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由于唱歌婉转动听,逐渐在小范围内有了一定知名度,就连上次到陶总公司主持颁奖晚会的主持人都对她优美的歌声表示赞扬。经常邀请林筱上电视做节目,只要一有机会就将林筱的长处发挥出来,向观众展示她与众不同的歌喉,带给人们轻松愉悦的感受。
林筱向张仪儿要一首诗,说想去请专业人士谱曲,再演唱出来。张仪儿给林筱量身打造写了一首诗——《筱染澍霖》送给林筱,“今晓的雨带着昨夜微风的沉吟,澍雨染天色至天明。林中小筱染上了云天的纯净,不染纤尘。那祈盼已久的甘霖,带来了新生的喜悦,一如小筱脸上浅浅的微笑。种子萌芽啦,弯弯月牙如昙花一现,一颗流星划破天际转瞬即逝,筱染澍霖慢慢成长啊。”
林筱对这首诗喜爱至极,从QQ上传送至中国音乐学院的彭教授,彭教授对这首诗,不,此时应该称作词,啧啧称赞。苦思冥想三天三夜,呕心沥血给她谱了曲,曲调优美动听,富有韵律。并且让她的一个学生给唱了小样,林筱跟着小样唱,再运用自己独特的嗓音和歌唱技巧将此首歌曲演绎得更加具有感染力。
每逢电视台组织的联欢晚会,林筱的《筱染澍霖》都会有一席之地,有了这个表演舞台,林筱感觉自己找到了生命中的寄托,生命因此而五彩缤纷。每次彩排,林筱都十分认真的对待,只要出现一点点失误,她都会在下次彩排中加以改正,确保每次登上直播舞台后,能够将歌曲完美的向大家演绎出来。
很快,《筱染澍霖》这首歌便被传唱开来,林筱更加具有一定的知名度,虽然算不上大红大紫,但是在当地无论大小演出,她都会收到邀请函。这样工作干得出色的林筱,有了这样一个体面的业余爱好,还将这项业余爱好发扬光大,顿感生命充实,一时间在当地风生水起。
有一次她在舞台上唱着歌,突然感到喉咙一阵发痒,很想中断了歌唱,弯腰咳嗽一下,但此时面对舞台中间的观众和广大电视机前万众瞩目的观众,她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咳,不然不仅会毁掉自己的演出生涯,还会毁掉电视台的声誉。最后她终于忍过去了没有咳出来,但是在克制咳嗽的过程中,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歌声不如之前的明亮,幸好有伴奏做掩饰,这种劣迹并不明显。
待走下舞台,一回到后台,她来不及卸掉脸上的浓妆,还穿着拖地蓝色闪光演出服,林筱就忍不住大哭了起来,一名专业全职歌唱家走过来问她怎么了?她说在演唱的过程中想咳但是没敢咳出来,特别难受。歌唱家劝她在演出的事情上要顺其自然,像有的歌手还未成名,声音便嘶哑了,唱不出歌曲的从此告别舞台的人大有人在,她不过一个业余歌手,何必那么当真?
林筱想想也对,自己有正式职业,将唱歌太当真是为了什么?于是不再哭泣,她走到更衣间换了一身平素经常穿的衣服,对着化妆镜正要卸掉浓妆,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她接通了电话,是堂弟林笙的妈,林筱很意外,林笙妈很少给她电话,现在突然找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只听见林笙妈在电话里啜泣:“林筱,你赶紧过来看看你的堂弟,你堂弟被烧伤了。”
“烧伤?好端端的怎么会被烧到呢?”林筱非常意外。
“谁知道呢!没事跑去找同学玩个什么?”林笙妈在电话里生气不已。
“严重吗?”林筱好奇的问道。
“电话里不多说,我们在天福医院2栋楼302号病房。”林笙妈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林筱给陶宁为拨通了电话告知他:她的堂弟受伤了,希望他陪同她一块前去探望她的堂弟。林笙虽然在陶宁为的公司上班,但是表现平平,陶总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说道:“他受伤了,你一个人去就够了。他受的什么伤?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大伤吧?”林筱无言以对,便挂断了电话。
她拦了辆的士,火速赶往天福医院,只见病房里林笙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惨白,左腿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的绷带被吊挂着,嘴里不停的哼哼唧唧,似乎是很痛的样子。
“林笙!你这是怎么了?”林筱走到他身边焦急的问道,“平白无故的怎么会烧到腿呢?”
“他说是准备到一同学家去找同学聊聊天,路过他同学楼下的一个炒瓜子的小摊子,左腿不小心将引火液体碰倒了,液体从小腿处流下来,将小腿处下方衣服都湿透了,而那个炒瓜子的先前抽了一支烟,将烟头扔到地上,还冒着火星。这一下就将液体引燃了,火势直接蹿到他的裤管处,然后就烧着了,这样导致小腿处大面积烧伤。”林笙妈说道,一把鼻涕一把泪。
“液体?什么液体?”林筱问道。
“估计是液体酒精。”林笙妈说道,“也没细问,反正就是液体燃烧。”
“幸好店老板准备了一袋炒瓜子的沙子,及时直接往他裤腿上倒下去,他的一条腿才得以及时挽救。医生说他烧伤程度不深,只要好好保养就行了,估计半个月之后就可以出院。”林笙妈又说道,林筱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了。
正说着,林笙的那个同学叫做黄彪的赶了过来,见林笙这个样子,趴在床前哭得昏天暗地,捶着胸口道:“都怨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个时候打电话叫你过来我家玩。”林笙妈走过去,劝他道:“不用太担心,由于抢救及时,迅速将火苗扑灭,医生说半个月之内就可以痊愈。”
“这样啊?害我虚惊一场。”黄彪站起来抹掉挂在脸上的眼泪,破涕为笑,“瞧他这架势,我还以为会成‘瘸子’呢!”
“去、去、去,别说那不吉利的话。”林笙妈连忙说道,吓得黄彪捂住了嘴。
“妈,我想吃个苹果!”林笙对他妈喊道。
“行,你想说什么就对妈说,妈去给你弄。”林笙妈连忙应和道,她从床头柜拿出一个色泽红润的苹果,在水龙头底下冲洗了一下,边削边对林筱说:“小筱,你看笙笙出了这次意外,这下迫不得已要向你们公司请一个月左右的病假了。”
“没问题,安心养病才是。”林筱爽快的答应着,见堂弟伤势并不重,林筱便回家了。
待她一回到家里,陶宁为迎上前来,焦急的问道:“林笙怎么样?”
“你又不去,还假惺惺的问我。”林筱有点不高兴了。
“不去并不代表不关心,林筱,你知道我偌大一个公司管理着,杂事一大堆。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得让我出面的话,我即使有分身术也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陶宁为说道。
“好啦、好啦,知道你忙,你是大忙人。行了吧?”林筱说道,“他伤势并不是很严重,但是怎么说也得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休养,所以要向公司请一个月左右的假。”林筱说道。
“一个月左右?那假期未免也太长了吧?”陶宁为有点犹豫,“据我所知,你堂弟在公司的表现并不是很好。如果要请那么长时间的假期,我奉劝他再找一份工作。”
“再找一份工作?”林筱重复道,“我都已经替公司答应给他一个月的休养假期了。怎么说他在这个公司工作了那么长时间,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辞退他,他该受到多大的打击?那未免太不仁道了。”
“你替公司答应?”陶宁为一脸惊讶,“你怎么擅自主张不经过我的同意替公司答应员工一个月的休假?要知道我们公司用人从来就没有一个关系户,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大开情面,接纳他进来工作。并且一直以来对他关照有加,但是他的表现并不尽如人意。”
“表现不尽如人意?是你考察的吗?还是他的直接上司李丹?”林筱追根究底。
“李丹并没有说他工作做得有多不好,但是从我观察来看,他工作不太行,一进公司心就不太稳,见异思迁,我听说他曾经逢人就讲要出国找工作,出国找工作容易吗?难不成想打黑工?虽然他的这个想法渐渐淡下去了。后来又卷入了与前不久被开除的一名女员工的恋爱。这像是认真工作、沉下心来做事人的心态和表现吗?”陶宁为说道。
“不管他工作表现如何不好,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辞退他。”林筱非常不高兴,“嫁给你,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林筱疾言厉色。
“林筱,辞退他的想法不是在此时此刻才萌生,只是我一直没好说出口。眼下他受伤了,在家里休养,休养到可以正常出来工作,就再去找一份合适的工作。不是正好?我是公司的老板,你林筱就是公司的老板娘,但是公司向来用人唯贤不唯亲,如果公司总是聘用一些没有真才实学的人,对公司做不出贡献,那只会拖公司的后腿。明白吗?”陶宁为说道。
“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能给他一次机会。”林筱坚持己见,但陶宁为仍旧摇了摇头。眼见没辄,林筱索性不管了,丢下话:“随便你。”林笙妈收到儿子即将被公司辞退的消息,跑到林筱爸、妈那里去闹,说陶宁为不讲感情,对待员工太不留情面。
“我女婿很好!凡事都站在公司的立场考虑,虽然显得有点刻板,但是我们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长远发展做打算。”林筱爸站在陶宁为一方替他说话。
“行!我们算他狠!不相信离开他还捧不到饭碗了?”林笙妈说道,“我相信我儿子不会比任何人差。”当天便找了个司机到林笙宿舍将铺盖行李给拖运走了,眼见因为工作的事情闹成这样,林筱心里便过意不去。这亲戚关系都被折腾成啥样了,以后还好意思见他们吗?林笙的爸在林笙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林筱爸从来都对他格外的好,如今为这样的事林笙妈恨不能和他们家划清关系,不再认他们。
“陶总,你变了!”林筱对陶宁为说道。
“怎么突然对我讲这样的话?”陶宁为说道,“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可能我们之前缺乏深入的了解。”
“对!是我以前太浪漫化,将你幻想成了王子,能够处处呵护我,保护我的人。”林筱泪眼汪汪的说道。
“人总是要现实一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公司。”陶宁为说道。
“不,你变得自私、霸道了!”林筱哭着喊道。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你说的缺点我全盘接受,但那并不影响我成为一个优秀的企业管理者。”陶宁为自我辩解道。
林筱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部是叔叔——林笙爸的音容笑貌,他总是那么和蔼可亲,对林筱的爸、妈毕恭毕敬,每天在田里披星戴月的忙农活,但就是这样一位善良勤劳的人,却早早的病逝,离开了人世。如今林笙在她丈夫的公司工作,没有犯一点错误,却被开除了,早知如此,当初开情面让他到公司来上班呢?林筱怎么也想不开。突然从床上弹起来,抱着头,吓得陶宁为从梦中惊醒。
“林筱,你这是怎么了?”陶宁为一脸苦恼的望着林筱道。
“我在想这辈子倒了大霉怎么会嫁给你这样不通情面的、出尔反尔的人?”林筱直话直说,陶宁为叹了一口气,索性将被子、枕头抱到沙发上去睡觉,不搭理林筱了,林筱更加生气,久久都不能入睡。
早上阿姨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有面包片、牛奶、热干面、鸡蛋青菜炒米粉、卤鸡蛋等,林筱却没有半点味口,只吃了一小块面包片,陶宁为说让她多吃一点儿,生活要注重营养,林筱白了他一眼,没有做声。这时奶奶从房间出来见沙发上散乱着的被子、枕头,突然扯开嗓门大声叫:“这是谁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还是怎么回事?”
“早上我起来见陶总在沙发上睡觉。”阿姨回答道。
“宁为!你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奶奶闻言很震惊。
“对,我昨天晚上在床上睡不安稳,所以在沙发上睡了一宿。”陶宁为说道,奶奶闻言心疼不已。
“睡不安稳?怎么不安稳了?你们有吵过架吗?”奶奶单刀直入,切入话题的要害。他们低头都不再做声,陶宁为吃完热干面,便出去上班,林筱也跟着他出去了。望着他们,奶奶心想:“还一块去上班呢,应该不是为什么特别大的事吵架,应该也吵得不是特别凶吧?”
车上,他们彼此都不讲话,林筱还在为她堂弟的事情生气,“林筱,其实这个事情我有和公司中层干部商议过,他们都认为你堂弟不太适合留在公司,尤其是出了这个状况。等你堂弟病愈之后如果找家小公司做点小主管比较合适,毕竟他学的管理。”陶宁为慢条斯理的说道,林筱仍旧没有作声,也许时间会让她走出来,渐渐淡忘为好。
进入公司,此时距上班时间已经过去一刻我趾了。只见公司闹哄哄的一片,原来是大家围在那里叽叽喳喳不停,陶总和林筱走近一看,只见他们全部围着一个推销信用卡的推销员问个不停。陶总脸色刹地不好看,大家抬眼一见陶总不悦的眼神,在几秒钟的功夫内便散开了。
“哎,你们……”推销员见他们刚才问的热闹,眨眼间就消失了,感到奇怪。见陶总和林筱还站在那里,并不知道他们俩是公司的当家的。居然也向他们二位推销起来:“办咱们银行的信用卡,有几大优势,年交易满三单免年费,利息低……”
“谢谢,你不用再说了,如果我们公司的员工需要办理信用卡,他们自会去银行信用卡部门办理。”陶总摆手说道,推销员一听他的口气,感觉他是公司的老板,便吐吐舌头离开了。
“叫前台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陶总说道,林筱连忙去叫前台。
“你看看,现在距离上班时间一刻钟了,为什么会有公司外部的人进来谈论一些与公司业务无关的话题?”陶总疾言厉色的问道。
“对不起!陶总。我以为他是来公司谈业务的,他并没有告诉我他是来卖信用卡的,不然我不会让他进来。他进都进来了,大家都围着他,我总不能将他给赶出去吧?”前台低着头,小声说道。
“下次有人进来,要问他有约吗?约的几点。不能随便让陌生人进来扰乱大家的工作。明白吗?”陶总说道。
“好,明白了。”前台转身便出去了。
“这前台办事太不给力了,我想换一个比较伶俐的前台。”陶宁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林筱说道。
“算了吧?‘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并不是多大的事。”林筱见霸道总裁“又开杀界”,劝道,“再说频繁换人对公司的发展不利。”但陶总是那种只要萌生出某个想法就要执行到位的人,他叫来李丹,对她说希望前台是一名个子比较高、办事灵活的人。李丹立马明白他的意思,过了几天揪了前台一个小毛病,将她批评哭了,前台主动请辞。李丹带着张仪儿来到人才市场,千挑万选终于挑中三个女生,定好时间,让她们过来面试。
面试地点是在大会议室里,面试人是陶总,林筱、李丹做旁听。林筱心中百感交集,曾几何时她也是带着懵懂和幼稚的心理到这个公司来面试,当时面试官是李丹,如今她却成了这个公司的面试官之一,感慨造化弄人、变化太快,有些令人措手不及。她没有觉得有多么庆幸,一切都是顺其自然、水道渠成。角色的转换虽然令她有些不适应,但是却又令她有点小小的成就感。陶总和她们每个人谈了一番话,简单的沟通了几句,问他们有什么业余爱好,谈谈对前台这个工作岗位的认识及期望薪资等。
待面试结束,她们三人都已离去,陶总说坐中间的那个女孩子——向茗无论谈吐还是形象都略胜一筹,林筱和刘丹都表示认同,于是新前台就进来了,不仅做前台还兼任陶总助理一职。自从林筱调去做财务了,他办公室助理职位一直空缺,有什么事都是吩咐李丹去做,李丹眼见事务缠身、焦头烂额,如今招了一个得力的前台,就让她兼任助理了,李丹终于也可以喘口气了。
人一闲下来就会出事。正当以为一切都会平稳推进之时,李丹却三天两头请假,陶总一问她什么事,她只在电话里说有急事,陶总不答应都不行的那种。正当陶总正纳闷她是否想“辞职走人、不干了”之时,阿丙进来了。
“你来得正好,阿丙,你家李丹最近遇到什么事了?”陶总坐在办公室的坐位上问他道。
“她呀,前段时间瞒着我买彩票,中奖了。”阿丙摸摸额头说道。
“买彩票中奖?那可是好事啊。”陶宁为笑道。
“是啊,本来是好事。哪晓得咱们家李丹就是个直脑筋,当时中奖了就高兴得跳起来大呼小叫:‘我中奖了!我中大奖了!’,然后就在那里提着中奖的钱箱子笑得差点昏过去。”阿丙说道,“这是后来别人店家讲给我听的。”
“后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吗?”陶总好奇的问道。
“嗯,由于她太声张,也太夸张,激起了店子里其他彩民的嫉妒,当她走到店子外就被抢劫了。”阿丙说道。
“抢劫?她到底中了多少钱?”陶总问道。
“10万。”阿丙伸出两只手,摊开说道。
“10万,数额虽然不是特别大,但也不是一个小数字。”陶总说道。
“被抢劫了可以报警啊。”陶总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她当时气昏了,和那个抢劫的人当场扭打起来,那个抢劫之人失了魂魄,朝她的胳膊使劲捶了两拳。你说一个女的怎么打得过一个男的,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将钱箱子给提走了。”阿丙说道,“她反应太迟钝。报警都来不及了。”
“那个抢劫的人她认识吗?”陶总又问道。
“不认识……估计是其他彩民暗地里叫的人。”阿丙摇了摇头,回答道,“最主要的事她经历这件事之后,心里留下了阴影,一说来上班就感觉这里痛,那里不舒服的,最主要的是被捶的胳膊那块不舒服。”
“那赶紧找医生用药啊。”陶总又说道。
“她每天趴在床上,哼哼呀呀,根本就懒得动弹。”阿丙又说道。
“怎么会成这样子?一不报警,二不上医院,三不来上班。这是要闹哪样?总不能因小失大啊。这天降横财,她不小心流失了,难道还想不开?总不能因为这事将工作给弄丢了,李丹一向工作出色,我和各中层干部都看在眼里。现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可如何是好?”陶总也有点犯难了。
“是啊,陶总,我也着急。她现在每天趴在床上,不吃不喝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只怕是精神遭遇刺激了,我担心她会从此一蹶不振……”阿丙叹了口气。
“等今天下班后,我让林筱去看看她。”陶总想了想,说道。这时,恰好林筱进来了,“小筱,你今天下班后随阿丙回他们家去看一下李丹。怎么样?”
“李丹?我们都好几天没见着她人影了,她这几天没来上班吧?她是出了什么事了吗?”林筱既像是在问陶总又像是在问阿丙。
“去了,你就知道了。去看过她之后,晚上让阿丙送你回家,再向我汇报情况。”陶总近乎于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道,林筱点了点头。
坐着阿丙的车,阿丙一个劲的抽烟,也不说话,林筱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但也没有问。不多时,他们便到家了,阿丙敲了敲门,没有人来开门。“丹姐不是在家里吗?”林筱问道,阿丙摇了摇头,叹了叹口气道:“她现在只说是一个人活在家里?”
“只说是一个人?有这么严重?”林筱惊讶的重复道,阿丙拿出钥匙将门打开。林筱随阿丙走进李丹的房间,只见她头发散乱的,有几根丝丝缕缕的凌乱的盖在脸部,眼睛微眯着。
“丹姐!”林筱大声叫道,李丹将眼睛睁开朝她看了一眼,又闭上了。
“丹姐这是病了还是怎么了?”林筱问道。
“我中了10万的奖,钱全部被丧心病狂的家伙给抢走了!”李丹还能听得清她说话,懊恼的说道。
“被抢走了?你怎么这么倒霉呢?”林筱说道,“是不是你太得意忘形了!不管怎样,你要调整好心态,上班才是最紧要的啊。总不能因为这事将工作给影响了?”李丹顿时泪流满面,不再说话。“你想想,这钱财是身外之物,这10万你就当买了几个LV的包,用坏了,过时了,扔掉了。不是?多大一点数字?”林筱说道,其实林筱是一个相当节俭的女孩子,如果她被抢了10万,她也不知道该有多么的难过。
“你不知道那个抢劫的人有多残忍,她还捶了我一拳!我当时胳膊痛得不行,便蹲下了,眼睁睁的见他将我的钱给提走了!”李丹带着哭腔说道。
“好啦!别说了,忘记这件事情,好吗?这事情都过去几天了,你要调整过来。难道还为这件事情疯了不成?你现在马上起床,梳洗干净,晚上吃饭,明天像往常一样去上班。”林筱说道,然后又很严肃的望着她,问道:“你几天没去公司了,告诉我!这份工作你还想不想要的?”李丹点了点头,工作是衣食来源,没有了工作,喝西北风。指望阿丙养她吗?如果她失业了,阿丙一定会将她拒之于千里之外,还允许她这样半死不活的躺在他的房子里?
“去上班!”李丹郑重的说道。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今天就回去向陶总汇报,说你已经想通了,不愿再纠结于过去的事情中不得自拔。你明天就会过来上班。可以吗?”林筱望着李丹说道,李丹点了点头。
车上,阿丙一直在向林筱说着感谢的话语,说谢谢她做通了李丹的工作,不然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要太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林筱说道。第二天,李丹以一副良好的精神面貌去上班,总算重新步入了正轨,不然Boss考虑也要换掉她了。过了一个星期左右,正当大家以为公司风平浪静之时,真正的大问题出现了。当然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公司的问题,是员工本人及她家庭的问题,那就是刘海蓝被诊断出了双重人格分裂症。
“我就是感觉刘海蓝最近几个月上班精神都是恍恍惚惚的那种,当时我还对阿丙说‘刘海蓝有点不对劲’,阿丙将我斥责了一通,说我这个上司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仁道,后来我就不敢继续说了。事实上这几个月我都很少安排她事做,其实她被晾了很久了。倒是张仪儿给我分担了许多。”李丹说道。
“她具体的不对劲的表现有哪些呢?说几个案例来听听。”林筱问道。
“比如我交待她打一份文件,过了一会儿我问她打好了吗?她会说‘不好意思,我忘记我打没有,我到电脑上去找找’。有一次,我见她和其他部门的几个同事聊天,我这边有重要事,叫她过来做事,她根本就不能停下来,还一个劲的说。就说一些与工作无关的事,什么过去的钱可比现在值钱之类的。回头我批评她,她说‘对不起!我也想收到你的呼叫后立即停止讲话,但我的思维不受控制,仿佛有另一种主宰说话的思维不能断掉。’还有一次,我明明见她坐在电脑前无所事事,一会儿看会报纸,一会儿看会电脑,东张西望的。我叫她,她隔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并回应我。你说?”李丹回忆道。
“像这样,那真的是出了大问题了。”林筱说道。
“嗯!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说她最近感觉自己体内不是只有一个灵魂,每当她做什么事,总有另一种不同的声音给出不同的意见,这两个声音在争论她该如何、如何,她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她都不知如何是好。所以行事方面会迟钝一些,还要让我多耽待一些。”李丹说,“我耽待她?这样的人用起来是有多不顺手。”
“那你怎么不向陶总汇报呢?”林筱问道。
“哎……陶总是‘裁人不眨眼’,万一是我自己的错觉,或是她自己对自己的错误判断。刘海蓝被炒了,那我不是害别人失掉工作了吗?”李丹说道。
“这份‘辞职申请书’是刘海蓝寄给我的,听说她本人正在医院接受治疗。信中说她被医生诊断为了双重人格分裂症,她说自己对音乐毫无兴趣,但是总能时不时的哼唱出几句,每当有人夸赞她唱歌好听时,她又会辩解说那几句歌不是她自己唱的,是她生命中的另一个灵魂唱的,连声音都不属于她本人。你说,听着是有多恐怖?她是自己本人受不了了,感觉到头痛、头晕,像快爆裂似的,主动到医院去讲一些令她不适的症状,请医生给予治疗。”李丹说道。
“该不会是之前陶总没有和她商量就将她调到你这里做助理,对她的精神有所刺激吧?”林筱猜测道。
“你们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拉,她这种病的形成非常偶然,也非常少见,可能是从小到大经历一些突发事情,和受到过一些挫折,日积月累,在心理上留下了阴影和创伤,虽然不排除工作上有一些烦恼,但是生活上的不舒心是罪魁祸首,据我所知,她小时候父母就离异了。”李丹说道。
“原来如此。”听李丹说到这里,林筱总算释怀,不然会一直为刘海蓝得病而愧疚自责不得解。
“而且这种病被治愈的可能性非常低。”李丹又说道。
“那同意她的离职申请吧,再给她多发最后两个月的工资。”林筱叹了一口气,说道,“给她多发两个月工资的事,等会我再去向陶总汇报她的事情和他沟通,看他怎么说。”李丹点了点头。
“陶总,向您报告一个不幸的消息——刘海蓝得了‘双重人格分裂症’!”林筱敲门走进陶总的办公室。
“什么?刘海蓝得病了?”陶总一脸惊讶。
“对,已经被确诊,正在医院进行治疗。我跟李丹说让她向公司申请多发刘海蓝两个月的工资。可以吗?”林筱小心翼翼的问道。
“公司用了一个精神失常的人这么久,辞职还要多发两个月的工资?”陶总一脸愤怒。
“哎……你当时把她调到李丹那去当助理,可能对她造成刺激了。”林筱说道。
“笑话,公司人事变动,那不是公司正常发展运行所需?如果我一个小变动、小决策就给某人造成伤害,那我公司岂不是成了生产牺牲品的公司?给这个赔一点、那个赔一点,我公司岂不是要倒闭了?你勿需再多说,一切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办理,自己请辞,该发多少工资就发多少。”陶总说话非常生硬,毫无商量的余地。
林筱又来到李丹的办公室,叹了一口气,对李丹说道:“陶总不同意给刘海蓝多发两个月的工资。你还是按照规章制度给她办理离职手续吧!”林筱说完,便出去了。林筱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问李丹:“你会去看望刘海蓝吗?”
李丹点了点头道:“嗯,我计划周末去探望她一下,毕竟她给我打了那么长时间的下手。”
“你帮我带200元去,她想吃什么水果、糕点之类的,自己去称一点吃。”林筱说完,将200元递到李丹手上。
李丹将钱接了过来,说:“我替她谢谢你。”
做人总要做得问心无愧,才能获得心灵上的宁静,林筱一向严格要求自己,不然在生命中留下遗憾,无论是对待爱情、亲情、友情都如此。