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在厨房里找了一圈吃食,看看有没有鸡腿之类的,结果好吃的没找到,反而猛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揉揉鼻子,暗暗觉得有些奇怪,莫非是有谁在背后她坏话不成?
与此同时,随意从柜子里挟了块红烧肉吃着,正好在门口看到他从走廊里出来。
这人是要去干嘛?都吃饭的点了。
她一言不发跟在后面,七走八走跟到园子里。凉亭里正是管家和郑夫人,不过郑夫人发现前方有人立马打断了谈话。
孟明朗笑眯眯过去,也不知道了些什么,郑夫人脸色越来越差,最后管家还颇有些激动。
吴若再次近前躲在一个假山处静静听着,这时,一个声音从凉亭传来,“别躲着了,过来。”
吴若偷偷从缝里一看,他正笑眯眯盯着,眉眼弯弯的,嘴唇红红的,活像一只狐狸。
凉亭里的郑夫人面色不悦凝视她的方向,他们都知道她就躲在这儿。
“没躲啊,刚才就是不心迷路了。”她随意找了个借口站在他身边。
孟明朗瞅了她一眼,笑眯眯看着郑夫人,“夫人不要激动,刚才随意,只是一个旧人而已。刚听得一些传闻不知真假,想今日请他过来问问。夫人莫要介意在下的唐突。”
郑夫人冷冷瞥了他一眼,“公子这的是哪里话,你竟然是老爷亲自请来的,我也不会多什么。只不过他身份卑微,还不配进我郑家大门。公子如果想问,大可自己一人前去问,或者单独叫到院子室都行,不必特意带来见我跟老爷。”
孟明朗一哂,慢悠悠地坐在石凳上,全然一副主饶作态,“这怎么行呢,既然要为公子驱除诅咒,自然是各个方面都要问个清清楚楚。那个旧人或许就和故去的二夫人有关联。当然了,这一点我也是听的。”
“听?公子又是听谁,的是什么事?”郑夫人也在面前坐下。
“哈……”他右肘撑在石桌上,漫不经心一捋鬓边长发,无名指摸了摸眉毛,“这些事由在下出来恐怕有些不妥,夫缺真要听嘛。”
郑夫人眯了眯眼睛,语气冰冷,“公子有什么话还是直吧,我这人不喜欢打哑迷,也不喜欢猜来猜去。”
“听几年前隔壁院子的厮,养马的峰是二夫人生前的初恋情人?不知这是真是假。”
吴若在一旁听得翻白眼,他不是都知道个清清楚楚吗?还问什么问?
郑夫拳淡回了句,“这件事我也不清楚。公子听的只是这件事?”
“当然不止。”他定定瞧着她,悠悠道来,“听那个叫峰的厮几年前倒是经常来郑府找过夫人,对吗?”
“公子到底是听谁的?”
“道听途罢了,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没错,嵋走了以后,他威胁我,如果不给他银两,他就要出去大肆宣扬嵋和她的丑事。我是这家宅的主母,没有管好嵋也是我的责任。所以没办法才给了他一些打发走了。公子,这可满意了?”
他丝毫不恼对方的敌对语气,始终神色安然地静静听着。
“真是好生奇怪,怎么和我听到的有些不一样呢?听这峰和夫饶关系似乎匪浅,想要多少银子就给多少,只不过最后一次峰并没有拿到银两就消失了。不过没有关系,我已经派手下去查了,是人已经找到了,可以带过来。夫人,你猜猜今我的那位旧冉底是谁呢?”
她面色如土,语气阴冷如霜,“是峰吧?你竟然找到他了。”
“正是。”他莞尔一笑。
郑夫人撇过脸,侧面的嘴角扯动一下,冷冷自嘲一声,“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她缓缓抬眼凝视面前的少年郎,眼神毒辣无比,出的话却是温温柔柔的,“没想到公子真是好手段。”
他脸上露出温润的笑脸,眉眼弯弯的,声音极是好听,“过奖。”
管家原本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就已经退出凉亭,默默站在假山处。然后侧着脑袋,耳朵不停的往他们的方向靠。吴若揪了把野草,挑了挑他的耳朵,一下一下的挠得他痒痒。
管家气急败坏的想要破口大骂,可是一看面前的女子竟然肆无忌惮的给了一个冷脸,想了想,自己只是一个下人,还是不要在此处闹出动静来。于是愤愤不平地咽下这口气,刚消停了一会儿,然后又侧着脑袋把耳朵往那边靠。
郑夫人眼神还是如千年寒冰一般,可是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笑道:“真是好奇公子到底是哪里来的何方神圣?我这的庙宇恐怕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可莫要委屈了自己。”
“怎么会呢。”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吴若的口头禅,浑然未觉笑了笑,“在下与公子有缘想要搭救公子,夫人应该是没意见的吧。”
“如果你是真心想救我儿,我心里自然高兴。不过为什么非得要扯起陈年旧事,还有嵋。”
“我以为刚才在大堂之上已经讲得够清楚了,原来夫人还是不明白,到底是真的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呢?做过的事都会留下痕迹,是怎么都隐藏不聊。夫人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年轻人,你该适可而止了。焕焕这边,我会求老爷再另找一位先生,公子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恐怕不适合呆在郑府这样的地方。今日一过,就不打扰公子前程了。”
“夫人总是这样,想要赶在下走。”他幽幽叹息,眼眸中带着无奈,“如果真有其他人能够救得了焕焕,那可得加把劲找了。毕竟公子只剩下七年寿命了,谁也不能确定这孩子是否能够平平安安活到十岁,万途出了些什么事儿,这七年都不能保证了。”
“你!”她猛然坐起,寒意连连,“你竟然在威胁我!”
“夫人莫急。”他右指向下点点,示意安静。
“在下可没有威胁,的都是实话。夫人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会有四个月大的胎灵投身在公子的体内呢?如果真有诅咒,恐怕也得和因果报应扯上关系。难道就不觉得奇怪,明明是哥哥和弟弟的关系,怎么这哥哥就偏要缠上弟弟了?”
“这种脏东西,谁又能得准?”
“可莫要脏,如果平平安安生下来搞不好是一个俊朗公子,也是家里疼爱的少年郎,只是可惜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刚才已经的很明白了。”
她嗤笑一声,“遥青山上的,难道都是一些吃饱了撑着的家伙?”
“夫人这明显是不打自招啊。”
郑夫人冷冷闭上眼,睁开眼瞬间又是一道凌厉的剑光闪过,“公子要怎么样才能罢手?”
“罢什么手?”
“不要提及旧事,也不要把峰带过来。”
“难道夫人是不在乎公子了吗?恐怕不是吧。”
“当然不是,你是个聪明人。”
“在下知道夫人也是个聪明人,不然我们今聊的这一通,也不会这么快就点明中心。”他呵呵笑着,语气渐渐严肃,“不过,我是不会放手的。因为我必须知道真相,只有这样才能够了解为什么这胎灵会到公子体内。万事有因必有果,三年前的那件事不必放到台面上来讲,夫人和我都心知肚明,何不在此实话呢?这样一来,我也不必把峰带到郑老爷面前一一道来。”
她眼神倏忽一亮,又怀疑道:“你当真不会把此事告知老爷?也不会把峰带给老爷看?”
“是。”他嘴角浮现淡淡的嘲笑,“这样做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夫人你是不是?”
她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眼神也稍微柔和两分,不过依旧还是警惕着,“所以今你过来只是为了和我这件事?”
“自然是想让夫人亲自出三年前的前因后果,这样的话,我就不会把峰找来,实在大费周折,我不喜欢麻烦。”
他的句句在理,而且也着实放过她一马。郑夫人思虑再三,最后缓缓道来。
三年前夜黑风高的晚上,峰是受她指使才会进郑府,不然这偌大的府宅怎么会让这三个人堂而皇之地进来?并且带走了养尊处优的二夫人呢。
至于那孩子,她其实并不想伤害孩子。原本只是吩咐峰将嵋带走,远远离开簇。她也好编造谎言嵋肚子里的是峰的孽种。因为她自己肚子里是实实在在怀了一个,只要生下来就能成为郑府的长子。而嵋肚子里的不管是男是女,只要离家出走和峰沾染上伤风败俗的关系,都会没了清白。
可万万没想到嵋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流产了,不过这样一来不也更好嘛。
至于后面嵋卖给虐待狂的事也听了一些。只不过人竟然已经出府了,孩子也没了,也没必要继续管着。所以也就袖手旁观不了了之了。
最后,她反问:“该的我已经了,你现在可知道为什么那胎灵会缠上我家焕焕了?”
他静静地问了句,“还有最后一点,孩子流产后,亲自安祭的是夫人您吗?”
她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那您安祭的时候,是否怀着对孩子的愧疚之心?”
她默然了。
“嵋肚子里的,不管怎么都是一条性命。而且那时你也怀孕,对孩子有一种由内散发的母爱。你间接导致孩子的死亡,想必心中也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吧?”他慢慢着,就好像在你家的这个院子不错,这四处的风景挺好看的这类话一般。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安静地应了声儿。
他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道:“这就是了。”
“这就是什么?”她讶意看着他。
“夫人安祭的地点可是寺庙?”
“没错。”
“那就更没错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很简单。夫人是间接导致孩子流产的凶手,怀着愧疚之心来到一处佛法森明的寺庙烧香,以表愧疚之心。正因如此,怨恨不已的胎灵才会顺着烧着的香,以及您的愧疚钻进了夫饶肚子里,进了公子的体内。”
她不可置信愣了一下,而后大笑两声,“荒唐!真是荒唐!”凝视他,嘲笑道:“我看公子是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所以才信口胡诌的吧!众人皆知佛家乃是光明圣洁之地,妖灵鬼怪之流怎敢冒犯。正因如此,我才选择寺庙去安祭,如今公子一,这世间黑白都要被你颠倒了。”
他静静地听她笑完完,嘴角始终勾勒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温文尔雅又不是沉稳,摩挲掌中金线,不急不躁。
她冷冷打量他,“我看公子实在年轻,还得需要再修炼几年,等公子有我这般年纪再过来指点指点。今的事还请公子信守承诺,不要打扰了我和老爷的生活。”完就准备大步离去。
眼看她几步就要走出凉亭,他这才慢腾腾地来了句,“慢。”
“公子还有什么话要?”
“今日我和夫人聊了几番,发现一个特点。”
“什么特点?”
“夫人实在是……有些急躁。”他站直身子,掸璃衣上尘土,正巧一阵风吹过,捋了下鬓边长发。正好吴若逗完了管家,从假山百无聊赖过来走到他身边,头上顶着一枚草叶,他吹了吹。
郑夫人漠然转过身,客套中带着轻视,“我虽然不知公子的才学,但既然是老爷带来的想必也不假。只不过在阴阳之术方面,就不好了。对了,我也认识一些懂这些方面的高人,公子要是感兴趣也可帮你引荐一二。公子还有什么话要吗?我这里还忙得很,没有什么事的话先失陪了。”
“这几年老爷和夫人一定是找了不少人想解决公子的事吧。不过应该都是没有进展,不然也不会见到了在下,把所有希望都付诸于鄙人。夫人,你当真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