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至不能在母亲的反对下按自己的意愿行事,他自己也不知说些什么让母亲接受明姑娘,那就让别人来说,他来安亲王府并不为在这里飞镖写字。
马铃英出嫁了,热闹过后就格外冷清。金夫人送走家中最后一批客人,一个人孤单地坐在厅中的梨花椅上,灵魂抽离了身体,双眼空洞,什么也入不了眼。
好像有些口喝,她最近天天发号施令,总觉喉咙干干的,桌子上有茶,她喝了一口。“铃铃,你清点的东西都记好没有,还有没有要买的,还有没有”
马铃英出嫁了,她才送走来参加婚礼的亲戚,怎么一转身回来,坐了一小会儿就忘记了呢。
“庆嫂,庆嫂,”叫了几声也没个人出来。哦,这几天金府办大事,家里人都累了,她说让他们自行休息一下,她自己也要好好休息,怎么休息呢?卧床思过么?
又喝了口茶,接着喝,喝完了。站起来走几步,又坐下。儿子说了,这几天他有时要去国宾馆。他最近也就回来打个招呼,然后就出去,半夜才回来,她也没空管他,有空也不知如何管。
是去与女王幽会么?一个服催功药的心机女,怎么儿子就吃那一套呢。服药的人是真的会死得早,儿子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也还是愿意。
金夫人觉得很疲惫,她也需要休息,她不想去卧床,她不需要思过,她没有过,儿大不由娘,她没什么过。
“大嫂,大嫂。”金旺盛老远就在外边喊道。
“二弟来了,快请坐。”总算也有个人来,这样坐着,也许有一天她会坐成哑巴。
“大嫂,马姑娘一出嫁,家中就清冷许多。我呀,就是来拜托你一件事。金瑶她在形盛院也就那出息,她说她想出师了,这也好。她也年纪不小了,我想请大嫂帮忙物色小子。姑娘大了,什么都不和父母说,大嫂您帮忙把把关。”金旺盛从门外边走边说进来。
“啊呀,金瑶也要找夫婿了。”
唉,金夫人心中暗地叹气,三弟家中娶媳妇,抱孙子,现在又要准备嫁女儿,喜事不断。她一个老儿子,只会伤她心。
“嫂子,我来呢还有一件事。我知道你最近一直都在忙马姑娘的婚事,对外边的事也没空注意。只是,你无所谓,但是,别人的嘴也管不了,可是,听了还是让人生气,就是,没办法,唉”金旺盛说得支支吾吾,金夫人是没听明白。
“三弟,你有什么就说呗,你这说得是什么呀?”金夫人是急性子,最听不得说一大堆又不知说什么。
“大嫂,至儿一心为国为民,现在这样被人说,我”
“说什么,三弟您听到什么了?快说呀。”金夫人急坏了。
“大嫂,别人说的也不可全信,但还是要注意,无风不起浪,这浪不管真假都会给人造成伤害,我不想至儿被别人胡乱议论。”
“唉呀,你快说吧,我都急死了,哪些长舌妇在乱说什么,我儿他有什么好让那些人嚼舌根的?”
“您不知道至儿他最近与谁走得近么,安亲王啊。安亲王他年纪老大不小也不娶妻,别人不知说他多少闲话。可如今,外边说,安亲王同神卫将军是绝配,所以俩人都不需娶亲了。我听了心如刀割,大嫂,只要他愿意娶,不管什么样,残的、丑的、穷的、长麻子的,什么样的都行。我们金家不能出那样的人啊。”
金旺盛眼里含着泪水,他为侄儿难过,为他们金家名声受损难过。
闻所未闻,简直像晴天霹雳一样打在金夫人头上。金至之前很少同安亲王往来,她还以为是和女王在幽会,原来是去安亲王那里。闲言碎语有多厉害,金夫人特别清楚。她心堵得厉害,是心绞痛,真的心绞痛。
“三弟,我回来问他,那小子,是要气死我。”
“大嫂,我相信至儿不是那样的人。只是这些胡话太伤人,连陛下都不能奈何。昨日她在议事殿当众扯掉面纱,为什么?因为外边老是说面纱鬼,早蹬腿。催功药,把命催。现在这样的局势,她一不做二不休,扯了面纱要大家看看,她有没有服药,到底是不是面纱鬼。要来就来真的,做得好!那些胡话就没用了。至儿也要来真的,才能消除那些胡话。”
“啊,陛下她也被人胡说八道。这”金夫人心中有愧意,但她实在是没有与别人说。是玉风公子与别人说了么?想他也不是乱说的人,他还要儿子去劝女王,应是真的担心她才说的。女王竟敢当着众臣的面扯掉面纱,还真是英姿飒爽。
闲话无处不在,防不胜防。还是要做个明智的人,不要轻易相信那些,要有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和正确的判断力,还有实实在在的良知。
金三叔这一趟很有成效,金夫人对女王的看法又改变了,她本就是个通达之人,女王现很合她意。
长明女王昨日在议事殿当众扯掉面纱,又痛骂了文礼全一顿,因为是他又在挑事,要女王在挑战之前将王储立好,说外边议论女王服催功药,性命堪忧。
“文将军耳朵有毛病么,我也听到了,说的都是什么呼拉焱,真阴险,服了药,死翘翘。你怎么听到的就跟我听到的不一样呢?还是你故意捏造拿来要挟我?动不动外边说这个说那个说”,众人竖起耳朵,认真倾听女王骂文礼全。
文礼全的最大功劳就是替众人挡骂。服催功药没什么好奇,不少人都买过,似乎都是假的,没用,死人也没见过,但伤身体是常有的事。但所有人对面纱鬼很好奇,从原珍王太后开始近二十年从未熄灭,无人敢说,还是文礼全遮遮掩掩说出来了。
光听也没人去看女王做了什么,“呼”的声音直击而来,金至接住了女王甩来的东西。大家一抬头,大约是面纱吧,女王脸上的面纱扯掉了!她凌厉的眼神刺中了文礼全的心脏,文礼全一直低头,并不知发生了前所未有之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