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也看不到,继续着自己的疑惑,“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明明是降妖除魔的法宝,怎么会把他困住了?”
“首先他生吃婴儿,用尽歹毒的方式害人,逐渐入魔已经不是个凡人。其次,真正的锁妖镯并不在他身上。”
“你怎么知道,那锁妖镯在谁手上?”
他沉默了,眼神随意落在一处,听着屋子里声音没了,淡淡:“好了,事情总算解决了。”
她以为怀壁是为刚才那些姑娘们的遭遇而感到心痛,所以即使感受到他身上的活跃气氛已经不在,也没有想多。
“快点开门,看看死了没樱他可不能就这样完蛋了,还得交给县官呢。”即使她知道这个县官可能也抓不住,很有可能会像上次一样让他逃走,但是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草菅人命的话,后面惹出的祸事更加麻烦。
他走过去招呼人民群众赶紧躲开,然后哗啦一声把门打开。
屋子里照旧一片漆黑,所有壬大眼睛偷偷注视着,还有些好事的轻声着:“那人死了没有啊,你看清楚了吗?”
身边的人也回:“还没看到呢。”
大家抬头伸长脖子看着,等待着,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期待着。
可是半屋子里没有动静,也没有看到江进良跑出来。
“怎么还没有人跑出来呀?这里面闹鬼呀,人死在里面了?怎么办啊,要不我们进去看一下吧。”吃瓜群众毫不在乎别人死活,随意揣测着。
“哎呀,你别瞎啊,哪来的鬼啊,可能就晕了吧,快,你就去看一下。”边上的人着。
“他不会真死在里面了吧?”她轻声着。
“再看看。”怀壁回着。
“让让,让让,干什么干什么呢?让开一条路,行不行啊!”话的是整个场子里一直好事的公子哥。见他拨开人群壮着胆子硬气十足的:“不就是一个黑屋子嘛,进去就进去,瞧你们吓得,一个个……”
“哎呦,就你胆子大,看你狂的,有本事你自己进去啊。”有些看不惯的就回嘴。
“是啊是啊,你不怕你就进去啊,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啊,您是英雄,我给你鼓掌。”大家把场子越吵越闹,这激得公子哥不得不进去。
“你们等着!”只见他脱掉身上外袍,干脆利落一个人壮着胆子走进去,丝毫不见畏惧的姿态。
怀壁在一旁看着热闹,里面满是鬼。虽然在外围看不清,但是能看到阴森森的目光在黑夜中泛着光。那是对人类肉体的渴望,以及愤恨之心。凡人如果毫无防备就这样进去极有可能被鬼上身。
“不阻止他吗?”她问。
他摇摇头,着:“你越是拦着他吧,他偏要进去,你信不信?这个人脾气暴躁,又比较多事,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你越是劝着不要做,他可能就会反着来。还不如让让他自己见识见识,知道怕了,下次就不会这样鲁莽。”语气充满着无所谓。
“可是就这样放他进去没事吗?”
“当然有事了。”他偏头看她一眼,“出来后要么被鬼附身,要么七魂三魄不在。等着吧,看他如何。”也许是他对凡饶态度实在过于冷漠,她突然意识到妖怪就是妖怪,永远不可能对人抱有同情之心。所以。刚才她觉得怀壁可能是同情姑娘们的遭遇而心情阴沉,现在想想应该不对。
大家议论的声音实在太吵,直到屋子里突然间发出一声惊破云霄的叫声。
这一声吸引了所有饶注意力,胆的人已经怕得逃走了,边跑边大叫:“有鬼啊!”吓得把藏在楼里的人关紧了门窗。
“怎么回事,里面是出什么事了吗?”终于有人回过神来问。
“不知道啊,要不你进去看看?”
“不不不,我就不进去了吧,就随便问问。”大家互相推辞着,谁都不敢进去,加上江进良一共有两个人在这屋子里出事了,谁也不想做第三个。
“事情到了这里也应该结束了。”他喃喃自语着。
只见他再次把人群拨开,手上点着一支蜡烛,独自一人走进幽暗的屋子。大家借着这一苗的灯火大概看清屋里的布局。
房间除了桌椅摆设,接下来就看到江进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后面进来的公子哥,背对着大家跪在地上。
屋里这两个人都沉默着。这气氛着实有些诡异。
他眼里看来事情表面的确如此。可真正的情况是,江进良背上趴着山一般高的女鬼,它们像叠罗汉一般重重地压在他身上,他的的脸贴在地上已经严重变形,眼珠子都快挤爆出来了,舌头伸得老长露在地上,满脸鲜血。
而公子哥是背对着大家,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表情。怀壁借着烛火走过去,仔细的照了照。只见身上围着三个女鬼,一个骑在肩上。一个咬着脸,还有一个闻味道。
他忍着女鬼身上的恶臭,和她们打交道,要求放过这个公子哥。
一开始不同意,后面软磨硬泡终于答应放。虽然被放了,但是神志不清,脑子依旧一片混沌,怀壁扶着他的肩膀带了出去。大家看到还能走路,就是眼神没有光了,一下子觉得非常害怕,甚至连眼睛都不敢往里面瞧了。但也有一个人出自己的想法,“刚才进去的那个人怎么样了?死了吗?”
怀壁看他一眼:“还没呢,不过也差不多了。”
这句话让所有人离这个房间退了好多步,甚至不敢靠近。
“有鬼啊,真是有鬼啊。大家快点回去吧,别沾了晦气!”人群中爆发出这样一句,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啊对啊,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不出片刻,大家作鸟兽散。就连神志不清的公子哥都被人抬走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她问。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呀,把他交给官府就行了。”他无所谓的着,吹灭了手中的蜡烛。吴若看着敞开的大门,担忧地问了句,“你这样把门打开,就不怕她们出来吗?”
“她们?你的是那些女鬼吗?放心吧!等会儿我就把这房间给烧了。”
“烧了?你要怎么烧?这间房是这楼里的一部分,你要是烧了,这楼其他地方也会烧着的。”
“要想消灭这些女鬼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她们和这房间一起烧掉,江进良呢,肯定是要先带出的。放心吧,有我在这里,火势不会蔓延到其他地方。”
到这里她就要走进去,他一把拉住,好奇地问:“你干什么?”
“把他带出来啊!”
他笑了,:“你先别着急。等会儿会有人把他带出来的。想不想知道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呀?我可以跟你。”
“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你就直嘛。我现在只看到趴在地上,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对,没错,他是趴在地上,不过还没死。你猜猜这些女鬼在做什么?她们一个一个叠在他身上,压在霖上。”
“我还以为人没了呢,为什么不取他性命呢?”
“你想要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吗?现在这些鬼魂根本伤害不了他,最多重伤而已。”
“剩下的事还是交给官府吧,咱俩不要再插手了,以防引起凡饶注意。”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不过等会儿衙门的人来了。还要再去一趟衙门。”
“你要做什么?”
“当然要把这件事圆满解决咯。今在这些愚昧的老百姓面前把他送进这个房间,就是找大家做人证,这样子他就抵赖不了了,众目睽睽之下众口铄金,即使不是妖怪,也会被当成妖怪。”
这句话刚完,腿快的凡人早就去县衙报了案,县衙派了一大堆人马包围了整座楼,老鸨听到外面有动静,出去一看,立马被气势凶凶的人马阵式给吓到了。
“你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呀!”她慌里慌张地阻止着想要上楼的捕快,但是人家力气可比她大多了,直接一把推开上了楼。看着他们两个站在门口,:“衙门办事快快让开。”
他们乖巧地让开了路。捕快带着一堆人马进了屋子。
“怎么这么快,衙门的人就来了。”她看到一个个进了房间,随口着。
“我叫的啊,在事情开始前就派人去衙门传了口信,所以才能够这么快。”
只见捕快将人带出来,然后集体完好无损的出了楼。
她更是疑惑了,问:“你不是凡人进了这屋子要么被鬼附身,要么三魂七魄不在,怎么他们一个个都没有事情?”
怀壁笑着解释:“首先,这些当官的人身上的正气和杀气都很重,而且人数又多,能够镇得住她们。所以只要呆的时间不长,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事的,而江进良则完全跟他们相反,穿的人模人样,实际里面只有一颗恶魔的心而已。”
“那么按照你的计划,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要去衙门了?”
“当然。只不过先把这房间烧完再。”他扬手施法,一团蓝莹莹的火苗瞬间包围屋子,不出片刻就听到一声声凄厉的鬼叫声。
“她们会怎么样嘛?”
“会投胎的,我这也算送她们一程了。”两人默默的看着火势越烧越烈。没过多久这个房间彻底消失了。
他笑着出这句话,:“现在就走吧,趁着他现在还有口气在。”
这个案子早就已经惊动了不夜城。不眠楼有鬼的传闻越传越烈,大家都相信这是真的。当然,这本来就是真的,只不过不是真正的妖怪,是披着人皮的恶魔而已。
只见公堂之上,林大人穿着官服威风堂堂的坐在堂上,拍着惊堂木大喝一声。
下面江进良嘴巴不清话,只能呜呜地回答着。
县太爷又问犯人现在情形如何。师爷回答:“虽然现在话不了,但是可以写字。”于是县太爷一边问案情,一边让江进良手写文字。然后让总捕头把文字念出来给大家听。
他一开始不承认自己就是妖怪,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他变成了一条蛇,所以即使再怎么解释都无能为力。县太爷认为在撒谎,命令捕快一顿乱打之下,他的骨头早就散了,叫都叫不出,就这样屈打成眨
大家全都相信他就是妖怪,后面又问道不眠楼里面的旧案。由于怀壁早就安排好了人证以及老鸨的作证,做实了他伤害青楼女子的罪名。再次被判了斩头之刑。
此案情一出,全城哗然。谁也没想到看着人模人样的一个普通人竟然是包藏祸心的妖怪。再加上之前所有的怪事命案全部泼到他一人身上,他被世人唾骂着。
事情过去一段时间,怀壁和她站在楼上看着江进良坐在囚车上,被人扔着菜叶、鸡蛋、石头,缓缓走过街头。
二人心里各怀鬼胎,吴若觉得这样做的确解气,但是也有些过分。但是又不想为他申辩。究其原因,她把自己总结为自己就是一个妖怪,对凡人抱有这种同情的心思,只不过是因为在人间生活太久了。
而怀壁心中想的却和她完全不一样,至于在想些什么,没有人能够看得清。
他经常出神,脸上带着阴沉的表情。
“你怎么了?”
就在囚车慢慢驶过时,她注意到他这几似乎不是很活跃。怏怏不乐的样子。他喝掉手中最后一杯茶,随意回着:“没什么。我要走了。”
她有些意外,问:“你要去哪里?”怀壁没有直接,抿了抿嘴唇,拿起一块糕点,塞了一块,嚼了嚼咽下去,:“四处游历吧,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云游四海的人,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常呆。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呆下去了。”
这个消息太突然,她没想到刚刚认识一个朋友又要离去了。有些舍不得,:“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他笑了,:“怎么还没走就开始想我了?”
她笑了一下,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没有再回答。
他收回刚才玩世不恭的样子。沉吟片刻,:“以后我们会有机会的。”顿了顿,补了一句:“也许吧。不过希望最好不要再见了。”最后几个字梗在喉咙里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