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了。”木琉人把背包往地上一扔,便跳上床,刚躺下瞬间又感到天旋地转,她哎呦地叫了声,哭丧地叫着曦夕道:“啊难受死我了呜你给我打一针吧,求你了。”
“睡吧。”曦夕无奈地看着她像蛆般在床上扭动,不禁笑道:“睡醒明天就好了。”
“明天要是不会好呢?求你了,给我打一针吧,镇定剂什么都好。”木琉人可怜兮兮地说,她真没想到坐船后遗症会这么严重,此时她不仅感到天旋地转,而且手软脚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曦夕在对面床上坐下,客栈不仅外表看起来古色古香,连家具也一样,这床都是木刻的,两边的白纱帐高高笼起,精雕细作的木头顶部还能看到栩栩如生的鹿仙图,床上铺着红色的锦绣被,床尾也整整齐齐的折叠着一张。
“睡觉吧,折腾一天了。”木琉人看到她愣愣的坐着发呆,便坐起来说道。
曦夕猛地回神,点了点头。
木琉人走到桌子边把灯灭了,又回到床上睡下。但由于坐船后遗症,她几乎睡不着,过了好久,忽然听见曦夕问:“琉人,你睡了吗?”
“嗯。”木琉人立马回道。
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木琉人发出回应后,曦夕反而惊讶地问:“嗯?”
“嗯?”木琉人笑了笑,问:“怎么了?”
“什么?”曦夕不解地问。
“你在说梦话吗?”木琉人翻个身。
“我醒着啊。”曦夕说,“你睡不着么?”
不是她先叫我的吗?木琉人撇了下嘴,道:“没事。”
“哦。”曦夕本来已经快要睡着了,却被木琉人吵醒了,两个停止交谈后,她又慢慢的沉入梦乡。
这时,木琉人啊的一声把她吓了一跳,曦夕坐了起来,忙问:“怎么了?”
那边已经半进入梦乡的木琉人反而被她吓了一跳,也坐了起来,问:“又怎么了!”
曦夕从床上下来,本想走到木琉人床边去,但此时房间里十分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她走了几步,就被放在房间正中央的桌脚绊倒,只听得轰一声,她整个人往前扑倒,重重的摔了一跤。
听到声音没见到人影的木琉人彻底清醒了,她惊得大叫:“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夕?”
“呃啊……”曦夕发出难受的呻吟。
木琉人连忙跳下床,刚抬起腿落下脚,便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同时曦夕的叫声又响起来。
“啊!你踩到我的肉了。”
“对不起对不起。”木琉人连忙后退,岂料她背后就是床,一退便一屁股坐在床上。
她又慌忙爬下来,摸索着碰到个软软的东西,又听曦夕叫:“你摸那啊!”
“我摸到什么了我!”木琉人吓得缩回手,又猛地想到,我摸到什么也不过分啊,你有的我也有,这么一想,她不管不顾的伸过手,在曦夕的惊呼声中将她拉过自己胸前,摸了摸摸到腰又把她抱起来。
曦夕开始惊得大呼小叫,后来便羞得说不出来。腐书网fubksrg
木琉人转身将她放在床上,道:“你先坐下,我去点灯。”
说着,她快步走去。木琉人在黑暗中总有股强烈的方向感,哪怕什么也看不见,她也能感受到前面有什么东西,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几次试验过后,她发现往往她以为的错觉都是正确的直觉,的确面前有东西,她一伸手就摸到。
咔嚓一声打破宁静的夜晚,豆丁大的光照亮了房间,木琉人转过身,吓得脸色发白,只见曦夕两手按着膝盖,口中不停呻吟,鲜红的血从她的膝盖汩汩往外流,染红了她的手渗入被单里,沿着床沿往下滴,哒哒哒的落到地板上。
那时的场景猛地浮现在木琉人,木琉人仿佛石怔般,自我世界逐渐天塌地裂,她又感到天旋地转,仿佛灵魂脱离了身体正在往上飘,无感渐渐缺失。
“琉人,我的背包。”
曦夕痛苦的声音将她唤醒,她剧烈抖了下,身体像被闪电打过般,回神后也怔怔的,只知背包背包,就急急忙忙的跑去,把两个背包都拿了起来送到曦夕面前。
“怎么摔个跤跟人断了腿似的。”木琉人担忧地说。
她急得泪眼汪汪的,抱着两个背包不知所措,曦夕强忍着痛让她把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医疗用品,她快速的先给自己打了一针,便疲惫无力的倒在床上喘气。
木琉人以为她要死了,吓得跳起来,猛抓住她的肩膀,谁知道这样非但不能给曦夕减轻负担,反而加重她的伤势。
可曦夕更加疲惫了,虚弱又疼痛,根本无暇管及她,木琉人的眼泪啪啦啪啦掉到她身上,她才虚弱地开口道:“我没事,你怎么哭成这样啦。”
“你都不说话,急死我了。”木琉人呜咽地说,“到底是伤那了,怎么会流这么这么多血。”
曦夕又呻吟了声,好在麻醉开始起作用,她渐渐不感到疼了,便打气精神说道:“腿断了。”
木琉人吓了一跳,瞳孔惊得张大,她难以置信地说:“腿断了?怎么会腿断了?不是只是摔了一跤而已吗,怎么会断了,难道地上有……”
曦夕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见她眼中有异,木琉人登时感到一股惊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难道真的?不可能,她没有感觉到啊!
曦夕惨淡地扯了下唇,虚弱地说道:“只是断了而已,你帮我倒下水。”此时麻醉已完全起作用,她在木琉人的帮忙下坐起来。
木琉人又急忙忙的跑到桌子上拿了水壶回来,曦夕撩起裤子,雪白的腿上赫赫然出现红嫩嫩的肉,木琉人见了倒抽一口气,“可疼死我了!”她心急地说。
“不疼了。”曦夕说,“洗一下。”
“哈?”
“旁边。”曦夕抬头看着她。
她眼中的泪花使木琉人心头一紧,还骗她说不疼呢,这不都疼哭了。
水流缓缓的冲洗伤口旁的血液,然而很快又被伤口里涌出的血染红。
“好了。”曦夕说。
木琉人停下手,站在一边,毕恭毕敬的等着曦夕吩咐。
曦夕用手抓起腿,那脱臼的腿现在就像木偶的手一样,在床沿无力的摇晃。她咬咬牙,忽地发力把腿往上拉,只听得咔嚓一声,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