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的勿休缘跟地三走在最前面,青人如密密麻麻的僵尸一样,行动缓慢的向他们扑过来,而他们仨机关枪砰砰砰的开个不停,火花四射。
重冉阳跟王钱两人搀扶着对方最先越过铁网,紧接着曦夕也被推了过去,然后是木琉人,空空。开枪的一面往后退,一面一个接一个的越过去。
曦夕在后面准备药物预防万一,空空已经做好当地三穿过铁网后将铁网封住的准备了,感染的人追到这里来,是她所意料不到的,也是报告上没有写过的。
她在心里暗下计划,回去以后,她必须报告这件事,或者会是接下来的毁灭计划提前,但也无可厚非。
地三终于跃了过来,空空把枪杆从网眼穿过,用力的将两边扭绞在一起,木琉人连忙过来帮忙,青人扑了过来,两只手从网眼里笔直的伸出,把她们俩都吓了一跳,枪一丢,往后跳开。
无数的青人伸着手向铁网外张,照这样下去,很快这张防卫网就要倒了。
曦夕喊道:“快跑!”
她们俩互看了一眼,点了下头,转身撒腿就跑。等他们跑出个五十多米,青人的行动便停止了,铁网倾斜了一点,还是顽强的保住了。
“除了冉阳跟王钱,有谁受伤了吗?”曦夕气喘吁吁地问。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又仔细的检查了自己的身体,都摇摇头。
曦夕松了口气,才把医药箱再放回去。
他们开始沿着来路往回走,道路经过一夜的雨泡,变得泥泞不堪,天又下起雨了,两边的树木湿得仿若海里的植物一样。
地三跑向前,来到空空身边,问:“现在该怎么办?有人来接我们吗?”
空空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木琉人在后面听着,想着基地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难道他们以为我们没办法完成任务吗?
仔细一想,好像也是这样,没有告诉她们任何消息,军车在半路就抛下她们跑了,来支援的军人都是新晋的没有任何经验的新兵……
“他们想要我们死啊。”木琉人惊讶地脱口而出。
忽然,她转过头震惊地看着曦夕,曦夕明知道她在看自己,却假装没注意到,她还故意放慢脚步,想从第二排退到第三排去。
木琉人一把抓住她,笑里藏刀地看着她。
“嘿~”曦夕尴尬地笑了下,推开她的脸,问:“别这样,凑得这么近。”
“我想到一件事。”木琉人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说。
曦夕的耳朵一下就红了,她用力的推开她,刚才她也听见空空跟地三两个人的交谈了,因此,她想十有八九木琉人已经注意到那个问题了。
可她不想自己说出来,这种情况下说出来也无济于事。
看她那样子,她知道她想说什么!木琉人心想,她板起脸,冷冷地问道:“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曦夕沉默了好久,才“嗯”了一声。
“妈的。”木琉人骂道。
一个头两个大的地三听到她骂人,转过头问:“干嘛呢?”
“没,没有。”现在不能再给三哥增加烦恼了,她想。
的确,地三此时已经焦头烂额了,没有车,要他们怎么回去,而且他们甚至都不认识路。
“你能跟基地联系吗?”他转过脸又问空空说。
木琉人等他转过身,才又小声地骂了句,过了会,她问曦夕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曦夕不好意思说,从接受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她就大概猜到了。
“是我的错。”她说。
这应该是一次清洗运动,曦夕嘲笑地想,因为她知道得太多了,又从实验组里退了出来,上面的人怎么都不会放过她,这次任务,明显就是为了杀死她而下的。
除了各种各样巧合的因素和一些明显的举动外,令她如此肯定这一切都是为了杀了她而下达的任务的原因,是因为一开始的时候,空空就将捕捉地蛙的工具跟任务交给了她,如果为了完成任务,无论怎么想,都应该把工具交给行动敏捷的人而不是给一个医生才对。
她肯定是受到了上头的指使,才要将东西交给她的。
可空空并不知道这是一场自杀任务,所以,琉人要过箱子时,她没有多加阻拦。而且,她还给了她一个医疗箱!
这绝对不是他们做的,而且也出乎他们意料。医疗箱里还带着解药和捕捉地蛙的配置药水,对于一场百分百送死任务来说,这些都是多余的。
因此,这一点也让她一开始就疑惑了,医疗箱是谁准备的?
没有医疗箱,没有医疗箱里的配药和解药,他们就完成不了任务,完成不了任务,她们就算逃出来,军队也有理由处死她们。
木琉人听她的话吃了一惊,连忙道:“不是你的问题。”就算有错,也是她才对。
李得长一直想要她的命,还有那个阴阳怪气的巫师,如果他们想害她,只要随便下达这样的一场任务就可以了。
曦夕没有听见她的话,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解药是分开的,必须重新配制才能制作成解药,说明那个想救她的人身份特殊,不能被人发现,同时他一定也是药剂师。
那么,如此用心良苦的就只有一个人了,她垂下眸,叹了口气。
看到她惆怅的样子,木琉人有点慌,连忙说:“你你你别想太多,真的真的不是你的问题。”
“嗯?”曦夕抬头看着她。
“没什么。”木琉人揽住她的肩膀,嘿嘿的笑了下,原来她没有在听自己的话啊,哎……“别想太多了。”
“我没想什么。”曦夕低下头,看着靴子在泥地里艰难的跋涉前进,“哎~”
“怎么了?”木琉人问。
“说出来你别笑。”她不好意思地说。
“绝不会笑。”木琉人拍了拍胸脯,她偷偷往后瞄上一眼,冉阳跟勿休缘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正谈得正欢,没有注意到她们。
“我……想我老师了。”她停顿了好久,才坚定地说。
“你老师?”曦夕的老师是谁,她之前没听说过啊,“怎么忽然想起他了?”
曦夕摇摇头,惆怅地看了她一眼,她的师傅冒了极大的危险做了这样一件事,而她是永远不会懂的,为一个人付出一切这种行为。
木琉人很不喜欢曦夕用这种扑朔迷离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一样,而且,她在她的眼神里,总感到一种隐藏的怪责,好像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一样让她惴惴不安。
“回去就能见到了。”她说,并把手缩了回去。
“但愿。”曦夕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