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郡主惊诧的盯着商前。
半晌,她忽然站起来,开口道:“你!……”
商前道:“嗯,我也是!”
忽然,两人相视而笑,商前笑的有些凄凉。
郡主笑得很大声、很放肆!
看来,她还是没有学会这里,一个名门贵女应有的端庄、淑范。
郡主对两个丫鬟道:“纯儿、慧儿,没事了,你们不用这么紧张了!走开些!”
跟着,郡主对商前招手道:“来啊,过来坐啊!别扭扭捏捏的!我吃不了这一套!”
商前笑了,走到她身旁。
郡主对两个丫鬟道:“快,给这位公子搬块石头来!”
商前忙道:“不用了,我自己搬!”
这里石头不少,商前搬了一块,放在哪郡主身旁,坐下。
哪郡主凝目注视着商前,商前被看得很不好意思,脸都有些红了。
哪郡主忽然笑道:“还害羞了!害什么羞啊!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都是穿越者吗!”
说“穿越者”三个字时,她是凑到商前耳边说的,声音也压得很低。
跟着,郡主转头对两个丫鬟道:“我要和这位公子聊天,他能听懂我说的所有话!但你们听了,不准问;回去了,也不准对任何人吐露半句!”
两丫鬟见郡主说得这般郑重,忙躬身答道:“是!”
郡主转过头来,又看着商前,笑问道:“你来多久了?也是附生在一个婴儿身上?而后再慢慢长大?”
商前点头道:“是。”
郡主道:“哪你现在多大了?”
商前道:“二十。你呢?”
郡主笑道:“女孩子的年龄是不能问的,你不知道吗?”
商前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十八岁,景王的女儿,你名叫景淑淑;不过,我看你一点都不淑!”
景淑淑吃了一惊,哪两个丫鬟也是,不禁失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商前道:“我刚刚听见你们谈话了,你们叫她郡主!这里的郡主就只有于越城景王爷的女儿了。景王爷只有一个女儿,名叫景淑淑。”
景淑淑道:“哪你怎么知道我的年龄?”
商前道:“这个……不可说!不过要知道郡主你的年龄也不是难事!郡主你好歹也是名人吗?”
景淑淑笑着点头道:“也是!哪你适应这里没有?想不想再回去?当你发现自己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古代,怕不怕?恐不恐惧?”
商前看着她,叹了口气,道:“现在想回去!”
景淑淑凝目瞅着他,道:“现在?哪以前不想?”
商前道:“以前有事干,忙得忘了自己是个穿越者!”
景淑淑忽然黯然道:“是啊,你们男的穿越来这古代,肯定比我们女的好;还可以三妻四妾,丫鬟成群!我们女的就不行了!什么夫有再娶之义,妇无再适之文……
“这万恶的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什么夫为妻纲,什么三从四德,什么夫是至尊,什么事夫如事天,与孝子事父,忠臣事君同也!这都是些什么万恶不通的东西啊!
“你看我吧,虽是个郡主,但也不得自由;关在王府里,像笼子里的鸟!每天学的就是这些,男尊女卑的、万恶的、残害我们女性同胞的东西,还要做针线!
“你说说,我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里的独立自强的女性,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古代,学这些顺从你们男人的东西,目的就是以后做个温顺听话的贤妻良母!在二十一世纪,我可是把男人踩在脚下的女精英!哪都是男人顺从我,追求我,听我的话!”
商前看着远方,轻叹道:“人生本就有许多无可奈何,能怎么办呢?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景淑淑看着商前,推了他一下,道:“你叹什么气呢?这可是你们男人的天堂啊!女人的地狱!要多少老婆就可以娶多少!比韦小宝都幸福!要叹气的是我!以后我嫁人了,虽然是正妻吧,但丈夫铁定是三妻四妾啊。别看我现在是郡主,受父王宠爱,看上去高贵的紧;但往后嫁了人,就得受制于丈夫;如果丈夫、丈夫的妈不好,哪就更惨!”
商前忽然笑了,道:“我们好不容易相遇了,谈这些不开心的干什么!我们还是谈点开心的吧!”
景淑淑笑问道:“你在哪里发财啊?”
商前笑道:“你看我这样,像是发财的人吗?”
景淑淑忽然上上下下的细瞅他,忽然笑容消失了,皱了皱眉道:“不像!你这身衣服,怎么这么不合身呢?你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商前凄然道:“无业游民,四处游荡!”
景淑淑看着他道:“不会吧,这么惨!”
商前道:“是啊,前天我还是乞丐呢。”
景淑淑听了,吃了一惊,本能的移了移身体,离他远点;好像生怕他身上的污垢,沾到自己身上来;他身上的虱子,跳到自己身上来;虽他现在一身看着干净,但乞丐就是乞丐,即使一时洗干净,身上的污垢、虱子就能全洗掉?
景淑淑神情顿时冷淡下来,又嫌隙又漠视的口吻道:“乞丐啊,混这么差!”
商前知趣,立马站了起来,还走开两步,笑了笑,道:“是,我就是乞丐!混成了乞丐!郡主殿下高高在上,饫甘餍肥,看不起乞丐,也是情理之中的!”
2
刚刚相谈甚欢的气氛,顿时没有了!
景淑淑当然看不起乞丐!
她在原来的二十一世纪,就很看不起乞丐!
现在穿越来了这里,成为郡主;虽和二十一世纪相比,她自是不喜欢这里,但对郡主这个身份,她还是很满意的!
是以,无论是现在郡主的她,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她,她都是很骄傲的,眼高于顶,自命不凡的。
接下来,是冷场了!
商前又笑了笑,道:“我们谈过了,就此别过!再见!”
咕咕咕咕,商前的肚子,在此刻很不争气,如雷鸣般响了起来!
景淑淑听他饿得肚子都叫了,就更加肯定了。
景淑淑心里轻叹,面上不由得露出鄙夷之色;虽如此,但好歹都是穿越者,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有了层关系,能帮还是帮帮吧!
景淑淑也站起来,强笑道:“怎么走了呢?天这么黑,你要去哪里呢?肚子也饿了吧,我这里有吃的,来吃点吧!”
商前是个很自尊的人,你看不起我,哪我就没有必要和你再多说什么了,更别说接受你的帮助或好处了;而是远远的避开你,以后再不相见就是了!
自然,你看不起我;我一般的,也看不起你!
本想要一口回绝的,但想着要赶回于越城,想到了孟芯……
虽知道孟芯现在已然无幸了,自己去了也见不着她了;去杀彭虎,为她及她爹爹和殷杰报仇,自然也是不可能成功的,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但即使如此,商前还是要急着赶去。
一是商前早已是万念俱灰了,感到活着已没有什么意义了;
二是自己只有三个月的命了,三个月后还是会死在卞翼的剑下;
三是想到孟芯临走的哪一吻,深情款款又万分不舍的哪一吻;还有她的泪,她的音容笑貌;还有和她在洞房里的情景!一想到这些,商前就感到很温暖,心头柔情涌起!
是以,无论如何都要赶去于越城,纵然不能为她报仇,也要想方设法,寻到她的尸首,好好安葬她!
她可是自己拜了堂,成了亲,又爱上了自己的妻子啊;她也可为自己去死的妻子啊!
难道自己一男子,就连去为她收尸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商前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既然现在连死都不怕了,又何必在乎这点自尊呢?
商前转身,回去,坐下。
3
景淑淑撇嘴笑了笑,更是鄙夷!
吃完了她给的食物,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很尴尬。
似乎为了打破尴尬,景淑淑忽然问道:“你在这里,叫什么名字?”
商前道:“商前!”
景淑淑道:“你知不知道,于越城里还有两个穿越者,一个是于越州知州的儿子田超,一个是两南总督的女儿畅雪溪……”
商前听到田超,不惊讶;听到两南总督畅轩的女儿也是穿越者,很惊讶。
景淑淑接着道:“哪田超,仗着会背几首唐诗,竟然了江南第一才子,你说好笑不好笑!商前,你会不会背唐诗宋词?”
商前道:“会。”
景淑淑疑惑道:“哪你怎么不去当个才子呢?在这江南,才子就如我们二十一世纪的大明星啊!”
商前道:“不感兴趣,各有各的活法!”
景淑淑转头看了他一忽儿,跟着摇了摇头,不由得又撇了撇嘴,更加的鄙夷,心道:“都活成乞丐了,饿得肚子咕咕叫了,还说什么各有各的活法?看来在二十一世纪也是个没用的人吧;穿越来了,命不好,没附生在好人家,所以就只有做乞丐了!还说会背唐诗宋词?不会就不会,还装!”
景淑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明明一点本事都没有,却还要装着很有本事的样子!
景淑淑忽然感到,就是和他说话,都是辱了自己!
同是穿越者又怎样呢?畅雪溪、田超,不都是吗?但他俩不管如何,至少附生的还可以啊!不是乞丐啊!
我和他俩不是也不往来吗?没有什么话可聊吗?尤其是和田超,现在已是仇人了!
景淑淑忽然冷冷的道:“好了,不聊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