事了，莫不是也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他让你来干什么？”

“看住你。”

风十一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据我所知，夜瑶性子冷淡，怎么会收你这么个小徒弟，你不会是诓我的吧！”

夜卿酒有些委屈了，“师娘当真不记得我？”一下子又扑进了风十一的怀中，“你闻闻我身上得气味，可有印象。”

“又来……夜卿酒，不要仗着自己好看，就吃定我了，我跟你说，男女授受不亲，就算你是个孩子也一样，不要动不动就往我身上扑……”风十一怎么拨动，夜卿酒就是不从她的怀中出来。

“师娘，还是你将我送给师傅的，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什么？她什么时候给夜瑶送过东西？还送的是个孩子。看他这身量，依着天界的年龄计算也不过四五百岁，那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的魂魄在哪飘荡呢！

风十一绞尽脑汁也没有想起来。

夜卿酒有些失落，“算了，师傅说你从来不记这些事的，就连你送给他的发带你都忘了。”

“等等，那发带可不算是送的，那是我给他包扎用的。”

当年大战漆鸣凤，夜瑶受伤，她随手扯下来给夜瑶包扎的就是那条红发带。

“哇，师娘，你终于记起来了。”

风十一有些惭愧，“想起来那么一点，话说你师傅私藏我的东西，我还没跟他算账呢！”

夜卿酒一把扯下风十一头上的发绳，“你们这叫一物换一物，公平的很呢！”

风十一摸摸自己的发髻，有些心虚的看着夜卿酒手中得发绳，“你怎么知道这是他的。”

夜卿酒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摇头晃脑的，“这发绳叫相思结，师傅在上面附着了本命灵力。”

本命灵力，风十一如同五雷轰顶。虽说她现在是个凡人，但好歹曾经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如何没听过本命灵力。

交付本命灵力，就相当于将自己的命交付与对方手中，若对方想置他于死地，只要将这相思结置于火中焚烧即可。

风十一一把从夜卿酒手中抢过相思结，如同烫手山芋，留也不是，丢也不是。

“夜卿酒，你师父这是有病啊，如此拿生命开玩笑。”

“可对于师傅来说，你就是他的命啊，给你相思结，一点儿也不奇怪。”

“这也是你大伯教你说的？”

夜瑶是根本说不出来这样的话的。

夜卿酒依旧摇头，然后一脸的得意，“这可是我自己看出来的。所以，师娘，你一定要好好保管相思结。”

风十一将相思结重新绑在自己的发髻上，“我先代为保管，等你师傅出现，再把这东西还给他。”

风十一始终不明白，这夜瑶是转了性吗？居然连相思结这种东西也能送得出来。她可不敢相信这夜卿酒的话，这小屁孩，鬼精灵着呢！说不定是耍着好玩的。

收拾好相思结，风十一接着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呢？”

这时，风铃的桂花糕终于到了。

夜卿酒先给风十一递了一块，然后自己拿了一块往嘴里塞，慢条斯理得吃完，看着风十一一脸的求知欲，咧开嘴笑了笑，讳莫如深，“师娘还是自己想吧！或者你去问问师傅，说不定他愿意告诉你呢！不过我想依师傅的性子，他更乐于你自己发现。”

“哦，那你以后也别叫我师娘了。”风十一以此想诈一诈夜卿酒。

可夜卿酒好像看穿了似的，顺着她的话说道：“那叫什么，姐姐……”

“不行。”风十一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了，声音也陡然提高了，着实把夜卿酒吓到了，就连风铃都没见过自家小姐这副模样。

夜卿酒抿着嘴，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风十一，委实像个做错了事的懵懂孩童。

风十一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深呼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姐姐这两个字，是她心底的柔软，除了华曜，谁都不可以。

虽说往事随风，可埋藏在心底的那些伤疤现在被揭露出来依旧疼痛。

风十一摸了摸夜卿酒的头发，无奈的说，“还是叫师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