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够倒霉，不然也不会这么崩溃。”蒋沐阳跟着叹气，“到现在还抖着呢，话都说不利索。”

“等他情绪稳定了，再仔细问问具体的情况。”陆无川说道，“我去青河做尸检，这边的事儿就先暂时交给你们了。”

“陆队，有几项检验要做。”包胜已经把勘查箱背在了身，意思很明显，要跟他们一起去青河市。

陆无川点了点头，边叮嘱严一帅边走出了帐篷。

端末知道他从昨天到现在只在车睡了一会儿，不禁有些担心：“陆队，你这么连轴转，能行吗？”

被小丫头这么关心地一问，陆无川心里暖呼呼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再熬两宿也没问题。”

严一帅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把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既然有人管，那就不用他操心了。

赵鹏的尸体被装入尸袋抬了出去，村民们不知是害怕还是觉得晦气，纷纷躲开。

武正平听说要马回青河市进行尸检，面露难色：“陆队，林志勇今天请了病假，说是痛风犯了，下不了地。局里现在只剩下一个实习法医，你看这……”

“没关系，让实习法医跟着就行。这边儿村民撤了也得留人，你们还得辛苦辛苦。”陆无川对此并不在意，他自己完全有能力完成尸检，只不过根据相关规定的要求，必须有两名以的法医在场，他需要的只是一名助手而已。

“没问题。”武正平点了点头，“实习法医叫江晨，我这就通知他去殡仪馆等着。另外，还是让刘权跟着吧，有什么事儿就支使他做。”

终于不用再面对靠山村的村民，刘权如释重负般长长吁了一口气，把枪套往后挪了挪，拉好外套的拉链，拍着胸脯保证：“武队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配合陆队的工作。”

步行下山陆无川将车钥匙给刘权，让他开车，跟端末坐进了后排，把副驾驶位留给了包胜。

黑色越野车在山里的土路颠颠簸簸，一车就闭目养神的陆无川感觉到肩膀被轻触了一下，他睁开眼睛就看到身旁的小丫头抱着双肩包靠在椅背，小脑袋随着车子的晃动一颠一颠的。秀气的眉毛微微皱着，明明睡着了，却睡得很不安稳。

犹豫了片刻，他一手托住了那颗小脑袋，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慢慢移动着，让她枕到了自己的腿。

这个姿势显然比刚才舒服多了，小丫头的呼吸开始变得绵长。见她眉头渐渐舒展，陆无川缓缓闭了眼睛。

刘权偷偷瞄了一眼后视镜，八卦之心顿起，伸出右手戳了戳旁边的包胜，朝后呶了呶嘴，用眼神询问他后面的那两位是不是一对。谁知道大个子一点儿都不解风情，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前方崎岖的土路，那意思明显是在告诉他别乱看，小心开车。

连日的忙碌，又只在凌晨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的端末是真的累了，这一觉睡了一个多小时。等她迷迷糊糊将醒未醒的时候，就感觉脑袋枕在一个硬硬的东西面，她侧头蹭了两下，怎么好像还挺有弹性的样子？

意识逐渐回笼，不对，这是在车，她和陆无川坐在后座，赶往青河……

端末倏然睁开了眼睛，以极快的速度弹坐起来，一侧头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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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红着脸抓了抓头发，想要道歉，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陆无川若无其事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刘权，先找个地方吃饭。”

“想吃什么，陆队？”刘权问。

陆无川歪着头看身边的小丫头，似在征求她的意见。

被他这么一看，端末的脸更红了，结结巴巴地说：“快……快餐吧，省……时间。”

“找一家好一点儿的快餐店，中式的。”

“好嘞！”

吃过饭先把包胜送到了青河市公安局，刘权带他去技术科的检验室，车只剩下两个人，端末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啊，陆队。”

陆无川转过头来，目光中带着疑惑。

“那个……我不小心睡着了，不是故意的。”刚才下车去吃饭，端末看到他走路有点儿慢，估计可能是腿被自己给压麻了。

陆无川唇角微微勾起，拍了拍自己的腿：“没关系，如果没睡够的话，还可以再借你躺一会儿。”

“不用了，谢谢。”端末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脸颊微烫，赶紧别开目光。这人可真是的，没事儿笑什么笑呀，象以前那样保持着一张面瘫脸不好吗？

小丫头脸蛋红红的样子真可爱，陆无川正想继续逗逗她，外面人影一晃，刘权了车：“陆队，我把包哥送到检验室了，安排了两个人帮忙。赵鹏的老婆和他小舅子去殡仪馆认过尸了，人就在那儿等着呢。对了，江晨也过去了。”

“走吧。”陆无川的声音有些沉，刘权立即闭嘴，启动了车子。

端末偷偷窥了旁边的人一眼，还真是喜怒不定，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又晴转多云了？

到达青河市殡仪馆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在门口那间小屋做好登记，沿着樱树路往里走，刚进那幢三层楼的大门，就听到休息室里传来嘤嘤的哭泣声。

刘权先一步进去，说道：“江晨，陆队他们来了。”

穿着警服的年轻男人立即站起身迎了过来，在看到陆无川的时候，神色严肃地说道：“陆队您好，我是青河市公安局实习法医江晨。”

陆无川微微颔首，目光看向刚刚站起来的两个人：“你们是赵鹏的家属？”

“嗯，赵鹏是我姐夫，这是我姐。”说话的是个二十来岁学生模样的大男孩。他扶着的女人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眼睛红红的，已经有些肿了。

“坐吧，”陆无川指了指椅子，“二位怎么称呼？”

大男孩扶着姐姐坐下，说：“我叫于春江，我姐叫于春雪。”

“于女士，能先跟我们说说赵鹏的身体状况吗？”陆无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