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隆隆向前,两位司机交替开车,日夜兼程没有停过一刻。
自从那次大雨过后,最近天气很好,夜里满天繁星,凉凉的微风如跳动的活泼小精灵,在幽静的夜空下转悠着跳进卡车钻入睡着的人的梦中,须臾,有带着一丝凉气跳动着离开。
车停了,静静的停在大山前的野路上,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星河闪烁的微光落在它们身上,如迷幻般奇异。
过了会,木琉人醒了过来,她已经习惯车上的摇摆,卡车停了,她也醒了。醒来的她向车帐外望去,大地的森林与天空连成一片,静谧如同古老的传说。
她揉了揉眼,问:“嘿,我们这是到了吗?”
过了会,才有人回答:“车停了。”
她认得出,这是冉阳的声音,便向他坐在的方向看去,而他也是睡眼惺忪的梦中样。
“起来了。”重冉阳推了推两边。
木琉人也叫醒了曦夕。
大家都还在梦里,过了一会才完全恢复理智,接着井然有序的把装备武器穿戴好,依次跳下车。
地三问:“空空,他们这次会在这里等吧?”
空空还没有回答,卡车车灯闪了两下,车轮又滚动起来,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车又开走了。
地三站在路边,一手握着自己的长刀,像被抛下的男朋友一样,有气又不知道往那里撒。
“三哥,他们怎么又走了?那我们怎么回去?”木琉人冲着他喊。
“我们出来了他们就会来接我们。”地三只能这样说,他两只眼盯着空空,空空却把头一甩,走在了最前面。
连夜的翻山越岭,直走到隔天太阳高升,他们才在一处铁网围栏前停下。
围栏并没有上锁,倒不如是大门敞开着,在大门的旁边,掛着一块生锈的铁牌,铁牌上用红漆写着:“往此前进两百米,进入东隧道。”
红字底下还有一行绿色的小文:“欢迎来到银丰县”
“往前就是了。”空空说。
“可以休息一下吗?”曦夕问。她的体力是所有人里面最差的,走了一夜的路,现在她已累得满额都是汗水。
地三看着她坐在地上,脸颊红扑扑的,汗水直流,而她的小手还在旁边不停的煽动,他脸一红,赶紧转过脸,说:“休息一下吧。”
空空很不情愿,但看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往地上坐下,她只能说:“好吧,休息下。”
“小妞要水吗?”勿休缘抬头看她,潇洒的把水一递。
曦夕接过手,道:“叫名字。”
“好好好。”他敷衍的应道。
曦夕喝了口水,又把水壶递给木琉人,道:“琉人,水。”
木琉人勉强提起精神,接过她手中的水,不知怎么的,越靠近银丰县,她的心里压力越大,胸口像有一团糟糕的乌云笼罩着一样,压力大得让她喘不过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的耳边还总是有意无意的听到来自远方的扭曲的呐喊,锐利而遥远的声音无法捉摸,使她暴躁不已。
她一口水倒在衣服上,整个人都愣住了。
“哇,都湿了。”曦夕伸过手在她衣服上拍了拍。
木琉人猛地抓住她的手,力气大得曦夕叫了出来,她吃了一惊,赶紧放开手。
曦夕的手都红了。
“抱歉……”
“你是不是有点中暑了?”曦夕一边揉着自己的手,一边问。
“可能吧。”她说,她感觉很不舒服,银丰县让她很不自在。
“喝点水。”曦夕再次把水壶给她。
木琉人却发现她拿水壶的手抖了起来,连忙道:“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她说,并动了两下,骨头咯吱咯吱的响,她又甩了甩,揉了揉,道:“没事。”
一直在边上看着她们的勿休缘见好像有点不对劲,便问道:“你们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重冉阳也随着问。
“没有,没什么。”曦夕连忙说。
勿休缘看着木琉人手中瓶子,道:“水喝好了还给我。”
“哦。”木琉人赶紧喝了口水,又把瓶子递给曦夕。
曦夕将瓶子递给勿休缘,眼尖的勿休缘看到她另一只红肿了的手,说:“你手被咬了。”
“嗯?”曦夕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琉人只是轻轻一捏,她却感觉骨头像碎了一样,她连忙把手放起。
“这里还有虫啊,你们也小心点。”勿休缘又对他们几个喊道。
曦夕也懒得解释,就让他误会去,她动着手指按压骨头,确定了没有骨折才放下心。
木琉人却很内疚,尤其是看到她揉弄自己的手的时候,让她感到罪恶感十足,她懊恼的垂着头,拔弄着地上的小草,把草根从地上拔起来,却惊讶的发现,拔起来的草根下流着血。
木琉人吓了一跳,仿佛碰到脏东西一样把草扔掉。
地三被她的行为吸引了,走过来细心地问:“怎么了?”
“那草。”木琉人指着被她扔掉的草,转过脸看着曦夕,问:“那是什么草。”
曦夕盯着她扔掉的草看,草根上的血也让她大吃一惊。
地三把她扔掉的小草捡起来,道:“这东西有什么可怕的。”
“三哥,你看它的根。”木琉人说,说着,她还往旁边一躲。
草根上的鲜血聚成一滴滴落在土地上,地三嫌弃地把小草扔掉。
“只是普通的野草而已。”曦夕说,“你在那里找的?”
“就在这里挖的啊。”木琉人指了指地面。
勿休缘看着她,心血来潮的也扯了一株起来,结果草像有生命一样,低部的鲜血一滴滴往下滴,恶心得他赶紧把手里的草扔掉。
地三眉头一皱,拔出小刀插进地里,然后又将小刀拔了起来,只见小刀的刀刃一片腥红,鲜血与泥土混在一起。
“真恶心。”他说,“这就是人间地狱吗!”
“离银丰县还有两百米,地面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里面到底会有什么?”木琉人惶惶不安地问。
地三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总之,别想太多了。都到这里来了,现在退缩也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