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来到书房,见玉家二位公子都在,也好,她这辈子也终于要为自己不做淑女一回。“爹爹,孩儿有话要说。”
“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吧,我有要紧事与两位贤侄说。”国师现在没心情关注女儿们的事,帝国现在要出大事了。
“爹爹,大姐小妹都要出嫁了,您是要将我留在家中养老么?”如兰嘴翘得老高,脸上也是不满之色。
玉风玉树连忙起身,说去外边坐坐。
“三公子,我要说的与你有关,你是能作主的么?”
玉风吓了一跳,如兰姐姐不会想要嫁给他吧,他这么好的人,太多人喜欢了,还真是没办法。“如兰姐姐,您是想要我给您做媒么,替我大哥还是...”
“是二公子玉林,在这里是不是你说了算。”
“倘若国师和我二哥都同意了,那就我说了算。”
国师眨眨眼,这老二平日挺文静的人,现在怎么在人前要别人给自己做媒,真是女大不中留。不过能与师弟结成儿女亲家,这是再好不过的事,国师觉得女儿关键时刻很会选择,这点随他,不错。
将牛夫人与玉林叫来,说了如兰的事。牛夫人有了善亲王呼拉焱做大女婿,心里对其它的女婿标准就降低了点儿。玉林论家世那是帝国少有的家庭,只是本人傻小子一样,这样也好,女儿掌握主动权,那更好。牛夫人是不会想自己女儿能有多少能力掌握主动权,这个不在考虑范围内。
玉林自己倒是觉得如兰性情温和好说话,青春华年里,样貌也是青春,看着舒服。不像那些来店里买玉饰的女人们,挑三捡四,言语刻薄,为了少一个铜币可以讲上一天。
这个其实是不能比较的,进店铺里买玉饰的大多是成亲的女子,成亲前与成亲后,女子宛如变身成另一个人,他还不明白。
玉林说,这样的大事,得父母作主才是。要不先写信回家问问再说,他一向是最听父母话的。
国师现在才知道如兰的心事,姐姐妹妹一同出嫁,她肯定是想一同出嫁,他瞥一眼玉风。
“二哥,你年纪老大不小了,家中不是一直都在替你选么。现在如兰姐姐这么好,我看就定下来,既然到了国师这里,那就一切听国师安排,写信给家中说明就好了。大哥,你说是不是?”玉风说道。
玉树也是赞成,玉顶天来的时候就说了要他们注意国师的女儿们有没有婚配,这言下之意很明显了。
玉林老实安份,听从所有的安排,这事也就这样定下来。国师很高兴他的三个女儿终于找到了如意郎君,现在他只担心女王了。国师想等拿到呼拉羽毛的名单,再去单独与女王商谈结果,此事一定要有结果了。
玉树一行来梦叶城,古秋水单独带了不少东西给玉风,其中有一大包特地要他送去给丽婆婆。
看起来包得严严实实的,玉风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他隔天就送去给丽婆婆。至于头兽之心,玉顶天已经来信说家中确实没有这个东西,他是听说很神奇,可就是没有,有当然会给他。
玉顶天在信中说,谨慎小心。张素丽这位几十年前就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看来还活着,她杀了最后一虎,而且有可能是在梦叶城杀的。虽说玉家可以彻底告别那次劫难,但仍是要谨慎小心再小心。
玉风想起金至的话,那申六通真的是“南天五虎”之一,可没说是张素丽杀了申六通。张素丽的名头,在西部是震天响,玉风从小就听说过。没想到张素丽到了梦叶城,以前的四虎也是她杀的么,他父亲远在千里之外,怎么知道张素丽杀了最后一虎呢?
玉顶天是在收到玉风与国师的信的同一天傍晚时分收到信的。
管家说门外有位信客,坚持叫玉移山亲自去查收一封信。也不说信是谁写的,也不说信是从哪里来的,只是说要玉移山本人亲自签收。没有半句多余的话,管家觉得很奇怪也没多问。
天边的暗黄霞光笼罩大地,一切都在明明暗暗中,玉顶天也看不出信客有什么来头。没下雨,他也戴着青竹斗笠,穿着发黄的外翻羊毛的羊皮袄子,压得低低的斗笠也看不到他的脸。腰间别着一把不显眼的刀。
“你是玉移山么,在这里盖个印。”他说话声音很低沉,他拿出一个小本子,小心翻开了空白的一页。
“家父玉移山去世多年了,你是哪位,找他有什么事么?”玉顶天也不知怎么回事。
“我是信客,这信要玉移山本人亲自签收。除非,你有他在这里备好的印章。”
玉顶天想起了他父亲临终前,也没什么交待,只是要他收好一枚印章和一个盒子。说如果用不着那印章,就不要打开盒子,强调,盒子里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这么些年,他都快将那东西给忘记了。昨天他为了躲避古秋水的唠叨,独自在书房里呆了一整天,直到岳母离开。古秋水自从玉风离家后,天天都要来玉府说一番,玉顶天是天天都躲着她。
在房中也没事,就东翻西翻翻了出来,他还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盒子看看,没想隔天还真用得上那印章。
玉顶天拿来印章,在那小本子上盖了印。那人再拿出一个本子,仔细核对后才给他信。
那是一个长约两寸的小竹管,上边用蜡封好。他想时候也不早了,还想让那位信客要不就在家中歇一晚。但那人不发一言,转身离开。玉顶天拿着这竹管也是很迷惑,看着那孤独的背影消失在霞光中,他才回去看信。
他独自看的信。拆开一倒,倒出来一张卷好的纸和一根大拇指,大拇指根部已凝固成暗红色,但也看得出来,断指时间并不算长。
纸上写着:南天五虎之小胖虎田大虎已死,其左手大拇指奉上。张素丽。
玉顶天将那张纸反反复复看了数遍,直到眼泪打湿了纸上每一个字。
他打开那盒子,里面有四张字迹模糊的纸条,四根骨头。落款都是张素丽。
那么多年玉移山从未与家人讲过复仇。只是说还有一虎,能找到就找到,找不到就找不到,也从没提起过张素丽。
玉顶天将盒子印章纸条骨头拇指全部在玉移山与母亲合葬的坟前烧个干净。快四十年了,对那些死去的家人总算也有个交待。
在玉顶天心中,张素丽就是恩人。他知道张素丽的名号,也肯定是出了不少钱,仍是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