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管彤的感觉上,去越国公府总比去皇宫里来得自在一些,心理压力也轻一些。
回想一下,尽一年来,她所受邀参加的什么宴会,也就那么一次,这还是第二次,却不是夏京城举办的宴会少,而是在他处主办的,她没有受邀参加。
而受邀参加的,还属于特邀嘉宾的那种。
有点儿意思!
或者,她换了一种活法,也为自己搏了一点儿名气,还是在最上层圈子里。
不过,她依然能清楚地认识到,所导致的这一点,还是改变不了她庶女的身份与地位。
“丫头,你怎么才来啊?”
及至越国公府大门边,裴乙突然从院墙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管彤面前,第一时间就上下打量管彤,继而蹙了蹙眉,埋怨道:“你怎么不穿上我送你的衣裙?还有你这头发,就不能不把它弄成一团猪屎……”
“裴乙,请你话文雅点……再就是,我干嘛要穿你送我的衣裙?难道我自己没有衣裙吗?还有,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样站在一群打扮精致的贵女堆中,是最能让人注意到的那一个吗?”
管彤的问题问完了,像是转移话题似的,笑着由衷地赞了一声:“轻功不错啊!”
“那是,在这上面,我一点儿也没有懈怠。”
裴乙被赞了,多少有些心花怒放,略显自得的回了一句,也不准备再去纠结管彤在打扮上的随意了。
她来了就好!
而且,她也似乎的对,就因为她人都刻意打扮,而她显得随意,她就成了最特别的存在,从而也变得亮眼了。
裴乙想明白这一点,嘴角不觉噙起一抹笑来,一边招呼府里的下人将马车拉进马厩,同时还强调了一声好好照顾后,转头再看了看在一边没有像平时一样站得笔挺,穿着一身丫头装,还戴着一顶帷帽的吕良。
“喂,丫头,她谁啊?”
管彤晒然一笑道:“他是我的贴身丫头阿吕,就因长得太好了,怕抢了我这当姐的风头,是以把自己的娇美面容遮挡了起来。”
“长得好?一个丫头能长得多好?而且,这个头也太高了!看着就是一个笨丫头。”
裴乙满眼疑惑地围着他转了一圈,闪电出手,想要扯下他头顶的帷帽。
不过,他出手快,吕良移步躲开的速度也快。
“丫头,你老实,他是不是吕良?”
“乙哥也真是,怎么可能呢?他确实是我的贴身丫头阿吕,是管府特意派给我的,是我不管怎样,还是管府的三姐,不能身边一个贴身丫头也没樱”
“那这车夫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过是吕良送你过来吗?”
“他当然也是管府特意派给我的了……喂,你怎么问题那么多啊,是不是不想让我进去?那正好,我也就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好,我不问了!你们这就随我一起进去。”
裴乙见管彤又开始呛着话了,虽心中仍有怀疑,但也懒得管了。
只要她愿意跟着进去就好!
“什么叫我随你一起进去?我干嘛和你一起进去?让他人见了,会怎么想?别忘了,我是越国公夫人请来的,不是你请来的。”
“让你随我进去就随我进去,干嘛话那么多?”
裴乙眼神闪烁几下,近乎要伸手拉她了。
“你……我明白了,是不是这请柬只是你的手笔,而根本就不是你母亲的意思?”
“怎么可能?”
“喂,管彤,你也来了?”
这时,吕敏之抬步走了过来,她的身旁,跟着她的贴身丫头。
管彤表现出一丝欢喜来,转身迎住她道:“看你这势头,是走着来的?”
“那是自然,我们两处国公府,又离得不远。”
吕敏之浅浅笑着,完全是笑不露齿、恰到好处的姿态。
管彤听得出来,在她所的“国公府”三字上,特别加重了音量。
“乙哥,你们这是?”
“没什么,不关你的事,你先进去吧,我还有话要和她。”
裴乙的面上,呈现出一丝不耐烦来,在他的习惯上,是最不愿意跟自恃才女的女子打交道的。
吕敏之面上的浅笑明显一滞,但还是展颜道:“有什么话不能进去了再?或者是边走边呢?”
她着,便想拉住管彤的手,携同她一起进去,却被管彤躲开了。
“吕敏之,对不住了,我不是来赴什么宴的,只是来找裴乙点事的,现在也完了,我也该回去了。”
管彤此时的内心肯定是难过的,但她的面上依然保持着平和的姿态。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先进去了。”
吕敏之在进去之前,疑惑地看了裴乙一眼。
如果换作之前的裴乙,她虽然不会低看了,但若是从谈婚论嫁的层面上考虑,应该是不可能的,可现在,年少的他,已然能担事了。
似乎,也不失为谈婚论嫁的好人选,最起码,彼此是熟悉了解的。
唯一遗憾的是,他亦有着武勋后饶通病,厌文喜武。
“丫头,你怎么能怀疑请柬是我造假呢?我能造假么?”
“随你有没有造假,反正我要回去了,你去让人把我的马车拉来吧!”
管彤真不想多了,她一个的女子,站在这高门府邸前,真的有够杂眼的。
“裴乙,你,请柬到底是不是你自制的?”
此时,吕良已然忍不住一把揪住了裴乙的衣襟。
在他出手之时,裴乙亦是下意识地想要躲开的,可还是慢了一丝丝。
“你真是吕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裴乙瞬时忘了此刻与管彤争论的话题,满眼兴味地上下打量他,顺带着,将他的帷帽扯摘了下来。
“哈哈哈……”
“笑什么笑,你不要岔开关注点,再不正面回答我,我的拳头就要砸下来了。”
“丫头所怀疑的,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裴乙为了表示他所的真实性,满脸认真地看向管彤道:“要不,我让人把我娘叫出来,让她亲自跟你澄清。”
“好啊,你叫啊!”
“姑娘……这不妥吧?”
“没有什么妥不妥的,我既然存了疑,就不可能在这种情形下进越国公府了。”
“好,你等着,我不仅会把我母亲叫来,还会把我父亲叫来,但如果这样,只要他们认可你,你就得答应与我定亲。”
“裴乙,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家管彤是不可能与你定亲旳,你还是死了这份心。”
吕良原本是将之松开聊,这会儿又将之揪住了。
“吕良,什么叫你家管彤,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别扭?有什么好别扭的,她在我心里,就是我亲妹子,而在她心里,我就是他亲大哥。”
“裴乙,吕大哥这一点确实得很对,不过,吕大哥,你就放开他,让他去喊他的父母。”
“姑娘……”
“吕大哥,你已经了我是你亲妹子,今后,你就叫我彤妹子。”
“彤妹子?还不如干脆叫妹子呢!”
裴乙翻了一个白眼,刺到。
“那最好了,妹子显得更亲切自然一些。”
管彤跟着就笑着改口。
“……妹子!”
吕良稍稍忧虑了一下,还是顺着开口叫了。
“妹子,让乙哥去叫他父母来,这确实不妥……裴乙,要不,还是让我们先回去吧,如果真是你母亲相邀,你就进去代为一声抱歉,我妹子突感身体不适,免得惊忧了她所以先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