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木琉人说。
重冉阳忽地转过头,严厉地说:“你坐着!”
木琉人愣了秒,忽然坐直起身,道:“我怎么就不能跟着去了!”
重冉阳不理会他,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厉声问:“你倒是好好解释!我怎么就不能跟着去了。”
重冉阳可不想跟她吵,地三还在等他,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而木琉人还在无理取闹。
他用力的甩她木琉人,道:“你看你自己的样子,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很快就下来了。”
末了,他又小声地嘀咕道:“就不能学一学休缘,非得跑到最前线。”
看着他跟三哥两个人远处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木琉人惊呆了。
过了会,她才转过脸,看着曦夕,道:“他干嘛突然火气这么大?”
“担心你吧。”曦夕说。
“我才不用他担心呢。”木琉人气鼓鼓的抱住胸。
“我觉得他这么做是对的。”勿休缘说。
木琉人瞟了他一眼,埋怨道:“都是因为你。”
“关我什么事?”勿休缘无缘无故撞枪口上,好不无辜。
“你们一直一起行动,现在你倒好,自己一个人躲起来,他肯定是对你失望了,所以才发脾气的。”木琉人说。
说的好像是个理,可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冉阳早就知道了,勿休缘越想越觉得不安,他不会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吧,不不不,他刚才还说了,他是个有勇有担当的人。
他纠结地想,忽然,目光落在曦夕的手上,那双白哲的手上,还牵着另一只满布伤痕的手。
那根本就不是他的问题,勿休缘恍然大悟,就是重冉阳他自己嫉妒了!
他微微一笑。
这笑容让人看起来可不友好,木琉人瞪了他一眼,觉得他胆小怕事,没有男子汉风度。
他们已经去了有五分多钟,却没有任何消息,在一楼等待的人,每一秒都觉得难熬,木琉人盯着黑暗处看,时不时的想到一些可怕的事情。
燃烧的塑料的气味从远方飘来,伴随而至的还有噼里啪啦响声,似乎有东西燃烧起来般,过了会,又响起一声巨响,嘎的一声粗糙的叫声震破天空。
“吓死人了这只乌鸦。”勿休缘说,“总觉得它就在附近。”
“远着呢,不要乱说。”曦夕说。
曦夕不想聊乌鸦的事,可勿休缘却没感觉到,继续说:“刚才看到的时候吓我一跳,那也太大了吧,魔物都长这样吗,一只比一只大。”
“黑色的乌鸦。”木琉人说。
“什么?”曦夕问。
她低下头看着曦夕,道:“是黑色的乌鸦。”
“嗯?”
“以前,镇上的人一直在说,黑乌鸦最是不吉祥的生物。”她沉了会,慢慢地说。
这个说法曦夕也有听过,她不解地坐直身,看着木琉人。
勿休缘却插嘴道:“我也听过这种说法,老人们总说,出门遇见黑乌鸦就没好事……我们这一趟凶多吉少啊。”
“胡说八道。”曦夕皱起眉,大家都这么想的话,她便有了些不安了。
“你也听过这样的传说不是?”木琉人问。
曦夕犹豫了下,慢慢地说:“乌鸦非黑即白,世上白乌鸦极少,遇见黑乌鸦没什么稀奇。”
“仔细一想,我们到来的时候,乌鸦就叫个不停。”木琉人说,过铁网时那阵鸦鸣依旧让人慎得慌。
“多想未必是好事。”曦夕说,“既然来了,我们都知道必行艰难,别想太多了。”
正说着呢,空空忽然说:“回来了。”
他们仨不约而同的向房子里阴暗的地方看去,果不其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地三跟重冉阳两个人脸色沉沉的走了过来。
“是什么?”空空问。
“没看到。”地三摇头坐下,“去到上面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应该是已经走了。”重冉阳接着说。
“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地三不悦地说。
重冉阳也沉着脸,道:“我看到个黑影从窗外一闪而过,怎么会没有。”
“是你眼花了。”地三说。
“你就是不信,你也得承认,三哥。”重冉阳说。
他这声三哥,叫得稳重有力,地三无言以对,他猛地意识到,重冉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少年了,他看着他稚嫩的脸,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无畏。
跟他不一样,过了好久,才说:“我是什么都没看到,如果你想着上面有东西,要在这时候离开这里,恐怕也不太适合。”
重冉阳没想过在夜晚离开这个避难所,但他觉得必须警惕,曦夕已经说过了,这里就像是异界的夜晚一样,异界的夜晚是怎么样的,他们都清楚。
他们俩之间的氛围不太对劲,原本在楼下等的人也不好说什么,木琉人用手肘碰了曦夕一下。
“……”
嘎
远方又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声音很快又消失在远方。
“你们觉不觉得,叫声越来越近了?”勿休缘问。
嘎
燃烧塑料发出的味道越来重,风从远处吹来,经过破漏的屋顶,呼呼的往下灌。
勿休缘惊得跳起来,驻足聆听了会,道:“你们听,是不是越来越近了!”
“是近了。”木琉人说。
“就像打雷一样。”重冉阳说:“你先坐下。”
勿休缘一急,道:“不是,我们不快点逃吗?它它它正向我们靠近啊!”
嘎
叫声从他们头顶响起,木琉人抬起头,巨行黑乌鸦正好从破洞前飞过,风从上往下灌,使他们感到一阵压力,燃烧的味道刺鼻的充满正间屋子。
“飞,飞过去了。”勿休缘说,说着他软软地坐下。
木琉人松了口气。
“你丫的谁让你站起来了。”重冉阳踢了他一脚,道:“乌鸦要是真的来,第一个就把你吃了。”
“别说话了。”木琉人说:“保持安静,待会把它引过来就糟糕了。”
“嗯嗯。”他点点头。
嘎
巨鸦的叫声又一次响起,近得如同在耳边鸣叫般,难闻的气味久久不散。
“真的好近。”曦夕说。
地三皱起眉,道:“不会过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