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便是欢迎西陵王子的宫宴。
皇帝皇后携手出现,太后也出来露了个脸。
西陵位置靠西,那边的风沙比较大,所以人看起来都有一些黑。
“西陵赫连翊见过北齐皇帝陛下。”
赫连翊身材很是魁梧,皮肤黝黑,脸上看起来带着几分凶悍之色。
不少后妃看着他的样子,心里都有些发憷。
他送上西陵国带来的礼物,又送上了聘礼单子。
宁舒坐在左首的桌子旁边,低着头不让人看见自己的表情。
实际上她已经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刚才赫连翊斜了自己一眼,眼底写满了威胁。
配上他那张脸,一般的弱女子倒真是会被吓到。
可惜他遇见的不是一般的弱女子。
所以他这个举动,就像是一只长残了的小动物在拼命恐吓面前的成年大脑斧。
不仅不可怕,还很好笑。
北齐皇帝看了聘礼单子之后很是满意。
看来西陵确实是诚心想要和亲的。
“皇帝陛下,我今番求娶公主的心意是真诚的,望陛下明鉴。”
北齐皇帝满脸笑容:“朕自然是相信赫连太子的。”
“来,就坐吧,朕今日为你接风洗尘。”
赫连翊在太监的指引下,在宁舒对面的右首位坐下。
他端起酒杯敬了皇帝三杯酒之后,便直直地盯着宁舒看。
宁舒则是微低着头,该吃吃该喝喝。
太后看了一会,觉得赫连翊应该是对乐康公主比较满意,便先回去休息了。
太后离开之后,歌舞也就开始了。
其中还有赫连翊为感激北齐皇帝特意带来的剑舞。
几名看着壮实的西陵男子手持木剑,在翩翩起舞的女子们退下去之后,气势汹汹的走上舞台。
北齐帝后神色不变是赫连翊意料之中的事。
可是那个要嫁给自己的什么公主还在继续低头该吃吃该喝喝这就让他很不爽。
在舞到快要结束的时候,赫连翊给着场中的一名男子使了个眼色。
男子的动作顿时变换了方向,剑尖直直地冲着宁舒刺了过去。
德尔塔:“宁舒,剑人来了。”
宁舒:呵呵。
敢刺中算你能耐。
剑尖在距离宁舒的眉心只有三寸的地方停住了。
宁舒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但是还是控制着自己的脸色白了一白。
手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北齐皇帝将宁舒的表情看在眼里,然后才呵斥道:“放肆。”
赫连翊更加不高兴了。
但是眼下他也不能计较这么多。
“放肆,还不快快退下,一会自己去领军棍三十。”
赫连翊的话一出口,舞台上的几人立刻退了下去。
北齐皇帝话还没说完,就被赫连翊抢先了。
碍于这不是自己国家的人,北齐皇帝也不好多做惩罚。
最后,他只甩了一下袖子。
“那,赫连太子这是何意?”
赫连翊行了一个西陵的礼节,笑着说道:“皇帝陛下,这是我们西陵的一个传统。”
“您也知道,我们西陵尚武,太子妃自然也要是勇敢之人。”
北齐皇帝冷哼一声:“初次相见就这样试探,赫连太子未免太不尊重乐康了吧。”
这语气,这情绪,要是宁舒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个刚晋升两天的公主,保准以为自己与皇帝情谊深厚。
赫连翊不急不慌得对着北齐皇帝行了一礼,又转身对着宁舒行礼。
“惊着公主了。”
宁舒姿态端正地福身:“无妨。”
一场风波就这么悄然揭过。
赫连翊现在看宁舒是越来越不顺眼了。
他总觉得这个女人眼底的光充满了嘲笑。
对此宁舒表示并无异议。
自己就是在嘲笑他啊。
被这一闹,后面的事也就没什么看头了。
大家都在猜测,这新册封的公主,落在这帮子西陵人手里,也不知道能活几天。
“周尚书,恭喜了,你的女儿病得可真是时候啊。”
一直与周尚书过不去的李尚书侧身低声对着周尚书说道。
周尚书看见这只老狐狸就心烦。
他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看他。
赫连翊大概是听说过两位尚书不合,看着两人互不搭理的样子,顿时饶有兴趣的问道。
“两位大人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李尚书就算是看着周尚书再不顺眼,也比着外族顺眼。
他闻言也只是拱了拱手:“赫连太子见笑了,臣与周尚书聊了几句闲话而已。”
“我看周尚书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赫连翊目光直直地盯着周尚书。
宁舒端起酒盏抿了一口这宫中美酒,觉得味道跟果酒差不多,又把杯子放下准备看戏。
周尚书咧了咧嘴角。
“赫连太子多虑了,我与李尚书这么多年一直如此,都已经成了习惯了。”
“周尚书说得对,我与周尚书多年相交,这一时习惯忘记收敛了。”
李尚书也跟着说道。
赫连翊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宁舒差点笑出声来。
这两人真是有意思。
就差把我们是好朋友说说话你怎么那么多事拍了赫连翊的脸上了。
皇帝听着三个人的对话,也跟着笑了。
朕的臣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挑拨得了的。
夜幕将深之时,宫宴终于散了。
宁舒走到出大殿,就见皇帝身边的太监走过来对着自己行礼。
“公主,今晚您还是宿在玲珑阁吧。”
宁舒看了一眼远远走过来的赫连翊,对着太监点了点头。
“劳烦公公带路。”
赫连翊刚想去跟宁舒说几句话,了解一下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性格。
结果就见她跟在一个太监身后转身就走。
丝毫没有把快要走到她身边的自己放在眼里。
要知道自己在西陵可是受尽未婚女子欢迎的呢。
真是不识好歹!
他看着宁舒离开的背影,眼底阴郁之色更重。
玲珑阁算是宫里闲置的比较好的宫殿之一了。
为了表示北齐对乐康公主的重视,这里原本就打算留给宁舒出嫁用的。
大不了之后再请禅师进来念经驱邪。
宁舒在宫女的服侍下把沉重的头饰取下来放好,心里又回想起那位公公临走之前的话。
“公主可以在这几日服侍你的宫女之中选出四个作为陪嫁宫女。”
她看了看规矩地站在殿里的个宫女。
是选好看的呢,还是选还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