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岑暮久连忙摇头和晃着自己的手,来表达自己真的没有用别的目光去看待惠姐,可她知道单纯的用动作是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只是嘴巴张开很久也是挤不出一句解释的话。
谁让自己嘴笨,吃了不会说话的亏,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不礼貌的话。
惠姐看着努力地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急的快要哭的岑暮久,一瞬间觉得他们怎么这么可爱,可爱得愚蠢……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会没有对她感到嫌弃了,就连她都对自己感到厌恶。
正当惠姐想再次说自己真的没有介意他们怎么看待她时,刚好有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咕
无论是谁都能听出这是肚子发出的声音,这不合时宜的肚子声让他们感到意外,谁也没想到在这样的气氛下会有肚子饿的声音响吧。
抬起头互看一眼,能看到大家的眼里都充满了愕然,随后岑暮久把视线转移到瞿巽涟身上。
“小涟……”
岑暮久的话没说完,瞿巽涟立刻就明白她想说什么,立刻跳起来否认。
“不是我不是我!为什么小久要看着我,啊,就连小希也看着我,你们不会是怀疑那道声音是我发出来的吧,不是我!这次真的不是我!”
咕
在瞿巽涟否认的期间,肚子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随着它的再次响起,岑暮久看着瞿巽涟的眼神就越发的肯定,就像是认定了那声音是瞿巽涟制造出来的。
眼神里除了怪责他不会看气氛外,更多的还有让他快点承认的意思,这让瞿巽涟更加焦急了,没有人信任他,最后放弃了辩驳,委屈巴巴地鼓起了嘴巴,叉着腰,一副我就是不认,你奈我何的架势。
这时,惠姐豪爽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哈,你们真的太逗了,我来承认吧,其实那声音是我发出的。”
“惠姐?”
岑暮久惊讶,她觉得惠姐是他们之中最不可能会肚子叫的人,跟她的形象不符合,便以为这是惠姐觉得瞿巽涟可怜,想帮他认罪。
“惠姐不用帮小涟说话的,他经常发出这样的怪声,对他来说是很正常的事。”
“不是我在帮小涟说话,那声音真的是我发出的,是我的肚子感到饿了才发出的声音,没想到只是几天没吃东西而已,肚子就能发出这么响的声音,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几天没吃东西了?”
“是啊,至于是多少天就想不起来了,大概从逃跑出来后就没吃过吧,路上只顾着逃命,也没有想这么多,水源倒是有找到,除了喝水好像是真的没吃过什么东西进肚子,哈哈哈哈哈,还能活到现在连我都感到佩服。”
看了一下周围,除了斗篷外,惠姐的随身物品真的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所以她很久没有吃东西应该是真的,从噬骸逃出来时什么都没有带,也不奇怪。
“这根本不是什么感到好笑的事情,惠姐肚子饿了怎么不告诉我们,我们身上带有吃的。”
“这……怎么好意思啊,不可能直接跟你们说我饿了,给我点吃的吧。”
“这时候还客气什么,除非惠姐还对我们抱有戒心,对我们的食物不放心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
“总之,惠姐就算因为面子问题而不吃,肚子里的小孩也要吃啊,怎能因为这点小事让肚子里的小孩一起挨饿!好了,惠姐就在这等一会吧,很快就有东西吃了。”
惠姐没有说话,岑暮久以为她还在跟他们客气。
“都说了不要计较这么多,都这个时候了更应该互相帮助,更何况惠姐还告诉了我们很多外面的事情,就当做情报的回报吧。”
说完,岑暮久也不想让惠姐久等了,站起身就去拿应急食品,看着外面的包装还问惠姐想吃哪种口味,而一希早已带上生火的工具走到门前,把塞在门前的桌椅搬开后,就站在门边去听门外的声音,确定没有人才打开门走了出去,身后还跟着拿着个锅在尝试能不能把凹下去的部位给抚平的瞿巽涟。
就在他们在准备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以孕妇的速度,就算除去了一天的休息时间,其余时间都用作逃跑来计算的话,也不会跑得多远。
那就是说,噬骸兵团的基地位于这座城市的西边不远处。
惠姐看着三人忙碌的身影,神色黯然,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在小部落生活里的日子,那段日子可以说是她最开心的回忆了,不禁握紧了拳头。
她怎么可能是对他们客气,要是她想吃东西的话,对这三只小白稍微用言语恐吓一下,他们肯定会乖乖把所有食物交上来,她只是突然觉得无聊,想在人生最后的旅途里找个人聊聊天而已,然后再随便找个理由把他们打发掉,独自一人在这个教室里慢慢地等待死亡降临。
在最后还有人能陪陪自己,算是上帝对她的眷顾吧。
岑暮久拿起一包应急食品就走出了教室,临出去的时候还跟惠姐说了一声,说待会进来的时候会敲三下门,听到声音后就开门给他们进来,说完就把门带上出去了,原本还是热闹的教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在旁边,惠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从椅子上瘫坐到地板上,学生的椅子对于怀孕的她来说怎么可能坐得舒服,还不如坐在地上。
背靠着墙壁,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就想起了噬骸里面的人,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自己逃出来了,大概他们也一同受罚吧,是在受着皮肉之苦了?还是饥饿之刑?估计嘴里还在骂着她吧。
可那又如何,她才不会可怜他们,甚至还感到愉悦,正是他们教会了她冷漠,不是吗?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自从那天相处后,就没再见过他了,如果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会为她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